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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 少女情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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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天,太阳早早地照在涿鹿这片肥沃的土地上。稻田里的禾苗一片绿油油,地里的大豆花开得正香,今年南方又是一个丰收年啊!

    稻田边的大路上,二十辆马车上堆积如山的干海鲜和粮食、毛皮甚是抢眼,在田里劳作的族人都停下来驻足观看。

    “有一回,我和你爹爹一起在森林里挖了一个大大的陷阱,兴奋的一晚上都睡不着。第二天我和你爹爹怀着激动的心情早早地跑到森林里,你猜陷阱里有些什么动物?”

    姬亮和帝喾混得熟了,一直缠着帝喾给他讲故事,帝喾也喜欢这个可爱的侄儿,就让姬亮坐以自己大腿上听故事。祝融骑在枣红马上一个劲地呵呵笑。

    利石站在小土包上伸长脖子往车队的方向张望,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也许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疼他的祝融和活泼的儿子了。作为一位母亲,这是多么痛苦的经历啊?

    “夫人,已经看不见了,我们回去吧?”夏荷拿出一块绣着荷花的帕子递给利石,扶着她一步三回头地往寨子里走。

    “别怪我多嘴,我觉得夫人一家生活得幸福快乐,为何您不跟他们一起回去呢?首领和小公子要怎样的伤心啊?你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夏荷着一身碧色的交领襦裙,粉红色半臂,真像一朵雨后娇艳的荷花。

    利石突然停下来征征地看着夏荷那清丽的容颜,夏荷被看的有些不自在。

    “夏荷,你聪明伶俐,我做的事祝融那浑小子兴许不知道,但你一定清楚。”利石一身青灰色绒装却难掩清雅高华的气质,逼视的目光令夏荷不寒而栗。

    夏荷赶紧跪下来磕头如捣蒜,慌张地说:“夫人,夏荷只知洗衣做饭,照顾好夫人一家的起居饮食,不该知道的绝对不知道,还望夫人饶命令啊!”

    利石冷笑一声,“藏得好深啊!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起来吧!只是有一事相求。”

    夏荷仍旧低着头跪着,“夫人请明示,只要是夫人的事,夏荷拼了命也要替夫人办到。”相处了这些年,夏荷对利石的脾性再清楚不过,她外冷内热,如果不是这该死的世道,利石现在应该是一位天真烂漫又有几分霸气的部落小公主。

    夏荷又何尝不是父母掌上的明珠呢?都是因为利石的父亲,那个该死的蚩尤,他的手下风伯雨师不仅杀了她的全家,还把她给掳了来。一开始夏荷很想报复利石,后来看到她并不快乐,天天活在爱情和仇恨的痛苦中,渐渐对她产生了怜悯之情,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你起来。”利石语气软了下来,把夏荷扶起来说:“如果我不在了,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顾祝融和姬亮,你答不答应?”利石的泪水再次流了下来,死对自己来说是一种解脱,她再也不想活在这种折磨里,但是心爱的祝融和儿子呢?自己如何割舍得下?

    长时间的相处,祝融对利石的好夏荷都看在眼里,有多少个夜晚她曾幻想着自己就是利石?但是,想归想,要越雷池一步夏荷还是做不出来的。这会儿,利石的话让她满怀狐疑:她这是在试探我?还是临终遗言?

    “夫人,首领只爱您一个人,谁也不能替代您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夏荷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利石扑通一声给夏荷跪下了,这么高高在上、傲气十足的利石能做到这一点,由此可见祝融和姬亮在她心目中的位置。

    夏荷赶紧跪下来点头应允……

    第二天早上,夏荷按帝喾的吩咐给在每种菜里都放了巴豆粉,但她不忍心让利石受罪,特意为她炖好没有巴豆的海鲜粥。

    “夫人,您这些天劳累过度,把这碗海鲜粥喝了,里面的食材都是我精挑细选的。”看到利石要挟碗里的菜,夏荷赶紧端着海鲜粥过来。

    利石一双美目瞪着夏荷,夏荷故作镇定,抿嘴一笑道:“这粥美容养颜,大补的,赶紧喝了吧!”

    利石舀了一口放进嘴里,确实鲜美无比,就把一大碗全部喝了。喝完后立即往校场走去。

    等她来到校场准备集合队伍出发,却发现校场里士兵们双腿发软,一个个捂着肚子往毛厕跑。

    “什么情况?”利石心里一沉,为什么自己的肚子不难受?她回想起早晨夏荷为自己特意准备的粥,直呼糟糕。

    “全部给我站好,天马上就要亮了,准备出发!”利石拔出剑来指着天,大声地命令道。

    “嫂夫人,许久不见,得罪了!这些士兵只是吃坏了东西而已,拉完了肚子再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就好,嫂夫人不必惊慌。”句芒双拳一鞠,客气地说。

    这说话的当儿,句芒和玄冥的士兵已经把校场统统包围。利石一看大势已去,只能仰天长笑,“爹爹,女儿已经尽力了。女儿不孝,未能帮爹爹报仇,只能到下面来陪您!”

