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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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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谁?”正在倒水的林谦手下一顿,差点没有把滚烫的水洒在手上,他有点惊讶的抬头,听沈遇再一次的重复:“许天晟。”

    “哈?不是……怎么要查他?”林谦笑了一声,将手中的杯子推了过去,“他,啧,怎么看都不像啊。”

    “以筝说的。”沈遇没有反驳,只是很简单的一句话,林谦愣了一下,立刻正色道:“确定么?”

    “确定的话,就不用查了,只是估计会比较麻烦,既然以筝说了,十有*不会错。”

    “这……阿遇,我们需要证据,可是我们从来没有过证据。”林谦迟疑了一下才和他说。

    沈遇看了他一眼,盯着面前的水杯说:“可是我们有人证,以筝就是人证,先着手去查,剩下的再说。”

    “行,我让他们去办。”林谦“啧”了一声,应了下来。

    “不行,这件事你亲自去,要确保万无一失。”

    “好,我去办。”林谦最终应了下来,沈遇靠在座位上,眉心微微紧着,许天晟……

    他翻开手边的卷宗,忽然想到了什么:“林谦,许天晟是哪儿的人?”

    他似乎隐约记得有人说过,许天晟是泯州人,泯州?上次幼童绑架案的案发地,以筝出事的地方?

    林谦懒洋洋的靠着沙发,膝盖上放着一个笔记本,正在噼里啪啦的找什么:“唔,老家是泯州的,原来是住在徐家坞的,不过在江临上的大学,户口也是后来迁过来的。”

    沈遇猛然抬头,他重复了一遍:“泯州……还有其他线索么?”

    “暂时没有,其他资料我要去档案室找找看,不一定,如果他真的是,那么那些资料应该都找不到了。”

    “尽快找。”沈遇推了面前的茶水就往外面走,林谦在他后面嚷嚷:“你干什么去?”

    “出去查。”不能只坐在那里,坐在那里根本什么都找不到。

    他这几天没有心思接别的案子,一门心思全在这件案子上,所有的录音笔全都转到了技术部,但是结果却迟迟拿不出来,他心里急,又担心以筝一个人会出什么事情,原来说离婚的时候,他同意不过是因为这样或许可以保护她,只要两个人没关系,只要那人是真的冲他来的,便没有问题,可是现在,似乎不是这样。

    可是……要说他结过什么怨,倒是不知道了,工作这么多年,多多少少肯定有,尤其是牵扯到杀人案的时候,一定是有的。

    他这会儿正在下楼,忽然想到了什么,脚步一顿,杀人案,结怨?五年前那件案子,他浑身一凉,转身立刻上楼,林谦正收拾了东西出去查,见他急匆匆的往回走,忙喊住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沈遇有点激动,三两步走过来:“我跟你一起去查,你要确保我也能进入档案室。”

    他现在不是局里的人,想要进入档案室恐怕需要特批,现在看来,不能去找特批,要不然只会打草惊蛇。

    “我们晚上去。”他停了停才说。

    林谦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头:“行,我来想办法。”

    他说着,伸手去翻手机,似乎是想要找什么人问一问,结果手机刚拿出来就开始响,沈遇站在一边看他,他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摁了挂断。

    “为什么不接?”

    林谦单手插兜,微微的有些不耐烦:“没必要。”

    他回头看了沈遇一眼,眸子慢慢的垂下去,手机却在这一刻再次响了起来,他正要摁掉,却被沈遇一把夺过去,接通:“师母,我是沈遇。”

    林谦的母亲似乎愣了一下,声音却是很欣喜:“小沈啊,你和小谦在一块么?”

    “对。”

    “你老师今天想让小谦回来一起吃个饭,刚刚他给他打电话,他似乎不怎么愿意,你能把他带回来么?大家一起吃个饭。”

    林谦母亲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柔和,沈遇单手压住手机,看了看林谦,后者摆出一脸不情愿的样子,他思索了一下,还是应道:“好,师母,我会把他带回去。”

    “我没有说我要回去。”刚刚挂断电话,某人就很不爽的抱怨

    沈遇扫了他一眼,将手机递了过去,声音平淡:“我说的。你要回去。”

    “阿遇!”林谦的脸色冷了下来,皱着眉头看他,“你真的原谅他了?”

