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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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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卫邵歌猛然抬头看过去,不可思议极了。

    笑成沉默的活动着之前被他抓住的手腕,过了十几秒,抬头笑笑,“我说可以,如果你非要试试的话。”

    卫邵歌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过了几秒磕磕绊绊的确认,“你说真的。”他虽然是确认,却用了极其肯定的语气。

    仿佛笑成想要反悔也没有机会了。

    像是察觉到他的意思,笑成漫不经心的捡起手机,一边拨通医生的电话,一边简单的回答了一个字,“真。”

    卫邵歌还想说什么,刚好电话接通了,笑成对他比了个稍等的手势,走到一边用英语和医生交流,请他再过来一下,并且表示愿意支付三倍酬劳雇佣他后面几周全时间出诊。

    他表面上镇定自若,实则狼狈不堪。

    心里像是扔了一堆毛线团,被一只猫爪子拨来拨去弄得乱糟糟。

    他一边讲着电话,一边心烦意乱。

    笑成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怎么在对方渐渐低落下去的声音里,竟然就鬼使神差的说了一个“好”字。

    覆水难收。

    这可不在他计划之内。

    笑成讲完电话,一转头卫邵歌还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呢,样子有点傻。他莫名的心情又好起来了。

    卫邵歌目光一瞬不瞬追在他身上,却不说话。

    笑成收敛了一下情绪。

    他刚刚短暂而迅速的分析了一下,他并不是对卫邵歌没有好感,只是也仅仅止于好感而已。虽然不知道对方这样莫名的执着会持续多久,但以他对卫邵歌的了解,不达目的是无论如何不会罢休的。如果答应他试一试就能简单的解决这个问题……那倒也没什么,最多也就一年时间。

    最晚明年六月,卫邵歌就会飞去国外留学。并且再没有回国,

    不算是在一起,仅仅是,按他说的,“试一试”。

    也没什么。

    他对自己解释。

    试过之后,就会知道有的注定不可能。

    “那,”卫邵歌稍稍说出一个字,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似的停了下来,随即问道,“我们现在在一起了?”

    “先一起……试试吧。”笑成说。

    卫邵歌却总觉得这句话没说完。

    过一会医生过来了,给卫邵歌重新处理了下伤口,上了药。笑成就抱着胳膊在一边看着,间或问两句注意事项。他倒是没觉得什么,这是他应该做的。虽说心里挺不以为然,但他们毕竟算是定了关系。

    医生倒有些看不下去了,直接玩笑问他,“这是你的什么人?男朋友?”

    卫邵歌还以为笑成会反驳或者一语带过什么的。

    没想到笑成笑而不语,竟然是默认了?

    他惊讶得很,又隐隐有些说不上来的高兴。

    但总归是还有点没进入状态。

    卫邵歌还有点神思恍惚,这就把人追到手了?

    笑成给医生开了张支票又把医生送走,转身回来。

    卫邵歌靠坐在沙发上,没有受伤的那只胳膊随意的搭在沙发靠背上,下巴仰着,神色思索,表情看起来有些高傲和厌倦。

    但也因此显得十分帅气。

    笑成心情也很不平静,他在卫邵歌身边较远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手肘撑在两侧的扶手上。

    他觉得自己比最开始——也就是最开始遇见卫邵歌的时候,要放开了许多。

    至少,曾经那些无以言述的旧事不会不受控制的再上心头。

    大约是他越来越坚定的缘故。

    也大约是,一早接到的昨晚酒会的好消息。让他胸臆之间长长呼出了一口浊气,整个天地都变得开阔旷达。

    他看到了一些以前从未看到过的风景。所以他能够更加坦然的直面那些他以为自己势必要忘却的往事。

    甚至用一种有点悠然的心情。

    大概是悠然得有些过头了,竟然想让卫邵歌自己试试是不是不可能,鬼使神差就说了个“可以”。

    然后就真的可以了。

    笑成有过几次恋爱经历,却从来没有过和同性的,更没有和卫邵歌的。

    他坐下之后,半天也不知道要说点什么。

    毕竟他们现在关系算是已经改变了,但是两人却还都不怎么进状态。

    稍微一段适应的时间之后,卫邵歌比笑成更快找到感觉。他已经恢复了平日开朗的样子,眉目间更是流露出些兴奋,倾身拉近自己和笑成之间的距离,“我们现在要做点什么?谈恋爱的第一步。”

