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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三千年前的隐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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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白无常转头看了一眼冷月的魂魄,发出了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之后他们对慕容九说道:“慕容九,你可曾听说过九华山上的落魄书生?”

    九华山上的落魄书生?慕容九摇头不知,在他的印象里的确从未听说过此人;可是,听到这个名字的冷月,却猛然魂魄颤动。

    “三千年前,在华夏古国中的九华山上居住着一位落魄书生,他虽名为落魄书生,实则他的天资高绝,实力极为卓绝。在九华山之巅,他施展天地奇功——生生不息之术,培育出了一株天地奇葩——仙玉雪莲……”黑白无常缓慢讲述着那些传奇。

    慕容九并不为之所动容,华夏世界神人万千,奇功更是不知凡几,即便是生死人、肉白骨的神术仙法,在这茫茫修炼世界中也并不是多么的非凡奇幻。

    慕容九不动容,可是冷月在黑白无常的讲述中,她却是陷入到了某一种思绪里面。

    “凤琴韵律,落魄书生以仙幻的古琴之音孕养雪莲……终有一日,这株雪莲花汲取了庞大的天地精气后,蜕变人身,取名雪儿。落魄书生与雪儿两情相悦,终日厮守在九华山巅,操琴霓裳……但是在三年后,数名神秘人物现身在九华山巅,击杀落魄书生。落魄书生寡不敌众,遭到了重创,更是累及雪儿夭折。癫狂的落魄书生不顾一切地施展了禁忌之术,终将神秘人物击退;雪儿的身死令他悲痛,他自断了古琴,将断琴与雪儿的尸身合葬在了九华山巅,随后他离开了九华山……”

    断古琴,葬情人……慕容九的双眼迷蒙。他能够切身地感受到三千年前的落魄书生,他亲手埋葬情人的悲离剧痛。恍惚之间,在慕容九的精神空间里浮现出了一双哀伤的眼眸,还有一道落魄的身影。

    有情人不能厮守成眷属。生死绝别。这无疑是世间最残忍的悲哀!

    “仙玉雪莲与凤琴合葬,在那天地命途的轮转与循环之下。在三千年后,同样是九华山巅,一株雪莲花绽放出世。但是,同一时刻。在极北冰原的一处地方,一块寒冰玉精猛然觉醒了生命灵智。”

    黑白无常讲到了此处,他们转头看了一眼身躯惊颤的冷月……一株雪莲花,一块寒冰玉精,如此的两件天地奇珍,在天地大气机的牵引之下,有了某些灵魂中的共鸣。

    慕容九的心神猛然一跳。恢复了冷静的他,精神思维极为清晰,自黑白无常的神色中,他能够断定。冷月就是那一块自生生命灵智的寒冰玉精……他的思维快速转动,思绪电转,他甚至隐约猜测到,黑白无常讲了这么多,无非是在阐明:冷月与那一株仙玉莲花有着关系,亦或者说,冷月与三千年前的雪儿有着跨越时空的联系!

    “慕容九,两位前辈所言不错,我的原身就是那一块寒冰玉精,十五年前我进入了九华山,曾得九华山仙子之助,融合了那一株雪莲花。”冷月道。

    慕容九盯视着冷月的眼眸,在他的精神思维里,他并不歧视“原身非人体”的修炼者,茫茫修炼世界中,生命万千,每一个人的原身或许不同,但是殊途同归,修炼者所参修的无不是跳脱天地之外、自我掌控命运的无上大道。

    冷月融合了雪莲花,这在慕容九看来,天地浩大,她与仙玉雪莲共鸣,那自是一份难得的机缘——物竞天择,天道循环,今日并非是那三千年前,雪儿终将是那曾经的传奇,但是身死亦是一切消亡不再。

    “这位姑娘说的极是,三千年前的落魄书生,他所取走的仙玉,与那一块寒冰玉精同属一体,只是有了落魄书生天地奇功的孕养,仙玉才能够提前三千年觉醒灵智。然而,仙玉的质地特异,雪儿在那一次的劫难中夭折以后,她的魂魄并没有溃散,而是被禁锢在了仙玉之内。三千年后,雪莲花再次盛开……与这位姑娘融合还应该有雪儿那未散的魂魄。”黑白无常那阴森的鬼脸不含有任何人类的感**彩,他们又瞥了一眼冷月,颇为无情地吐口说道。

    慕容九的双眉一跳,难道眼前的冷月还存在着三千年前雪儿的影迹?他不敢妄加猜测,或许人性感情的自私,让他一时难以接受冷月魂魄的不洁。

    “正是,雪儿的魂魄未散,在融合了那一株雪莲花时,她的魂魄同样与我相融,此刻我是冷月,也是三千年前的雪儿。”冷月看到了慕容九的诧异表情,她骤然感到了灵魂刺痛,她压制下了魂魄的动荡,注视着慕容九的双眼,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多么不安然的波澜惊慌,神色颇为淡然地说道。

    “你……”

    慕容九的精神空间中犹如雷鸣轰响,此时的冷月的魂魄中还有着雪儿的记忆?人哪……三千年前的悠远情意,跨越了时空阻隔,竟然情投我慕容九?

