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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六章 地狱焰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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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一民和罗荣桓率领警卫团、重机枪团、工兵团一夜急进,凌晨4点赶到了饶阳店。然后又掉头向南,赶到武官寨,与教一旅、教二旅、教三旅、骑兵旅、炮兵旅汇合。

    在武官寨,刘一民和罗荣桓骑马领着高原、程翠林、刘建立、李清、陈大中、李昌、王山柱、胡老虎、鲍文和各旅参谋长、政治部主任以及工兵团、重机枪团、警卫团领导将武官寨周围地形看了个遍。

    这个时候,刘一民的心里很矛盾,眼见第二十一师团是一块送到嘴边的肥肉,不吃的话,不但错过战机,而且让根据地遭受鬼子荼毒,那是绝对不可以的。但要是此时消灭二十一师团,很容易让鬼子重兵集团围剿自己的主力,甚至影响到鬼子调整战略,进而影响抗战进程。对自己来说,还有一个隐患,就是留下了违抗主席和总司令军令的尾巴,那也是很麻烦的。所以,在南宫的时候,刘一民内心深处非常期盼二十一师团在狙击大队袭扰下,能够自动缩回德县,等日军在津浦路与**主力动手后,自己再率教导师主力攻取德县,消灭二十一师团主力,然后挥师南下,进军山东。可惜,王同生报告说,这二十一师团不识相,没有自动缩回去的意思,竟然原地宿营,看样子是要继续扫荡。刘一民不得不采取断然措施了。因为这里距离南宫很近,那里不但隐蔽着从天津带回来的物资,还有3万名正在训练的新兵,一旦被鬼子扫荡到南宫,在南宫与敌激战,那后果更严重。

    看完地形,回到武官寨后,刘一民给主席、朱老总分别发去了电报,把教导师已命令教五旅、教六旅、教八旅和东进支队分路进入山东的部署进行了汇报,把自己为吸引二十一师团结束扫荡、回防德县而采取的扰敌措施也进行了详细汇报,提出,昨夜教一旅、教二旅、教三旅三个骑兵营已经抵达津浦线,开始对敌实施袭扰作战,目的是迫敌二十一师团主力回防德县和津浦路沿线。如袭扰奏效,敌二十一师团如期回防,则暂时不对其实施歼灭性打击。如天明后二十一师团不回防,而是继续向根据地扫荡,将于今日晚间集中教一旅、教二旅、教三旅、骑兵旅、炮兵旅和师属重机枪团、工兵团、警卫团,在武官寨一线全歼敌二十一师团扫荡部队。因为南宫有新兵待训,还有大量物资和新开办工厂,不容有失。与其等二十一师团扫荡到南宫再歼灭之,不如在南宫中心根据地没有暴露前先发制人,在武城县运西地区的武官寨一线彻底歼灭该敌。

    对歼灭二十一师团主力以后,日军会如何动作及我军的对策,刘一民进行了分析,认为日军可能会有三种动作:一是日军马上抽调山东方向主力、平汉路主力和现正全力合围冀中的主力全力围攻教导师,此时,教导师将在敌合围前跳出去,派一支精锐部队伪装主力袭扰平津地区,促敌进一步分兵北上,打乱敌人部署。主力则隐蔽进入山东济南附近待机,伺机攻取济南,再一次打乱敌人战略部署。尔后主力转入山东各地,发动群众,创建根据地。由骑兵旅伪装主力,将敌军一直向南引,使其与**主力接火。待日军与**打到关键时刻,教导师再杀出,断鬼子后路,一举扭转山东抗日局面。至不济,也要让日军龟缩在大城市和铁路线上不能动弹。二是日军得知二十一师团覆灭后,暂时在津浦路济南至德县段取守势,利用津浦路、平汉路、德石路、邯济公路,将我军暂时围困在冀南地区,集中力量扫荡冀中和进行山西方向、徐州方向作战。那我军将留教七旅发展巩固冀南根据地,留教二旅发展鲁西根据地,主力强攻津浦路,全力杀向山东,打破山东战场敌人战略态势。三是日军维持山西、山东攻势不变,调围剿冀中兵力南下围剿冀南,则我军将在冀南开展反扫荡战斗,把敌人从冀南赶出去。然后集中力量收复冀中,使冀中、冀南连为一体,将冀中部队统一整编,成立冀中军区,和冀南军区护卫犄角,互相支援、互相依存,彻底改变华北平原敌我态势。完成力量整合后,请军委命令115师派骨干部队进入冀中,129师派部队进入冀南,教导师全力东进山东,将山东、河北、山西、陕西根据地连成一片。

    发完电报后,刘一民就在临时设置的师部静坐,等候回电。

    早上6点,主席的回电到了,先是通报了日军集中六个师团,重兵围剿北岳区和晋西北地区,我军初战未取得良好战果,已同意115师放弃忻口,向太行山转移,120师向恒山地区转移。待日军攻占忻口和晋西北后,集中115师和独立师南北两面攻击娘子关到太原之间的正太线,逼敌撤围回救。中央已令警备师、保安师和115师、120师、129师留守陕西之独立旅紧急集结,严守河防,并做好增援山西战场准备。