    听对方这么说,笑成忽然心里一松。

    升起点顽皮的念头,给他开玩笑道,“我觉得这个卫少更有心得啊。”

    “这也是。”卫邵歌点头应了,不过马上又做出突然醒悟的样子,“等等,这我好像不能认啊。”

    笑成乐了,“没事儿,你挺实诚的。”

    卫邵歌也笑,然后就带着伤口了,又哼了一声。

    “知道疼啦?”笑成斜斜的靠着沙发,调侃的问他。

    卫邵歌立马把下一句闷哼咽了下去。悄悄吸了口凉气,面不改色,“这种程度伤势两星期就能愈合。”

    笑成表示赞同点头,“嗯,那也不用我担心了。”

    卫邵歌:……

    然后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我知道现在要干什么了。”他停止后背,又靠近了点,“第一步要交代一下彼此的历史问题,比如……你到现在有过几个交往对象?初恋是哪个?最难忘的是哪个?喜欢过你的都有那些?”

    他说着说着注视笑成,就等他回答。

    笑成古怪的反问他,“你确定我们要讨论这个?”

    他撑起一直胳膊支着下巴,“我大概五分钟就能说完,然后是不是就轮到你了?尤其是最后一个……喜欢过你的都有那些?”

    卫邵歌顿时收住了话头,他神情奇异的看着笑成,“我之前都想不出……你会这样说话。”

    笑成神情有些慵懒,大约是伤口还没有恢复,他总是不时觉得没精神,这时说话也就很轻松的,“因为你还不了解我。”

    这句话很有效的让卫邵歌暗自恼了。

    然后下一句就让他又平顺了回来,“而且也要看对谁,你现在不是我……男朋友么?”

    ********

    笑成已经暗中花钱雇人去调查那个袭击他的港-独组织,以及卫邵歌“雇”的几个人。

    “香港人优先”组织成员被袭击的事情热议了两三天才渐渐淡下去,反倒是笑成被袭击的事件一直是热门话题已经两周了。笑成觉得很可能是有人在背后推动这个事情,才能保持这么久的话题热议。

    笑成最后还是说服卫邵歌第二天飞回了内地。一个是他觉得对方呆在港岛总归不安定,难免会出什么意外,另一个就是,之前去b市开会的那位威廉姆斯先生特意打了电话过来,希望卫邵歌能作为他的助手,协助完成一个实验。威廉姆斯是国际上享有盛誉的医学家,而这次的实验也是属于尖端领域,即使作为助手,并且是许多助手之一,对他来说也极有好处。

    并且这个实验刚好还是和笑康他们实验室合作的。

    卫邵歌直觉上觉得,自己蛮有必要获得笑康的好感。

    加上他也知道笑康生病和笑成担心,就更加觉得应该赶过去一下。他也尝试着去分辨清楚他的感情,然而最终却发现,即使在别的事情上,他能够无比理智的用大脑做出严密的分析和判断,但在面对笑成的时候,却是无可控制的被本能支配行动。

    不由自主的想要去追逐,去占有。

    并且是贪婪的不愿与任何人分享。

    我想要你,只是我一个人的。

    况且,笑成的那句“喜欢一个人……一辈子”深深打动了他。

    让他情难自禁。

    笑成送走卫邵歌,又给笑康打了电话。在寒假之后,他们父子关系已经缓和亲近了许多,笑成也常常打电话回去关心对方身体。

    这次说了几句,笑成又特意提到了卫邵歌,说自己一个朋友会飞去作为助理帮忙,让他照顾一下。

    笑康就问是谁。笑成说了,提到上一次医学论坛,笑康立马就想起来了。

    “哦,你这个舍友挺不错的。”

