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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三月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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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睡眼惺忪的姜原把手往边上一搭,没有人。“喾喾,喾喾。”姜原揉揉眼睛睁开来一看,帝喾早已不见人影。天已经大亮了,阳光透过窗子斜射在木盆的水面上,莹莹地晃着光。

    姜原伸伸懒腰,这些天累环了,总感觉睡眠不足。每天早上都睡得死沉死沉的。今天睡到自然醒,整个人都觉得神清气爽,舒服极了。

    “夫人,您醒了?”一位苗家妇女手上捧着一套粉红色的苗服笑盈盈地走进来,后面还跟着好几位苗家妇女。好脸熟啊!姜原仔细辨认,发现这些人是被称为草鬼婆中的几个。

    她们头发用五色苎麻带刺绣花角巾束髻;上身为无领、开右襟的青色上衣,束五色苎麻腰带;下身是短裙,扎有绑腿。经这一打扮,好看极了。

    “好漂亮啊!”姜原由衷地发出一声赞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苗家妇女手上灿若霞的苗服,弱弱地问了一句:“这套是给我准备的吗?”

    “当然是为你准备的,如果不是你,不是你们炎黄联盟,我们早被当作草鬼婆处死了,哪里还能看到今天早上的太阳?别说这一套苗服,就算是要我身上的一块肉我也愿意啊!”领头的苗家妇女感激地说。

    她们几个一起帮姜原穿上苗服,姜原像个傀儡似的被她们拉来扯去。一会儿头发被揪得发疼,一会儿荨麻布条把小腿绑得生疼。看来想变得漂亮点还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们告诉姜原:今天是一年一度的三月三,九黎族称三月三为“孚念孚”,为预祝“山兰”(山地旱谷)和打猎丰收的节日,也是青年男女自由交往的日子,人们称它为谈爱日。三苗族和九黎族比邻而居,但苗家的‘三月三‘与黎族的‘三月三‘既相似又不尽相同。黎族以对歌传情为主。苗族以歌功颂德为中心,它叫团圆节。

    接着她们又滔滔不绝给姜原讲起“孚念孚”和“团圆节”的来历,姜原听得津津有味。

    穿戴完毕,这儿还没有镜子,姜原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变成什么样儿?迫不及待地跑出屋子去找帝喾他们。

    帝喾、后土、苗王、有戎氏首领、蛮铜、蛮铁、蓐收……围在饭厅亲切地一边吃一边谈。大家都穿着节日盛装,焕然一新。特别是后土,他的穿着与众不同,居然是苗王的服饰。

    原来苗王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自己老了,亲生儿子也都不在了,决定把苗王的位子马上禅让给后土。

    三苗族人和有戎氏族人、炎黄联盟士兵、蚩尤部落投降的九黎族人都在广场上忙得不可开交。杀猪的杀猪,宰羊的宰羊,破鱼的破鱼,好不热闹。昨天这里还是血雨腥风,今天却是欢乐节庆,苍海桑田,世事难料啊!

    用完早餐,后土跟着苗王学习祭祀大典,远远地看着后土那认真学习的劲儿,姜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嫂子,这身衣服好漂亮啊!”句芒低下头打趣道。

    “衣服漂亮我不漂亮吗?”姜原嘴巴翘得老高。

    “我是说衣服比你漂亮。”看着姜原快要生气了,句芒忍不住想笑,接着又说:“不对,不对,我是想说你没衣服漂亮。”

    姜原脸已经拉得好长,句芒假装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又搞错了,嫂子,衣服没你难看。”说完看到姜原气得咬牙切齿,赶紧跑到帝喾身后去。

    听到的人都乐得捂着嘴笑。“哼,臭小子,你给我站住!”姜原一个箭步追了上来。帝喾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笑着说:“他们没眼光,明明就是……”姜原竖起耳朵,眼巴巴地期待着帝喾能表扬自己两句。

    “明明就是衣服把你……衬托得漂亮!”帝喾说完也赶紧跑,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姜原这会儿算是看明白了,这些臭小子合起伙来戏弄我啊!呵呵,你们等着瞧,今天不是“谈爱日”吗?看待会儿你们怎么求我?姜原露出一丝狡黠的笑。

    “姜原,你今天好漂亮啊!”正在姜原想着如何让简狄和巧巧带那些姑娘过来时,简狄已经来到身边。听到简狄的声音,姜原欣喜若狂啊。她回过头来一看,不仅简狄和巧巧打扮得很有特色,那几位小姑娘更是如春天里盛开的娇艳的鲜花。这些女子都是这一带的姑娘,对这个节目是再熟悉不过了。

    原来,这边发生的事,有戎首领已经派人通知了她们。今天还特意让她们一起到这边来过节。这就好办了,趁着这个节日,刚好把这些姑娘安排到适当的岗位上去。

    姜原附在巧巧耳边交待几句,巧巧点头会意,就带着那些花枝招展的小姑娘在广场上随意地走一走、看一看,姜原则拉着简狄到客房谈事去。到了客房门口,姜原回过头来一瞄,果然不出所料,经过一番调教,这些姑娘真是举止端庄,气质优雅,胜过那些苗族姑娘许多倍。那些男人就像蜜蜂找到了花源,目光在她们身上流连忘返。姜原满意地露出一丝常人不晚觉察的笑意。

