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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爹的答复(4更1,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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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爹的答复(4更1,求月票)

    【今日四更,共两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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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兰溪起身出去接电话,蜘蛛想要跟着,却被兰溪给伸手按回在座位上。

    兰溪是不想让蜘蛛知道月明楼可能就是给尹若背后各种帮助的人,于是她独自走出去听电话。

    桌上的同学和老师们都在把酒言欢,没人留意兰溪的神色。月慕白却看见了,他放下手中的酒杯,婉拒了一位老师的敬酒,起身绕过众人,悄然跟在兰溪身后。

    餐厅的包间外头是安静的长廊,长廊的一边全都打通,朝向后院小小的花园。花园里花木扶疏,枝叶纵横,将天上投下的月色切碎,零零落落摊开在地上。

    兰溪的心仿佛也是那满庭月色,无端端地被这些枝杈扰乱,想要仔细捋清,却已经找不见头绪。

    兰溪伸手扯着窗帘的穗子,按下了电话的接听键。不知怎地,忽然有一点后悔,仿佛不该去听爹的电话——这是她一直在等着的答复啊,她怎么会忽然不想听了?

    电话很快接通,可是杜钰洲却在那边也没急着说话。父女两人都听得见对方的呼吸声。兰溪就努力笑了声,“爹啊,您说吧。”

    真是的,这无端端地在紧张什么呢?其实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统统该来的都会来,躲都躲不过。

    杜钰洲在电话那边明显地深吸了口气,“丫头,你听爹说。”

    “嗯,我听着呢,您说吧。”兰溪屏住咚咚的心跳,努力只去想着爹的紧张。呵呵,好像许多年了,再没听见爹这么紧张的语气过。

    杜钰洲又喘了口气——

    “哎呀爹,你别跟英雄似的,躺在战场上血泊里,就是死活不肯一口气说完啊!”兰溪忍不住催,手指不自知地绕进了窗帘穗子的绳套里去,缠紧了,都不知道疼。

    “丫头,你交待我的事情,爹都给你查了。其实早两天已经有结果了,可是爹知道你在意这件事,就生怕那帮兔崽子给查错了,于是你爹我撂下手里所有的事情,又亲自从头去查了一回——这次,爹保证给你的一定是准确无误的答案。”

    兰溪心一跳,只觉连说话催促的力气都没有了。就像被绑上了绞刑架,只盼着赶紧绳套拉紧,死也死个痛快好了。

    “——尹若那个店,房东是个叫什么舜华的贸易公司。”

    兰溪的心里霍地吹进一缕清风,“爹,那就是跟月集团半点关系都没有了,是不是!”

    她就知道是自己误会了,她就知道。

    半晌。

    “爹,你怎么不说话了?”兰溪还噙了一半的笑在嘴上。

    “……丫头,舜华贸易公司就是月集团旗下一个不起眼的子公司。原本已经是快要倒闭了的,所以就也很少有人还知道月集团旗下有这么个公司了。”

    兰溪唇角那半个笑就冻僵在唇角上,再也笑不出来。

    “那,‘月倾天下’的业主呢?”兰溪伸舌尖润了润唇,可是嗓音却还是沙哑的仿佛被砂纸打过。

    “——也是月明楼。”

    .

    宁谧的夜色里,忽然涌来一阵风,那风扯动花枝,哗哗啦啦,将原本已经被切割成碎片的月色,又搅合成昏乱的清影。

    兰溪只觉这一刻的目光和心神都被窗外的那一场乱风摇动给扰住,于是没能静下心来听爹的话。她捏着电话,半晌才又问了一句,“爹,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啊。您再说一遍,好不好?”

    杜钰洲在电话那端,声息已是哽咽了,“傻丫头,听爹一句话,别再傻了,好不好?”

    “溪哥,你总喜欢说一句话,你说不怕自己犯错,只是决不准自己在同一条门槛上绊倒两次——当年就是你们三个,当年就是他为了尹若而伤了你;如今都过了这么些年,溪哥你怎么还执迷不悟啊?”

    兰溪的眼眶里灼烫着,仿佛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想要流下来。兰溪知道那不是眼泪,而分明该是她的血——爹的话直刺她的心,将她的心都给戳烂了,一股子一股子的血就这么淌下来,她想盖都盖不住。

    真是的,真是她还是执迷不悟。

    兰溪笑起来,“爹啊,你骂得对。可是你闺女我,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七年前我喜欢他,却没机会说出来;七年后我有机会说出来,而且也听见他说同样的话了——所以我就不是在同一条门槛上绊倒,我也算进步了。”

    兰溪握紧拳,指甲都抠进掌心的皮肉里去,可是她却根本不知道疼。她还在用力对着电话笑,“爹我没事儿,您放心吧。我挂了啊。”

    就算他还跟尹若藕断丝连,又怎么样?

