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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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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上所发生的是始料未及的,场面在季万弘倒下去的时候彻底失去了控制。季尧亲眼看着从下面冲上来乌泱泱的一群人,真情假意混着的围在了季万弘身边。季尧坐在原位上没动,不知道为什么,季尧总觉着季万弘倒下去的那个眼神,是在遏制他冲过去的行为。

    就在季尧犯嘀咕的时候,他‘无动于衷’的行径引起了季家人的不满。季策首当其冲跑了过来,一脸的怒气难以遮掩,在他即将发作的时候,季尧拿着牌的手故意抖了一下,随后站了起来。

    季策横眉怒目直指季尧的毫无人性,“你距离咱爸最近,他倒下去了你就眼睁睁看着,你还有人性吗?”

    季尧瞥了他一眼,随后对裁判席上说:“还是先封牌吧。”

    裁判也看出来这里面不仅仅有比赛的成分,甚至还有季家内斗的因素存在,他急忙吩咐助理封了牌,之后从裁判席上来到了季万弘身边。

    季尧绕过炸毛鸡一般的季策,经过他身边时轻声说了句:“有时间跟我发火,你还不如去给他找个医生来的实际。”季尧撂下一句不冷不热的话朝季万弘那边走了过去,挤开一些素未谋面的亲戚,他看到了被随行医生护士正在抢救的季万弘。季尧看着他紧闭的眼睛,很想问问他,明知道自己身体还未康复,为什么要举办这次的比赛,是因为他吗?大可不必这样的。

    季尧在季万弘身边蹲下,瞥了眼正在施救的医生说:“他怎么样了?”

    “现在还不知道,到了医院再说吧。”医生替季万弘做好急救措施,随后张罗人台上了担架,最后被季家的几个儿女前后围着的弄到了台下。

    “季……季……季尧”季万弘在众人的簇拥下睁开了眼睛,伸张着手像是要抓住台上的季尧,他软弱无力的声音像是附带了魔咒,季尧不得不奔到台上与他说些什么。

    “你先去看医生吧。”季尧来到他身边,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柔和。他和季万弘之间从来都是陌生人一般的相处模式,而这一回,季尧没有那么冷冰冰的。

    “让……让老二代替我……开牌。”季万弘磕磕绊绊地把一句话说完,眼睛一闭就被人给推走了。

    季尧站在原地朝门口看了看,转身回到了台上。

    经过工作人员维持,秩序从新回到了安静的状态。有了季万弘的话,季策代替他成为了开牌的人选,待裁判重新宣布回到比赛时,季尧和季策回到了赌桌上。季策依旧是一脸不爽的样子,似乎连一个正眼都不愿意给季尧。

    季尧不以为然地瞥了他一眼,“刚才我全部梭哈,你可以开牌了……”季尧附带嘲笑的目光扫过他,笑着说:“还是说,你不相信‘咱爸’的实力?”季尧故意拿话激他,也算是为这次比赛奠定了稳赢不输的基础。

    话不投机半句多,季策表现出不想和季尧废话的神情,捏起底牌的一角,在众人的瞩目中往桌子上一拍,大放厥词道:“红桃10,同花顺通杀你三条啊。”

    台下嘈杂一片,有议论的、有大笑的……季尧忍俊不禁地朝底牌上瞥了一眼,站起身掀开了自己的底牌扔在了桌上,“季策,你确定你不需要配一副眼镜吗?”

    季策疑惑地朝桌上瞥了一眼,登时把眼睛睁的老大,他完全没想过结果会是这样的,那张底牌明明就……为什么不是红桃,反而变成了梅花。季策僵在原地,好半天才把视线转移到季尧那张底牌上。

    季尧讥笑道:“红桃10明明在我这里,三条4应该大的过你的散牌吧?”

    “不可能,这不可能,底牌明明就是……”

    “明明是什么?”季尧打断了他的话,冷峻的视线一扫而过转向裁判席,“裁判,结果已经出了,为什么还不宣布?”

    裁判早就被刚才发生的一切给震慑住了,季尧虽然是季万弘的儿子,可儿子怎么能赢的老子,这一行注定是姜还是老的辣的。裁判从季尧的提醒中回过神,清了清嗓子站起来宣布道:“我宣布,这一届赌王争霸赛的得主是……季尧。”

    台下最先炸开锅的当属刘夏来和张骥,他们疯了一样的嘶吼尖叫着,或许是太过高兴的缘故,以至于渲染了身旁的人,他们互不相识,却一同为季尧拔得头筹而选择高声呐喊。台下的气氛越发热烈,季尧在上千人的注目下接过了主办方为这次赌王争霸赛准备的奖杯与鲜花。季尧站在台上,露出了隐藏已久的张狂笑容,此刻他是赌王,是所有人都瞩目的赌神,从今往后,正如高亚豪所说的那样,他将纵横a城,成为这个城市只手遮天举足轻重的人物。

    季尧从来就不愿意当一个默默无名的人,他的人生注定是要精彩一回的。

    庆功宴依旧是在重京举办的,不过季尧并没有参加,而是在拿到了该属于他的称号后,借着人群的掩护悄悄去了医院。没有主角的庆功宴自然是乏味无趣的,不过一个小时就结束了。

    季尧赶到医院的时候,正好看到老大从楼上下来,两人碰面,季尧急忙询问季万弘的情况,“情况怎么样?”