    一时间,他的心中无味杂陈,他不知该如何看待雪儿,毕竟三千年前的落魄书生曾为她悲痛地断琴埋骨……难怪黑白无常的那两对鬼眼看着冷月竟放射出异芒,那分明就是充满了无奈的意味啊。

    慕容九那怅然若失的眼眸,让冷月的眼中多出了某些落寞,今日是三千年前的延续,她不知道该怎样向慕容九述说——天地命运,生命奇幻,她也感到了深深的惊诧与茫然。

    无言之中已经出现了某些尴尬,黑白无常扫视了慕容九与冷月一眼,他们发出了一声“孽缘”的叹息后,又继续开口说道:“慕容九,我们阻你施法,这些并不是其中的缘故。”

    “还有什么?”被“雪儿的移情别恋”搅乱了心绪的慕容九,他失去了心静的从容,他快速抛开了混乱的思想,眼眉一挑,怎么,难道还有隐情?

    “这位姑娘的魂魄是为秦王阎君所钦点。她的阳寿已尽,你不能为她借尸还魂、逆天续命,助其生命复生。”黑白无常答道。

    “为何?”

    慕容九的心神一滞,我靠。连幽冥世界的十殿阎君中的秦广王都要插上来一杠子。这冷月,或者是雪儿的魂魄究竟有着怎样的玄异?

    “三千年前的落魄书生。自施展了禁忌之术击退了神秘人物之后,他的生命也随之走到了尽头。他的魂魄被幽冥世界中的规则之力吸扯,他进入到了幽冥地狱中,但是在奈何桥畔。他目睹了哀怨的亡灵魂魄以后,他突然狂性大发,他凭借不世的天地奇功,曾搅乱了地狱的一时安宁——他不入轮回,不求转生,只为在奈何桥等待雪儿姑娘的魂魄。”黑白无常讲述道。

    不入轮回,不求转生。只为三千年等待情人的魂魄?

    慕容九的心头一震,他真的被震动了,世间有多少英杰肯漠视生命轮回、肯放弃转世重生、肯三千年等待?或许,唯有痴情者落魄书生吧。

    “天地。阴阳,通道现!”

    黑白无常的四只鬼手连连打出法诀,一道白色的鬼气与一道黑色的鬼气,两道鬼气能量犹如两条地狱蛟龙,它们交错盘绕,吼叫着奔腾向了远方。

    幽暗的夜空,紊乱的天地空间,两条黑白相间的鬼气蛟龙,仿如贯通了华夏古国与幽冥地狱的空间壁障……视线横穿了两界的虚幻通道,慕容九等人的视线尽头,那里分明就是清晰的地狱世界之象。

    阴阴沉沉的天幕,昏昏暗暗的奈何桥,以及那一队队影影绰绰的亡灵魂魄……一切都充满了毫无生机的死气。

    然而在那奈何桥前,凝身矗立着一员魂魄,他身姿挺拔,如同一株苍劲的古松,他三千年不动,又好似横亘的一座山脊……三千年等待,他的魂魄之躯上满是岁月风霜的痕迹:尘沙覆盖,蛛网遍布,甚至是野草生根。他的生气全无,宛若失去了生机一般,化身成了一尊顽石,不过他的眼眸紧闭,脸颊上却蒙着一层云气。

    再次看到了落魄书生,黑白无常不可遏制地对他称赞有加,他是谜一样的隐士英杰,其天资之高绝,令十殿阎君也为之钦佩;他的实力超群,功法奇幻,常人根本不能窥探他面庞上的云气,视其真容……这是黑白无常第五次看到他,但是却完全不知他的模样如何。

    “哥哥……”

    冷月,更恰当的应该是雪儿,她看到了那烙印在灵魂上的熟悉身影,她的整个魂魄极度紊乱……他不入轮回,不求转生,只为三千年等待,这样的一份感动天地的至情,让她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激,她悲戚的面容,无泪地低泣呢喃着那曾经刻骨铭心的情人。

    呼的一波阴风刮过……在地狱世界,奈何桥前的那个魂魄之躯——三千年气息沉寂的落魄书生,他好似心有灵犀一般,在雪儿的呢喃之后,他陡然张开了眼眸,遮挡在脸颊上的云气翻涌,他透射出的眼眸宛如蟠星。

    轰,轰,轰……慕容九的心魂神魄剧烈动荡,他的面色一片惨白,心脏如遭锤击般出现了刹那时间停止跳动的窒息,他瞪大的一对眼睛中尽现出了深深的惊诧与骇然。

    黑白无常不能看透落魄书生脸颊上的云气,观其真容,可是慕容九却看透了,落魄书生剑眉星目,他的模样赫然与慕容九一般无二。

    前世与今生——落魄书生竟然是慕容九三千年前的前世之身!