    就算他真的还帮尹若找了房子、租了店铺,又怎么样!

    她忍了,她都打掉牙齿和血吞了,行不行?

    只要他还有亲手赶走尹若的那一天,只要他跟尹若之间也许只是在顾念着当年的情分所以才会伸手帮忙而已——只要他跟尹若之间没其他的事情,只要他还爱着她,那她就都忍下来,行不行!

    她要做到他希望的,她会乖一点,她会听话,她不会给他添乱,她会把所有的委屈都自己咽下去……行不行?

    她杜兰溪这辈子没什么奢望,她杜兰溪这辈子也没什么太大的出息——她杜兰溪当年的梦想是他,如今的梦想依旧是他;也许许多年之后的梦想,仍然还是他!

    所以这点委屈她忍下来,她拼着自己难过,也想留在他身边,行不行!

    兰溪攥紧电话,转身想要走回包间去。却终究还是斗不过心底泛滥开的委屈,伸手甩了自己一个耳光:杜兰溪,你他妈就是自己犯J!

    可是宁愿犯J,却也还是想要留在他身边啊。她好不容易才能正大光明走到他眼前,她好不容易才能正大光明地告诉他,她爱他……

    兰溪用力吸气,只放纵自己哭这一声。

    吸进肺叶里的空气,薄寒得像是刀刃,直接切开兰溪的肺叶,让她疼得抱紧自己。

    她将身子都倚在墙壁上,在心里用力用力提醒自己:杜兰溪,记住你是蒲公英,你更是爹口中的溪哥……你不可以软弱,你更没资格自怨自艾。就算疼,你也要咬牙给我挺住!

    这世上还有什么困难,能难到比活下来本身更难呢?

    所以不管这一刻心有多疼,也不管这一刻有多难捱,你也要给我熬过去,然后——好好地活下去。

    .

    远远地站在长廊的那一边,亲眼看着兰溪攥着电话无声地抽泣,继而像个虾子一般疼得弓下了身子去,月慕白便再也没办法做到袖手旁观。

    他抬步奔向兰溪。路过的一格一格窗棂,将一段又一段清白的月色洒在他身上。

    他之前只是担心兰溪,却又不想打扰兰溪,可是这一刻,他真的没办法再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兰溪,你怎么了?”

    他没办法控制自己,伸手捉住兰溪的手腕,急切去看她的眼睛。

    兰溪千万小心藏着的泪,这一下子还是涌了出来。兰溪却最不想让月慕白看见这样的自己,于是赶紧伸手抹掉泪,用力将自己的手腕从他的掌握中抽回来。用尽所有的力气让自己冷静,然后淡然摇了摇头,“没事。”

    抬头望月慕白。长廊的灯色幽暗,只有窗外的月色明净,这样的光晕里看过去,眼前的男子仿佛又是那绝世的良人。

    “月老师怎么会这么巧出现在这里?”兰溪笑,“该不会是有意尾随着我出来的吧?我记忆里的月老师绝不是听人墙角的人——啊,是我错了,眼前的这位先生不再是月老师,而是月总。”

    “商人最善动心机,所以眼前的这位先生怎么会不无所不用其极呢?”兰溪的笑越发冷下去,“不管月总你刚刚听见了什么,又猜到了什么,不过我要提醒您一声,如果您敢用这些作为武器,来攻击总裁的话——那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她之前的疼,全都转移到他心上来了啊——月慕白不动声色地按紧自己的心区。

    即便她刚刚这样难过,即便她此时这样需要人的抚慰,可是她还是这样第一时间只想着保护小楼,而不惜用她最后的力气来刺伤他。

    月慕白深吸了口气,让兰溪意外地换了个话题,“……兰溪,我给你说个笑话听吧?”

    .

    “嗯?”

    兰溪讶住,却不屑地甩首,“月总今晚果然好心情。只可惜我没有这个成人之美的心思。月总的笑话还是讲给别人去听吧,我失陪了。”

    “兰溪!”

    月慕白伸手扯住兰溪手肘,“我之前不是真心夸奖尹若的新衣。”

    兰溪回眸,借着清白月光望月慕白的眼睛。

    之前月慕白在她面前说尹若如何如何,她真的以为月慕白是跟尹若联手气她。却原来是误会了么?