    “夫人,不可啊!都是我对不住您!”夏荷满怀愧疚地挤进人群抓住利石握剑的手,“都怪我不好,您把我杀了吧!首领和小公子在等着您呢!”

    “放开,我好累,我想休息了。”利石狠狠地推开夏荷,“记住答应我的事,如果食言,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说完,又把剑架到自己脖子上。

    “贼婆娘,你就那么狠心吗?”祝融大踏步地走到利石面前,堂堂七尺男儿,现在却泪眼婆娑,“我没有做到答应你父亲的事,要死我们全家一起死。”

    姬亮抱着利石的小腿,一个劲地哭:“妈妈,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祝融用力抢下利石的剑,就要往自己心窝里刺。利石吓得魂飞魄散,“祝融,不可以,不可以啊!”

    “如果你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除非你答应我不再干傻事?我知道你心里有多苦,所以只要能让你开心什么事我都愿意做。可是错不在你啊,你父亲做事太过,天下人不满才会群起而攻之,跟你有什么关系呢?如果他是被恶人杀死的不用你说我第一个给他报仇。”祝融把剑扔了紧紧地抱住哭得跟个泪人儿的利石。

    原来憨憨的祝融并不傻,他以自己的方式来表达对利石的爱,这种爱更让此时的利石感动得一踏糊涂。现在能为父亲做的也做了,利石心里放下了对蚩尤的愧疚,不能成事自己也没有办法。

    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和好如初,玄冥和句芒会心地笑了。利石的手下已经全部被控制住,一些顽固分子不肯投降只好杀了以敬效尤。夏荷赶紧去张罗着做饭给那些肚子拉空了的士兵吃。

    ※※※※※※※※※

    后土和帝喾分开后,找来有戎氏首领和蓐收把守住三苗族的两个出口,然后把一袋子巴豆粉放在马背上向三苗族飞奔而来。

    龙小庆见后土来了,赶紧从里屋端碗水跑出来。这几年,龙小庆已经长成小伙子了,他长得像母亲,眉宇间多了几分清秀。慢慢地有人告诉了他关于亲生父母的事情,但他仍然把老苗王当成是自己的父亲。

    当然这都归功于小红的教育,在三苗族,龙小庆最听小红的话,第二就是后土的话。后土一年呆在三苗族的时间前后加起来不足三个月,只要在三苗族人,天天都会教他习武。这会儿看到后土来了,赶紧央求道:“师傅,今天是不是该教我新功夫啦?”

    后土连日奔波疲惫不堪,胡子拉茬,跃下马来大口喘着气,接过小庆端来的水一口饮下。

    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见小红从厨房一边走一边嗔怪道:“没见你师父这么辛苦吗?先把马上的东西卸了再到校场训练去!”

    后土也给了他一个快去的眼神,龙小庆这才心有不甘地去卸货。

    后土很少像这样几天就回来,小红知道必有大事,才故意支开龙小庆,看他把后土的马牵往仓库方向走这才笑嘻嘻地说:“有什么要问的,现在没人,尽管问。”

    小红入乡随俗,上穿一件黑色右衽上衣,下着过膝寸许百褶裙,扎挑花镶边脚腿,一把牛角梳随意插在头发丝里,完全一付苗家姑娘的装扮。从前的小姑娘已发育成大姑娘了,鼓鼓的胸部快把衣服撑破了。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像会说话似的,给白璧无瑕的脸庞增添了无限朝气。

    不可否认,小红是美丽且充满智慧的女子,她对后土的那份心意自不必说,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后土心里对他也有几分好感,只是他心里装着馨馨不能点破而已。

    “小丫头片儿,有些事对我还藏着掖着?都要出大事了,还不快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后土虽说责怪,但语气中并没有多少责怪的成分。

    小红看看四周,把后土请入厨房说话。后土坐在灶前的条凳上看着小红,小红斜倚在灶前,顺手从锅里拿出一块还有些烫的红薯递给后土。

    这才委屈地说:“姚姬是你的姑姑,我以为这族里的事你都清楚,所以不敢随便乱说。”

    “我清楚什么?我清楚我姑姑和蚩尤残部要造反吗?你认为我也是站在他们一边吗?现在天下太平,不管是谁想挑起战争都是不能容许的,我姑姑到底想怎么做?你快说啊,不然就来不及了。”后土激动得把一用劲红薯捏烂了,气急败坏地站起来。

    小红被他吓坏了,泪水委屈地流了下来,后土最怕女人的泪水,赶紧靠上去伸出袖子帮她擦眼泪。

    “好了,好了,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后土柔声说道,忙把红薯放在灶台,拍拍小红的肩膀安慰她。

    一股强烈的男性成熟的气息让小红心里荡起阵阵涟漪,她忍不住伸出双手环抱着后土,把头伏在后土胸前……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