    但是,不如轮回的落魄书生,他怎么会有转世的后世人?

    “慕容九,何事?”

    慕容九突兀地出现了异变,着实惊讶了黑白无常,在他们的视线里,奈何桥前的落魄书生仅仅只是睁开了眼睛……难道天纵奇才的落魄书生,他的眼里不容沙子,想要一眼瞪死慕容九这个情敌?

    慕容九摇头不语,他又扫视了一眼魂姿挺拔的落魄书生,缓缓平复了紊乱的心跳后,他转头看向了雪儿,说道:“雪儿,轮回、今生,我丝毫不知其中的隐情,三千年前对我来说太过遥远,我只生存在这一世,前世的情仇恩怨,恕我慕容九不能替代。今日,落魄书生在奈何桥前苦苦等待,此情此意,神鬼无不动容,你跟随两位前辈前往幽冥世界吧……只是可怜了冷月。”

    自那对视了一眼的心神俱震,慕容九便已经能够断定,落魄书生就是自己三千年前的前世。不管是他的天地奇功妙绝无双,他蒙骗了世间众人;还是他惊才艳绝,布下了某种未知的阴谋……慕容九都已经坚定的表达出:自己生命一回,今生与前世早已断绝了纠葛,他的生命只属于自己!

    今日惊现了自己的前世,慕容九的确顾虑重重,伟岸的落魄书生太过优秀,他不无担忧自己是否也会被融合。

    “慕容九,冷月就是雪儿,雪儿就是冷月。三千年后的今日相遇,这是天地造化,如今哥哥就在幽冥世界,我自当前去……九华山巅雪峰奇景,你不妨前去看看。”雪儿注视着慕容九,说道。

    “慕容九,后会有期,告辞。”

    黑白无常生存了几千年,自慕容九与雪儿的言辞中,他们也能活多或少地猜测到一二,但是事不关己,他们明智的没有询问。

    毕竟落魄书生太过隐秘,他的功法奇绝,但是他的名声却并非惊天动地;而慕容九又太过神秘,他不光交好仙魔谷中的绝世奇人——神笔马良,更是身负某种天命……如此的前世与今世,黑白无常不愿身卷其中。

    阴寒的鬼气缓缓消散在了天地间,雪儿跟随着黑白无常已经进入了幽冥世界……炼狱一般的城镇几近破坏殆尽,处处迸溅了猩红的鲜血,一派血腥赤地的灾难。

    空气中充斥着修炼世界中的神气、魔气、戾气、血气,神魔慕容九与旁观的修炼者……好似这一场“诛魔”的战斗,还没有结束。

    然而,慕容九展动巨大的血翼,他携带着冷月的尸身,首先退离了战场。一声长啸在这片天地间回荡:“古十郎,慕容九谢过了,改日再会……”

    回应慕容九的同样是一声清亮的啸音,那一个自始至终都站立在长枪上的青年人,他手提着长枪破空而去了——他的出现不是诛魔,实为助魔。

    一时间,其他的旁观者恍然大悟,他们唏嘘的声音一片,难怪他站得笔直,敢情他与那个杀人狂魔是一伙的。

    凶魔慕容九扇扇翅膀飞走了,留下了满镇的破败。此后的数日间,不断有修炼者前来观看……生长着血色羽翼的慕容九,他的凶名传遍了整个极北冰原,修炼界中为之一时躁乱。当然有“诛魔”的声讨声音,自然也有崇尚者,毕竟慕容九曾展动羽翼傲啸幽冥鬼吏,也曾勇敢无畏地逆天施展借尸还魂术。

    凶名、威名,慕容九的出现,无疑给极北冰原修炼界中的各方势力,带去了某些难以掌控的不安定隐患。

    不管修炼界怎样躁乱与不安定,视线的焦点人物——慕容九却是淡出了修炼者的视野,难觅踪迹。

    ps:

    ####慕容九即将登上九华山,揭秘九华山上的落魄书生……慕容九相遇九华山仙子,亦是折射出了天地命运的相逢,故事充满了玄异的东方色彩,敬请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