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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检完毕已经是在五个小时之后了，沈遇握着有些酸麻的左手腕坐在警员室里，所有的样本已经拿去化验了，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了，他累极了，全身的肌肉都不会动一下了一样，从早上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
“怎么躲这儿了，里面有沙发要不要去歇会儿？”林谦把楼层都翻了一圈，才发现沈遇窝在了警员室里。
他递了一杯饮料给沈遇，是一杯红石榴汁，鲜红的颜色。沈遇看了看，没有作声，当然，也没有接。
林谦笑了起来，将藏在身后的牛奶拿了出来：“逗你呢，看你那么严肃，喏，你的。”
沈遇这才斜了他一眼，接了过来，撕开口，喝了一口，林谦在他旁边坐了下来：“怎么样？有什么线索么？”
沈遇看他：“目前来说都是猜测，要等明天检验出来才能断定。”
“你有什么想法么？”
“没有。”很是利落的回答，林谦不情不愿的蹭过来揽他的脖子：“不要这样，大家兄弟一场。”
语气里诸多的抱怨，沈遇面不改色的站了起来：“你很闲么？”
林谦愣了一下，随即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是是是，我马上去干活，那什么，你要是忙完了，就回家歇会儿，我嫂子不是还在家么。”
“恩。”沈遇懒懒的应了一声，拿着剩下的半盒牛奶下楼。
……
以筝睁开眼睛的时候，床头的闹钟指向早上六点，床的另一边没有人，沈遇似乎一夜都没有回来，这种情况并不多见，这么一想，她倒是有些睡不着了，对着房顶发了会儿呆，还是坐了起来。
刚推开卧室的门，就看见沈遇坐在沙发上，正在穿外套，似乎是要走了。
她以为自己睡迷糊了，揉了揉眼睛，才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叫我？”
沈遇回头看了看她：“四点的时候，看你睡得正香，就没喊你。”
“你就在沙发上凑和了一会儿？”以筝皱眉，沈遇转过头继续穿：“没事，我马上就要走了。”
“工作还没有弄完么？”
“恩，有点麻烦，你自己在家乖啊。”他凑过来吻了她的额头，又笑着拨了拨她的刘海，极尽的宠溺感。
以筝感觉他的唇微凉，落在额头上的触感却是越来越滚烫，她下意识帮他整理了一下衣服的领口：“那……你自己要好好吃饭。对了，还没吃饭吧，你赶时间么？我现在给你弄点，很快的。”
她说着就要去厨房，沈遇却笑起来从后面抓住她的手：“不用了，我现在必须要走了，你在家好好的，有事给我打电话，或者打给程然，他会通知我。”
以筝应了声，沈遇摸了摸她的头发，拿了车钥匙，带上门离开了。
空荡荡的，空荡荡的，从沈遇离开之后，以筝就开始觉得空荡荡的，她一个人坐在客厅里，试图将电视的声音开的大一些，再大一些，好像这样就能热闹一点一样。
沈遇这边依旧是忙的不得了，尸检的化验结果是在上午九点钟拿出来的，能得到的初步线索全部都出现了，但是情况依旧很糟糕。
“从尸体上得到的线索不多，第一，经过化验，死者口腔中的肉片是喂过毒的，而且是一种叫做马钱~子碱的剧毒，但是按照尸体死状来说，并不符合马钱~子碱所能导致的症状。误服马钱~子碱的中毒者会先脖子发硬，然后肩膀及腿痉挛，直到中毒者蜷缩成弓形。并且只要中毒者说话或做动作就会再次痉挛。尸体仍然会抽搐，面目狰狞。马钱~子碱中毒是十分痛苦的，其表现与破伤风有类似。但是，我们所见到的尸体，并没有这种特征。”
“你的意思是还有其他的伤口？”林谦半坐在桌子上，和众人一起目不转睛的盯着沈遇往照片的展示板上贴尸检照片。
沈遇点头，将另一张照片贴了上去：“我在尸检开始的时候曾经注意到，死者左胸口有一个极小的注射针孔，当然我也化验过针孔附近的皮肤切片，但是，没有任何有毒成分。”
“但是，按照往年的案例来讲，确实曾经有人在杀人的过程中，将空气注入被害者的肺部，或者心脏，致死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当然还有，我做了心脏切片，”他将一张照片贴了上去，“这个不需要化验，高级显微镜下显示，心脏的血管处形成了空气血栓，机体血流中断，一分钟毙命。”
“这么厉害，但是，你不觉得凶手太过费心机了么？他又是往人家嘴里塞毒，又是往心脏注射空气，而且还……”林谦猛地一个激灵，“分尸案呢？难道凶手不是一个？”
沈遇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什么：“不，是一个，如果不是一个，解释不通，死者是在垃圾桶里找到的那几个黑色塑料袋，我化验过，其他的都是没有毒的，只有死者口腔里是，而且死者是在死亡后被塞入肉片的，包括那个吴老太太的主治医生的死亡，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林谦闻言，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太被动了，从第一起案子开始，他们就太被动了，一切就像是被算计好的，他们所得到的线索，全都是那个人想要他们得到的，而真正有价值的，却是什么都没有，好狡猾。
“黑色塑料袋找全了么？”沈遇问道。
“应该差不多了，我带人把江临市所有的垃圾桶都几乎翻了一遍，包括垃圾站都去了，找了十余个，许天晟那小子说差不多找齐了，对了，还找到一个头颅。”林谦有些泄劲，闷声回答道。
“头颅？”沈遇立刻警醒起来，“在哪里？”
“化验室，是不是可以查到什么线索？”
“应该可以确认死者身份，因为人的头颅和肌肉不一样，高温也无法破坏的成分很多，对于凶手来说，头颅应该是最难处理的部分。他一定会留下来很多的破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