    “简狄,这些姑娘可靠吗?你来之前有没有跟她们交待清楚?”姜原进屋后严肃地对简狄说。

    “你放心吧!这些姑娘都很感激你的救命之恩,她们是不会背叛我们的。”简狄带笑地安慰姜原。

    简狄做事姜原不是不那心,而是涿鹿大战以来,姜原看到了太多的背叛,她是不会轻意相信任何人的。幸好这些姑娘的任务很简单,只要她们安分守己就行了。

    想到这,姜原的心才放宽了些。她从怀里掏出仅剩的一串红珊瑚来,本想着日后有空再慢慢琢磨,现在时间紧迫,一定得尽快破解苗王如何看珠识身份的秘密。

    姜原让简狄在门口望风,自己把木盆端下来,把红珊瑚串放在桌子上仔细地观察。只见那些红珊瑚珠一颗颗光泽艳丽、晶莹剔透、温润可人,关键部位在哪呢?一点也看不出来嘛!

    姜原坐到床沿,把珠子拿到手上放到眼前,顺着苎麻绳一颗颗摸着。突然,姜原摸到一个结。“结,打结,对,问题一定出在这!”姜原激动得砰砰跳,认真研究着结旁边的那几颗珠子,她发现结右边的第三颗珠子摸上去要比其它的珠子略微大一些,再细看颜色也要深红些。

    原来如此,这串珠子如果猜的没错,应该是苗王三儿子的遗物,苗王的三儿子是死在刑天手上的。如果当时自己把这串珠子拿给苗王,那世态的发展就难以预料啦!好险!姜原越想越后怕。

    “姜原,你对着那串珠子端详了好久,看出什么端倪了吗?”简狄瞅瞅姜原一会儿愁眉不展,一会儿激动不已,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不该问的简狄是不会乱开口的。

    姜原把自己的发现如实地告诉简狄,然后拿来一把石剪,把苎麻绳从结那里剪断,再分别备好几根同样长的苎麻绳,每一根绳子上串一颗红珊瑚,每一串红珊瑚打的结个数不同。

    准备完毕,姜原让简狄把那些姑娘请进来。姑娘们笑嘻嘻地排成一排,忍不住娇羞的窃窃私语。看她们那掩饰不住的喜悦,姜原用膝盖都能想出她们刚才有多受欢迎了。

    姜原让巧巧在外面接着望风,她抬起头来用严肃的表情把她们从头看到脚一一扫视一遍,姑娘们立即安静下来。

    姜原走到第一个姑娘身边停下来,帮她拉正头上的刺绣花角巾,从简狄递上来的红珊瑚中挑选了一颗,亲手为她带上。

    “春花。”姜原目光如炬。

    “是。”被叫做春花的姑娘不敢对视姜原如炬的目光,应了一声立即低下了头。

    “阿红。”姜原帮她正了正五彩腰带,同样帮她带上一颗挑选好的红珊瑚珠子。

    姜原依次叫出姑娘们的名字,亲自为她们佩带好红珊瑚珠子。然后走到前面来,正色道:“简狄已经告诉了你们应该完成的职责,我就不多说了。我只想强调一点,三月三团圆节或者说谈爱日一结束,你们就会跟着自己的男人一起生活。我的要求很低,你们只要和你们的男人规规距距地快快乐乐地结婚生子,管理好你们的族人就行。如果有一天,你们的男人想像蚩尤那样异想天开,称霸中原,你们就把脖子上的红珊瑚让人秘密交给我就行,看到红珊瑚我就会明白怎么回事了。”

    姜原一字一顿地补充道:“如果知情不报,或者跟你们的男人狼狈为奸。”姜原发出一声冷笑,双手把一面苗家牛骨梳用力一拗,立即断成两截。“那就看看你的男人是不是比蚩尤厉害?”

    如果是在涿鹿大战之前,姜原也许会好言相劝,但经历的事情太多,姜原不再那么幼稚。好人都让简狄做了,自己就来做这个恶人吧。

    “你们等等吧!姑娘们还在梳装打扮呢!”巧巧故意大声地叫。

    事情也交待得差不多了,姜原走出屋子来。

    “嫂子。”

    “嫂子。”……

    句芒、蓐收、玄冥嘴上像抹了蜜一样,一个叫的比一个甜。姜原训练那些姑娘并不是防着他们,但数量足够多,给他们也未尝不可。不过这此臭小子刚才还敢戏弄自己,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们不可。

    “哎哟,才一会儿功夫,就这么懂礼貌啦?不过,嫂子今天心情……不太好啊!”姜原故意阴着个脸,装出一付生气的模样。

    “嫂子,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们一般见识啦,这个送给你!”句芒掏出一个小海螺笑嘻嘻地说。

    “留着送给你的心上人吧!臭小子。”姜原噗地一声笑出来。她根据三人不同的个性,把春花送给句芒,把秋月送给蓐收,把冬梅送给玄冥。三个家伙领着姑娘乐得屁颠屁颠的。

    “原原,在这发姑娘啊?我也要一个。”帝喾装作一本正经地说……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