    “没有。”他回答着,脚步不停的往前走。

    “那为什么?明明以前的态度都不是这样的。”他的声音微微抬高,沈遇的脚步猛然一顿,回身看了他一眼,答案很明确,但是他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明明答应了的,停了一下,他最终说:“因为那是过去,不是现在,这并不代表原谅原谅,他做的那件事永远都是个错误。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应该过去。”

    他硬是将他拖去吃饭,那么多年,他们三个第一次重新坐在一起,林正看起来很高兴,喝了一些酒,微微的有些醉了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们两个,慢慢的红了眼眶。

    一个是他的儿子,一个是他引以为傲的学生,三个人之间整整跨越了五年多的时光,再坐在一起的时候,不能说什么感觉都没有,沈遇话不多,只是简单的说了两句关于最近的工作,林谦连一句话都是吝啬的,他只是沉默着,听着林正嘱咐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只是一边拨着小碟子里的菜,一边听。

    从小到大,他身上就被寄予了太多的东西,他总是在一步一步的按照铺就好的路走,中学,大学,工作,林正从来没有那么多话过,他想他或许是喝得多了,但是那时候他心里却突然生出那样的感觉,一直坐在身边,这个喋喋不休的男人,似乎将他此生想要说的话都说尽了。

    直到林正是真的醉了过去,微微靠着椅子,昏昏欲睡,他年纪大了,没有原来精神好,林谦记得他原来的酒量没有这么差。

    沈遇看了看他,慢慢的站起来,退了出去,饭厅里只剩下林正和林谦,林母早早的就退了出来,此时正站在阳台上修剪花草,她一样一样的的小心的侍弄,听见响动,回身看见是沈遇便笑了起来,她身上系着刚刚做饭时用的围裙,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的皱纹都在微微的颤动。

    沈遇没有说话,只是站在一边看她拿了小剪子修剪多余的枝条,然后一点一点的剔下去。

    “小沈啊,”她突然叫了他的名字,依旧是微微笑着,眼睛望向楼下,“你看那棵树。”

    他们楼前面有一个很大的花坛,旁边还种着一颗树,正是渐渐落叶的季节,似乎清洁人员没有来得及打扫的原因,已经积聚了一地。

    “我记得以前,你和小谦就很喜欢在那棵树下面玩儿,你老师总是拿着他的拖鞋绕着那个花坛追你们,那是你们犯了错,他追着你们打,那时候你们才那么点大,可是现在……”她微微笑着说,但是眼睛还是忍不住泛了湿意。

    她笑了一下,抹去了眼角的泪,叹了口气:“或许这话不应该由我来说,可是小沈,你老师他那么多年,他心里很难,他或许犯过错,但是人生在世,谁能无过,为什么不能原谅呢?”

    沈遇没有动,他的目光一直看着楼下,那时候他年幼,父母工作很忙,他和林谦认识那会儿就经常在楼下那个花坛玩儿,两个人趴在上面做作业,玩儿游戏,他经常在这儿蹭饭,是林正引着他走上法医这条路,所以他尊他一声老师。

    他现在看过去,依稀似乎还能看到年少时的影子,他微微笑了一下,低声应允:“我明白了,师母。”

    自从沈遇出去以后,林谦唯一的感觉就是自己坐不住了,林正靠在椅子上,一直没有动,他微微闭着眼睛,不再说话,似乎已经睡过去了,可是林谦稍微动弹一下,他就会睁开眼睛,看看他,看见他还在,然后再次闭上眼睛。

    他没有喝醉,这是林谦的直觉,即便年纪大了,他的警觉力依旧还在,他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将筷子狠狠的放在小碟子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林正慢慢的睁开眼睛,目光落在他身上,还没有开口,林谦就已经站了起来,推开了椅子就向外面走,林正下意识想说话拦他,他却不等他开口,推开门,一边拿衣服,一边朝着站在阳台上的母亲说:“妈,我还有工作,先走了。”

    林正几乎是追了出来,然而伴随着一声巨大的关门声,有什么东西被狠狠的阻挡在门外。

    林谦几乎是飞奔下楼,临了了还忍不住踹了一脚楼道口的垃圾桶,他心里快要憋死了,他向来不喜欢沉默,有什么话都希望好好说的说出来,沉默,沉默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