    月慕白挑唇笑了笑,“尹若穿的裙子是法国牌子,可是尹若却不懂法语,所以其实是闹了笑话。”

    “哦?”兰溪轻问。

    月慕白点头,“这个牌子刚进中国大陆市场,想来也许是经销商的伎俩,或者是国内消费者不了解这个牌子——其实它原本做的是孕妇装。国内高档时尚的孕妇装市场是个巨大的空白,这个牌子的孕妇装看起来丝毫没有中国传统中以为的孕妇装的肥大与草率,反倒比普通时装还要摩登。”

    月慕白面上的笑容扩大,“尹若竟然将孕妇装当成了时装来穿,还特地穿到今晚的同学聚会上来显摆——这效果与皇帝的新衣实则有的一拼。

    “真的?”兰溪挑眉望月慕白。

    “真的。”

    月慕白笑起来。这样从月光里看月慕白的笑容,柔和许多,也好看许多。他仿佛羞涩,伸出拳头来挡着嘴,眼神约略闪躲,却还是偷偷去望兰溪的眼睛。

    “这个笑话,我方才不方便在人前说出来。不是不想帮你,而是因为毕竟我是你们的老师……不过也没关系,别人不知道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希望我能用这个笑话让你开心一下。”

    兰溪了解,微微含笑点了点头。

    不管怎样,至少知道月慕白原来不是与尹若站在一条线上的,这让她心里好歹舒服了一点。

    如果月慕白真的已经完全站在与她敌对的阵线上,怕是他也会借机与尹若联手吧?说到底,她终究不希望月慕白尽数染黑了他的衣袂。

    “不管怎样,谢谢你月总。”兰溪转身走向包间的方向,“如果月总真的想要让我开心,那请也忘了刚刚看见和听见的一切。对谁也不要提起,拜托。”

    .

    回到包间,兰溪神色如常;不但如常,甚至比之前还积极了些,主动躬身去与身边的女同学攀谈闲聊。

    看见兰溪这样,蜘蛛就也松了口气,转头给月明楼发短信,告诉他一切都好。

    今晚的聚会,月明楼早就知道了。可是今晚约好了给“青花和月”拍新的专辑封套,脱不开身过来,于是早早暗自拜托了蜘蛛,让蜘蛛照顾着兰溪。尤其,别让兰溪被尹若给伤到。

    说了一圈儿的话,班长朝兰溪和月慕白举起酒杯来,“哎,你们二位刚刚可是躲酒去了!我们刚都又走了两杯,就你们二位没在。来,可不能让你们逃了,补上,补上!”

    月慕白大方端起酒杯,“好,没说的。”

    兰溪却紧张地伸手遮了酒杯,“班长,我今晚不能喝了,饶了我吧。”

    周围的几个男生就起哄,“杜兰溪,你今晚怎么这么扭扭捏捏的啊,还是当年的杜兰溪吗?”

    当年的杜兰溪喝酒也是从来都不含糊的,大不了就是喝醉了被抬回去呗。

    “好像算到现在,杜兰溪你是一杯酒都没正经喝过的吧?”班长大笑,指着兰溪面前那杯还是满着的酒,“我看你眼前这杯酒压根儿就没动过!不行不行,这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啊,今晚必须走一个!”

    兰溪还是不喝,“班长,我今晚胃不舒服。我说真的啊,不是耍赖。你要是非让我喝,难道你看着我当场吐出来才行啊?”

    月慕白无声伸手,从兰溪手中将酒杯接过去,两杯酒一起端着,笑望班长,“不如这样,我替兰溪都喝了。”

    班长先愣了愣,随即大笑,“……月老师的爱护之心,原来从未曾改。”

    兰溪也讶了讶,有心想要从月慕白的手中抢回酒杯去,月慕白却含笑转眸向她微笑,压低了声音,“兰溪,我能替你做事的机会已经不多。这一次就让我替了你吧。”

    他的语声轻柔,仿佛淡淡月色,笼着说不清的哀伤。兰溪心一软,便眼睁睁看着他仰头,将那两杯酒逐一仰头而尽。

    餐桌上的气氛再度达到一个高/潮,大家的情绪越发高涨起来。

    尹若的目光横过桌面来瞟着兰溪,兰溪感受到了,回眸去望她。兰溪明白尹若眼中的奚落所为何来。尹若的意思无非是:你杜兰溪口口声声说跟月慕白断绝了来往,可是眼下还不是任由人家月慕白替你解围?

    兰溪不轻不重地白了那边一眼。不是她今晚故意玩儿暧/昧,而是这杯酒她是着实不能喝。而月慕白替她喝了这杯酒,也不算全然只是为她——从某些情由上来说,月慕白喝得也有道理。

    兰溪的目光便自然地落在尹若的裙子上,忍不住想起方才月慕白与她说的笑话,兰溪便忍不住微微地笑出声儿来。

    尹若那边便惊了,冷言横过桌面抛过来,“杜兰溪,你盯着我的裙子傻笑什么呀?难不成你也喜欢我这裙子,却苦笑自己的身/材穿不进吧?”

    兰溪叹了口气。真的不想将月慕白的那个笑话给揭开的,可是眼前是尹若自找的。

    兰溪便眨眼一笑,“没有。我就是在想,尹若你这么个‘小腰精’,怎么选了个腰身这么肥大的裙子。冷不丁看上去,不像个水桶,就像个孕妇了。”

    尹若却也不示弱,莞尔一笑,“哟,兰溪你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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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三更一万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