    接着,主席又语重心长地分析了当前中国的抗战形势,指出抗日战争的根本在于放手发动群众,武装群众,一两次局部战场战斗的胜利改变不了中日两国的根本差距。教导师的首要任务是建立强大稳固的山东根据地,为我军持续胜利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这一点,刘、罗二同志务必牢牢紧记。

    最后,主席指出,当前,山西方面我抗日根据地面临极大困难,日军集中全力扫荡我抗日根据地后,必将极大破坏根据地的生产生活条件。冀中又面临丢失,部队又是新组建部队,没有实行正规化整训,突围后必然按损失极大。敌占领冀中后,必然倾重兵围剿扫荡冀南,而国民党方面不可能全力配合支持我们反扫荡,我军基本上是在孤军奋战。在此情况下,收回前电指示,命令教导师各部暂缓东进山东,只以东进支队先行进入即可。由刘、罗指挥教导师主力在冀南、冀中、鲁西作战一个时期,集中全力将日军围剿部队赶回铁路线,确保冀南、鲁西巩固,争取收复冀中,并代林、聂整训冀中部队。完成任务后,立即分兵东进山东,将敌重兵集团引向山东和徐州方向,为我军在敌后展开赢得一段宝贵时间。务必切记,每战必须集中绝对优势兵力,速战速决,对工事坚固、准备充分、固守决心强大之敌,可不予攻击,全力打击孤军冒进之敌。确保每战必胜,主力不受重大损失,愈战愈强。鉴于日军兵力强大,战机稍纵即逝,不必每战请示,有刘下作战决心即可。祝英雄的、光荣的教导师再传捷报。

    朱老总的电报也到了,话不多:“日军调整战术,第一军之六个精锐师团全部用于对我作战,我115师、120师隐蔽待机之主力无机可乘,担任阻击袭扰任务的部队损失过大。为避免遭受更大损失,我军不得不撤防忻口另寻战机。日军占领忻口后会兵指何方,现仍然判断不清,若敌仍然采取现在办法,重兵集团齐头并进攻击我晋中根据地,尔后再攻击我晋东南根据地的话,我根据地将面临极大困难。原电没有估计到日军倾全力攻击我根据地的情况,与现时情景不符,予以收回。既然二十一师团可打,就坚决消灭之,不必请示!至于日军下一步如何动作,打了以后才知道,由教导师首长视情况应对。”

    看完电报,刘一民稍微楞了一会儿,想不到主席和老总的思想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这不是让自己再华北平原上放手大打么?再一想,就明白主席和老总是被115师被逼弃守忻口刺激了,如果不采取断然措施,让日军这样打下去,就不是丢失冀中和忻口那么简单的了,接下来晋中、晋东南都可能丢失。要是让日军尝到了甜头,再从国内征集兵员,组建地方警备部队长期固守的话,那山西、冀中根据地就会彻底变为沦陷区,伪政权、伪军马上就建起来了,八路军主力就不得不退守山区,过缺衣少粮、缺枪少弹的困难日子了。两位领袖这是让自己教训日本鬼子,让他们知道八路军不好惹,不得肆意进攻八路军的根据地。既然如此,那就得好好琢磨琢磨这仗该这么打了,可不是仅仅消灭21师团主力这么简单了,要好好利用一下日军主力撤回前这段时间,打一个象小水、溪口连环伏击那样的战役了,一战稳定华北敌我态势。等日军重兵集团回来时候,再东进山东,让他们天天跟着自己的屁股跑。

    想想就觉得世事变化太快,自己从天津撤退的时候早已想好,让日军它的战略计划,南下攻击徐州,将由于自己到来改变了的历史轨迹尽量往原来的轨道上拉一点。没有想到,日军的兵力竟然如此强大,大得让寺内寿一野心膨胀,竟然在山西、山东、冀中同时动手。而且日军各将领也是手握重兵之后野心膨胀,西尾寿造要把山东的抵抗势力彻底扫荡干净,香月清思更阴险,竟然置国民党中央军和晋绥军于不顾,首先拿八路军开刀。而冀中更是提起遭遇了类似五一大扫荡的狂风暴雨。

    既然情况变化了这么多,那自己就不要客气了,先干掉二十一师团主力,缴获日军电台,破译他们的新密码,利用日军电台诱敌,干掉前来增援的日军,把日军打怕。然后集中主力收复冀中,把日军打回原防线。尔后南下山东,到山东去发展根据地。等日军发起台儿庄战役时,再给日军来一下狠的。让小鬼子死人死人再死人,把他们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大打、猛打、狠打的念头一起来,刘一民就坐不住了,点起香烟,在师部开始踱步,聚精会神地思考起来。