    笑康说了句,按照惯例,这句话下面一句就是明敲暗打笑成如何如何,不过大约是这段时间以来他终于渐渐把自己这个儿子当成一个独立的成年人看待,也淡了原先希望笑成学医的心思,就省略了后面的。并且也答应了“多照顾一下”对方。

    笑成嗯了声,又问了几句,才挂电话。

    他知道卫邵歌平日都很忙,医学本身课业就很重,他自己又有许多课外工作。之前笑成没搬出去的时候,他们有时候一周都见不了几次面,现在他又住在外面,倒是更不用碰面了。

    即使现在是假期,卫邵歌也不是跑去做实验,这种实验最少也要十天半个月,基本上他后半个假期都见不到对方了。

    除非他这边事情结束不回家。

    但他还是要回一趟b市的。

    计划进行的很顺利,即使没能参加展拍会,他们还是在一周之内签订了三笔合同,另外还有几家公司已经有了意向,只是合同书尚且没有敲定而已。单子已经拍给了厂长,让他开始组织生产。

    这是他制定的第二条路,也算是打开了。

    笑成一边忙着商量合同事宜,一边抽空考察港岛的地产业现状。同时还在调查那几个人。他请了私家侦探一直盯着那个港-独组织的主要成员,他们这么长时间以来倒还真没有动作。

    他也找人打听了那个“琛哥”,也完全没有消息,都说港岛根本没有这么一号人物。

    他受伤其实不重,将近一个月也恢复得差不多,起码能跑能跳了。

    笑成最近都在跑生意,他看起来年纪轻,举止却很稳重。下午和几个地产商打保龄球,之后请他们吃怀石料理,等杯盘狼藉之后,也都九十点了。笑成打了的士回酒店,结果走了一半,车抛锚了,司机给笑成说了好几遍“sorry”,拜托他自己下车重新打一辆。

    晚上车少,司机抄小路,现在停的地方就比较偏,周围车都很少,几乎没有喇叭声,很寂静。远处横过去的一条街又似乎是夜店,灯红酒绿,妖气袭人。笑成看了一圈,觉得这边可能不太安全,就没有走动,直接打电话给酒店,让他们派一辆车过来接。

    酒店工作人员接了电话,问清地标之类,也说那边治安不好,让他找个人多的地方站着别动,他们的车很快就到。

    司机还在那边修车,也显得有些着急,笑成过去,他也劝笑成到人多的地方去,说他也要叫朋友来拖车,不然放这里肯定被砸的。

    笑成问他这一带哪里等车好一点,司机看了眼远处红灯街,又看了看笑成,觉得他看起来不像是有钱的样子,就说去那边等等,但是不管哪个招呼都不要吭声。

    如果有人一定要他说话,也一定要讲英文。

    笑成谢过司机,往红灯街那边走。

    越走近越感觉吵闹,几辆车呼啸而过,拉过一道爆炸般的音乐声。一家家夜店并排站着,有的门大一些,有的小一些,显得挤挤挨挨。有的更只是一个不到一米宽的小门洞,要猫着腰钻进去,走过一个走道才通得到里面,有点像地窖。

    笑成当然没下去,他曾经也不是没玩过这种地方。就是因为早就玩过了,现在才不感兴趣。

    拒绝了几个明显是拉客的年轻女孩,他随便找了个亮着的路灯站住,一掏口袋,摸出了一包烟。他是不抽烟的,这个是带着招待客人,又放了回去。找出手机看了眼,已经十点四十了,本来想刷刷新闻,电量又只剩最后一格,要留着等电话。

    他站着就有点无聊。

    然后“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整条街的音乐声都停了一停。

    马上就发生了不无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