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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不离不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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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家的时候瀚“正好”醒了过来。睡眼朦胧的从后座上面爬起来,瀚瞄向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洛离,惊讶的说:“咦,我们怎么在这里?”

    管家笑了笑,下了车走到瀚的那边给他打开了车门,道:“那个小姐同意和我们一起回来,现在正好到家。”

    把“迷迷糊糊”的瀚接下了车,管家又为洛离打开了车门,笑道:“下来吧。”

    洛离看了他一眼,顺从的下车却是来到了瀚的身边。

    瀚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不由分说的就牵起了刚来到自己身边洛离的手。感到他的身子一僵,瀚勾起了嘴角,直接向公寓走去。

    一边走,瀚一边对着洛离道:“你不用太紧张的,我家里只有我和管家两个人。唔……我的爸爸妈妈都在国外。”说着,视线又扫了一眼洛离,接着道:“你没有带衣服,我家里也没有,不如……你先穿我的吧?”

    理所当然的没有得到回答,瀚嘴角的弧度越勾越大,“沉默就是默认了哟。”

    “我们先进去吧,”看着管家为他们开了门,瀚牵着洛离的手走了进去,走过管家身边时对着他说:“嗯……等下把医药箱带进我房里。”

    洛离双眸微闪,装作无意的瞟了一眼瀚。尔后又低下头,莫名地看着瀚牵着自己的手。

    “需要我帮你吗?”瀚温柔的看着洛离,只是微闪的眼眸泄露了他,可惜低着头的洛离未能看见。“你身上还有伤呢。”

    听到他的话,还没等洛离说话,管家便笑着道:“少爷……您是男孩子。”

    “嗯?”似是对管家的话很是不解,瀚对着管家微微扭头,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我本来就是男孩啊。”

    管家的温和的笑意再次增大,“唔……夫人没跟您说男孩和女孩不能一起洗澡吗?”

    “啊?不能?”瀚嘟起了嘴巴,“明明我还看到爸爸妈妈一起洗澡了的呢……”

    “呵呵,你这孩子……”这次不仅是管家笑了,连洛离的嘴角也不经意的勾了勾。

    面对管家那毫不掩饰的笑,瀚故作生气的道:“你别笑啊!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

    “嗯……反正你不能和她一起洗澡,你们都大了。”管家沉思了半响,却是给了这个不是答案的答案。

    瀚盯着管家,疑惑的说:“你不是经常说我还小吗?这次怎么又突然变大了?”

    “……”管家的笑微微一僵,“好吧,你现在还小,长大就明白了,反正你就让她先自己洗吧……”

    “你看你看,又说我变小了!”瀚嘟囔着,接着道:“照你的意思就是说我长大了就能和她一起洗了?”

    “……”管家的笑再次僵住,顿了顿才道:“只有……嗯……很亲密的关系的人才能一起洗的……”

    “喔~很亲密的关系啊,难怪妈妈和我能一起洗澡呢。”瀚一幅恍然大悟的模样,“那什么关系才是很亲密呢?就像我和妈妈?但是她不是我的妈妈啊。”

    面对瀚再次的疑问,管家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他直觉,如果还不打断这个问题,少爷一定会拉着自己问到天亮。所以管家只是笑笑,道:“我还要去给这位小姐订衣服,就先告辞了。您也不想小姐穿着脏衣服吧。”

    大半夜的订服装?

    瀚还是一幅天真的模样,却是并没有道破他话语的漏洞。嘛……毕竟玩笑开开就好了。于是瀚很善解人意的点了点头,再次牵住了洛离的手走向自己的卧室。

    把自己的睡袍递给洛离,瀚顿了顿还是道:“真的不要我帮你洗?不是一起洗噢。是帮你。”

    一句暧昧的话语却是用这么天真稚嫩的语气,带着点认真,又好似带着点玩笑,不过到底是认真还是玩笑也只有瀚自己知道。

    洛离身上的衣服把身子全部都遮挡住,掩饰得很好,但瀚还是知道衣服下面的身子是如何的伤痕累累。洛离的母亲她们虽说总是打他,但再怎么样也不会轻易打他的脸。而这次,洛离的脸上分明显示着一个清清楚楚十分红肿的巴掌印,可想而知这次发生的事情是多么严重。

    “……”洛离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耳根微微泛红。

    “那好吧,你小心点。”瀚静静的盯着他了一会,见他没反应也没强求。

    把洛离送进浴室后,瀚顿了顿,随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向楼下走去。

    洛离静静的环视了一眼宽阔的浴室,眸子里没有半分波动。哪怕是脱衣服时扯到了伤口,他也只是微微皱眉,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洛离并没有选择淋浴,他身上的伤碰不得水,会很痛。