    季予红着眼睛摇了摇头,“十分钟前就……”

    “这样啊”季尧没话说了,而是陷入了出奇的平静中。季万弘到底没能熬过这一关,临死前选出了他心目中合适的接班人,这就是他想要去做的,别人无法干涉。季尧转身离开了,没有去看季万弘死后的容颜,他迈着稳重的步伐回到了车上,扭头看了眼张骥,轻声说了句回高家。

    本应该是个高兴的日子,可季尧却高兴不起来,他是在为季万弘难过吗?季尧想应该是吧,他毕竟不是个无动于衷的冷血动物。或许,季尧的难过仅仅是对一个高手的辞世而感到哀伤吧。

    季万弘这一生落魄过,辉煌过,也做过各种各样违背良心的错事,可说到底,他还是有两件事做对了,一件是他的心里,自始至终还有王慧的存在,另一件事是他承认了季尧这个儿子。

    季万弘和王慧还有历美云之间的恩怨情仇,还是等他们三个人齐聚地下时在一同算总账吧,谁是谁非,不是季尧能够多嘴去评判的。

    季尧获胜的比赛消息传遍a城的大街小巷,但凡喜欢玩牌的人都知道了是一个年轻人赢得了赌王的称号,议论声四起之时,另一件大事儿也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紧罗密布的进行着……

    “回来了。”高亚豪坐在高家的客厅里看着文件,脸色凝重瞥了季尧一眼。

    季尧自个儿也高兴不起来,似是疲倦的走到沙发前坐下,“季万弘死了。”

    “我知道。”高亚豪百忙中抽空回了一句。

    季尧瞥了他一眼,斜身窝在了沙发里,“这副牌应该是他赢的。”

    “嗯?”高亚豪终于有了反应,翻着文件的手停了下来,侧过身看着季尧说:“为什么会这么说?”

    季尧把脸埋在沙发里,闷声道:“我故意让季策换了我底牌,是他帮了我这个大忙。”

    高亚豪来了兴致,“到底怎么回事儿?”高亚豪把季尧从沙发来拽了出来,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把事情的经过详细描述了一遍。

    季万弘倒下去以后,季家人一拥而上,季策摆明了是兴师问罪的,可暗地里却有另一层目的,季尧不知道是不是季万弘给的提示,他留了个心眼,在季策冲过来时,故意手抖了一下,将衣袖里藏着的另一副牌中的红桃10的一角露了出来,季策眼尖看到了,在裁判宣布封牌之后,他趁着季尧往季万弘身边走的时候,偷偷将他的底牌换掉了。

    至于是用的什么千术,季尧懒得去看,不过是些下三滥的手段而已。

    季万弘的底牌原本就是红桃10,季策却自以为是的把他的底牌和季尧的对调,这样一来,季万弘想不输都难了。

    高亚豪了解了前因后果,意味深长的瞥了腿上的人,“你是因为这事儿而高兴不起来的吗?”

    季尧睁开眼睛,苦笑道:“我是那种矫情的人吗,兵者诡道也,你说是吧?”

    高亚豪欣慰道:“我还真怕你钻牛角尖。”

    季尧扯了扯嘴角,“瞬息万变,亘古不变的道理,虽然我和季万弘都是千者,同时也都明白这其中最容易发生无法预测的事情,只不过……”季尧砸吧砸吧嘴,疑惑道:“为什么我觉着季万弘倒下去的那个眼神儿是故意的呢?如果是故意的,他是想让着我?”

    “让我想想啊。”高亚豪抱着季尧陷入了沉思,当他把事情从头到尾想了一遍,又把生意场上的事情进行勾连对比,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季万弘的那个眼神如果是故意的,那么他的目的并非是要让着季尧,因为他确信季尧有办法赢得这次比赛。如此一来,季万弘的目的是什么呢?

    “你猜到了?”

    高亚豪点点头,伸手拿过桌上的资料说:“你看看这是什么。”

    季尧接过来仔细看着,“这是重京的资金流动去向?”

    “没错。”

    季尧沉浸在资料当中,从头至尾一处不落的看了一遍,惊诧道:“这些资金是通过历美云的手流到了历氏集团?她这么做是想毁了重京吗?”

    “毁应该是谈不上。”高亚豪分析道:“历美云应该知道季万弘时日不多,为了防止重京落到黎雍手里,所以才这么做的,而且季予和黎雍狼狈为奸,她又怎么可能坐视不理,所以说,这个女人还是很有远见的。”

    “可是他这么做,季予会被套牢在里面吧?”季尧低头瞥了眼资料,继续说:“这些钱悄无声息的被挪走了,季予又顶着重京董事的头衔,那些股东会轻易放过他吗?”

    “这就是季万弘的聪明之处了,他阻止了你第一时间去看他,反而让季策有机会调换了你的底牌,如此一来,季万弘就算给季予提了个醒,只要他不蠢,趁着现在重京人心涣散的时候抽身出来,他就会相安无事,不然……他就是历美云牺牲掉的一个棋子。”

    “真的是这样?”季尧实在想不通这商场所运用的策略。

    高亚豪笑了笑,“季万弘也算为这个儿子想好了退路,能不能珍惜这次机会就看他自己了。”高亚豪把资料扔到桌上,靠在沙发上说:“季尧,我不打算挪走帝沙的资金了,我想留下它,让高家的人去守着,苟延残喘的支撑下去。”

    季尧盯着他的下巴,轻声道:“你想抽身了?”

    高亚豪似是疲倦道:“是,我筹谋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了自己的公司,原本我是想把帝沙破坏掉在离开的,但是……”高亚红低下头,“我好像有点儿下不去手。”

    季尧拽过他手握住,微笑道:“看来你还没有把高家恨到骨头里,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啊,放过了帝沙,小心高中正翻身,到时候成为皇朝的死对头,你哭都来不及。”

    高亚豪嬉笑道:“你丫别我狠。”

    “那你会这么做吗?”

    高亚豪摇了摇头:“不会,放过帝沙也算是给高中正留下养老的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