    罗荣桓看完电报后,默不作声,也和刘一民一样在师部踱步,弄得参谋们和各旅首长面面相觑,在一边坐等两位首长决断。

    停了一会儿,刘一民停止了踱步,把烟头一扔,看了看罗荣桓,见政委投向自己的目光满是信任,刘一民心头一热,握了一下罗荣桓的手,就大声喊道:“朱哲晓,记录命令:一、据总部通报,日军第一军集中六个师团进攻太原以北我根据地,我115师、120师被迫从忻口撤防,转向其它方向作战。冀中我河北游击军、人民自卫军现正准备突围。冀中、太原以北和五台山以南根据地都将面临沦陷局面。冀南、冀西根据地也将面临敌重兵围剿的危险。中央和总部命令我部在鲁西、冀南、冀中作战一段时间,集中全力打破敌人围剿,确保冀南、鲁西根据地稳固,相机收复冀中根据地。为此,刘、罗首长决定,在武官寨一线全歼敌二十一师团主力,尔后诱敌来援,扩大战果。二、东进支队任务不变,加紧准备,尽快挺进山东,在鲁中南山区展开,为全师东进奠定基础。三、教五旅、教六旅、教八旅原定进军山东计划暂缓执行,教六旅、教八旅向南宫集中,教五旅向临清集中。四、冀南、鲁西根据地立即实行全面坚壁清野,冀南行署、鲁西行署负责组织支前,支援主力作战。五、歼灭二十一师团战斗结束后,全师分为三个战略集团,教七旅指挥冀南各县大队为平汉线集团,阻击、迟滞平汉线之敌向冀南根据地进犯。教五旅代替教二旅指挥鲁西各县大队为鲁西集团,负责阻击、袭扰、迟滞津浦线之敌向我根据地进犯。师首长指挥教一旅、教二旅、教三旅、教四旅、教六旅、教八旅、骑兵旅、炮兵旅及师直部队组成冀中突击集团,坚决击败扫荡冀中之敌,将其打回原防线固守。六、命令袁国平立即给各新兵团配发武器,进行射击、投弹、拼刺、战术动作实战速成训练,担负南宫中心根据地警备任务。”

    一口气说完后,刘一民又点燃一支烟,让朱哲晓复述了命令,然后签上字,交给罗荣桓。

    罗荣桓从主席和朱老总的电报中已经看出了当前情势的危机,知道教导师必须出手。这一大打以后日军会采取何种报复手段,那只能打过以后才知道。不过,抗日救必须有牺牲,不能为了教导师的安全而坐视日军扫荡不管。至于教导师能不能打赢这一仗,罗荣桓想都不想,因为教导师目前的火力强大得让人咋舌,炮兵旅有两个野炮团、一个山炮团、一个中型迫击炮团,一个轰天雷炮团。占领天津后,教一、二、三旅各组建了一个野炮、山炮、迫击炮混编团,教二团也变成了拥有三十辆坦克、六十辆装甲车、二百辆汽车的装甲团,这样的部队,这样的火力,全中国哪里找?我军创建以来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事情,教导师全部实现了。要是再打不过日军二十一师团的扫荡部队,那都笑死人了!所以,罗荣桓看了一遍后,签上自己的名字,命令朱哲晓下发部队执行的同时,上报军委和总部。

    电报发出后,刘一民立即召开了作战会议,部署歼灭二十一师团的战斗。

    刘一民的设想并不复杂,他现在拥有这么强大的炮火,炮弹又异常充足,自然是要用大炮和鬼子说话。唯一需要操心的就是,怎么样避开日军的飞机。因此此战必须是在晚上打响,最好是在日军开始宿营时打响,让日军正做宿营美梦时就在炮火中跳舞。

    不过,这平原地带,到处可以行走,日军又警惕性极高,从王同生发回的情报看,日军是集团推进,两翼有搜索,前面有尖兵,后面有后卫。虽然华北平原视野开阔,很难隐藏大部队,不容易出现暗藏的危险。但日军还是极为谨慎,一路都是攻击前进的战斗队形。而且经过狙击大队游击狙击后,日军已经非常惧怕了,会更加谨慎,自觉不自觉地想往中间靠拢。这样一来,鬼子的兵力就更加集中,各路之间的间距越拉越小,也就更加便于我军发扬火力了。

    现在,刘一民和该开始的想法不一样了,他不再盼望二十一师团回防德县了,而是怕鬼子闻到危险气息,停止前进或马上掉头逃跑。因此,他立即发电报,命令已经赶到津浦线附近的三个骑兵营暂停执行袭扰津浦线的任务,让鬼子能够放心大胆地进行扫荡作战。只留下和鬼子缠斗过的狙击大队在德县实施狙击游击战,让鬼子知道这支骑兵还是老一套,后面没有援兵,只要坚守工事不出,利用火力就可以打退这支骑兵的袭扰。

    如何才能让日军在天黑时赶到武官寨一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