    小小的身子蜷成一团,他蹲在浴缸旁用毛巾沾水一点一点的擦拭着自己的身体。

    在擦到伤口时,虽然已经放轻了力道,可洛离还是能感觉到刺痛。

    牙齿紧紧咬着唇瓣,洛离竟是突然不自觉地就想起了那个男孩的话——

    “我想对你好。”

    双眸迷蒙,不知不觉中洛离已清洗好了自己,换上瀚的睡袍,站在镜子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镜子里显示的人儿穿着松松的睡袍,一头青丝没有经过打理都觉得是那么的乌黑柔顺,带着淡淡的光泽。脸上的巴掌印虽说尚在,但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倒也是消退了些。五官完美精致,肌肤白皙。

    怎么看都觉得是那么的……漂亮。

    和一些女孩根本没什么两样。

    洛离突然就移开目光,走出了浴室。

    卧室里没有那个男孩的身影,洛离坐在床边,垂眸看向睡袍,上面似乎还存有他的气息。

    不一会儿瀚便又出现了,手里还端着一碗热乎乎的粥。把粥放在桌子上,瀚很自然的招呼着洛离,道:“管家给我们煮的粥,好像是说晚上不要吃太丰盛了,对身体不好,就没有做什么大餐。哼,明明就是今天正好没有菜了。还想骗我。”

    洛离微微一愣,抿了抿唇走了过去。

    坐在椅子上,洛离安静的吃着瀚端上来的粥。一勺又一勺,慢条斯理,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真是一个有礼貌的孩子。

    瀚坐在洛离的旁边就这样盯着他在吃,冷不丁的就突然冒出了一句话:“听管家说……你不会说话?”

    勺子直接从手上滑落掉进了碗里。洛离动了动唇,似是想要说些什么,但他发现自己就是开不了口,脑海里一直闪现的,就是那张死不瞑目的脸……

    洛离的脸渐渐变得惨白,呼吸也慢慢的加重,直到眼前一黑,整个人直接从椅子上倒了下去。

    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瀚本能的蹿到地上接过直直往地面倒的洛离。身子与地面的直接冲击,作为有着一个十岁都不到的身子来说确实不好受。

    抱着洛离勉勉强强的从地上站起来,瀚面无表情。怀里瘦削的身子比想象中还要轻不少,明明是一个男孩,却得不到应有的待遇……这次的晕倒,必然与洛离的母亲有着直接的关系。原剧情上的洛离不会说话,不是什么别的原因,而且被逼的。

    被逼的,说来只让人觉得好笑。但洛离就是这样,小小年纪,从他会说话起;从他懂得什么是“男”,什么是“女”的时候起;从他第一次反驳别人,说自己是男孩的时候起……他就注定了此生不能说话。

    药物……

    打骂……

    只要是能让洛离不说话的方法,她们就不择手段的使用……

    这哪里是洛离不能说话……

    不对,确实是不能说话,只能够不说话。是那巨大的压力,导致他的心理问题。

    他就是一个“哑巴”,只能是一个哑巴……

    瀚把洛离放到床上,正准备给他盖上被子时却愣住。床边放着的正是管家拿上来的医药箱。看了眼昏睡中的洛离,瀚索性直接跟他把睡袍解开给他上药。

    尽管早就知道他身上有伤,然而在真正见到时,瀚还是不禁为之一愣。

    本是白皙透着珍珠般粉嫩的皮肤却处处呈现着青一块紫一块,有的地方甚至还带着点黑。如果仔细点,就能看出这分明是被手掐和竹条抽的痕迹。大大小小的伤痕遍布全身,恐怕除了脖子以上的部位,几乎都有伤痕的印记。

    本来应该是一个完美的身子,却是被一个个伤痕毁成了这样……

    瀚垂下了眸,小心翼翼的给洛离处理着伤口。尽管动作很轻,但洛离哪怕是在昏睡中却还是皱了皱眉。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睑投下一小片阴影,红肿消退后的脸颊带着些许苍白。

    让人看着只觉得心疼。

    上完药后瀚又跟他把睡袍系上,活动了下酸疼的身子,走进浴室随意冲了个澡换上睡衣便再次返回到床边。看着那睫毛微微颤动的男孩,瀚直接上了床躺在洛离的旁边,轻轻用手臂环住他,抬起头对着他柔软的脸颊轻轻一吻,道: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