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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真风流宠姬心迷深宫多怨,求解药纵马奔驰舍命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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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师应当没有忘记你我的约定吧。”帘幕里隐约看出楚楚动人的身影,一个娇柔的声音轻轻传来,十分悦耳。

    “自然没有忘记,娘娘。”另一个声音回答着,带着几分雌雄莫辩的怪异,一双带着戏谑的眼睛也紧紧盯着帘后的倩影。

    “那为何还不动手?”声音娇柔之中带了几分狠决。

    国师狡黠一笑:“上次是因为那叶寂然干预,才使得计划没能成功而已,娘娘。现在情况有变,需得观察一段时日。而且公主最近常陪着皇上,不到处乱跑了,难以下手。”

    “怜筝突然变得这么乖,国师知不知道原因?”

    玄衫笑而不答:“臣知,也不知。云妃娘娘,臣这次是从正门进来的,若是在这云霓宫待得久了,怕是有人会嚼舌根的。”

    云妃默然不语,只是淡淡地说了声:“下去吧。”

    玄衫退下了。

    云妃站起身,胸口发堵。自己入宫已经多少年了,怕是有十年了吧。这十年,虽然是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但她时时刻刻都感到了那种不踏实的感觉,心慌。

    是的,她嫉妒怜筝,嫉妒她身为天子之女的尊贵,嫉妒她不必承受不必要的痛苦,嫉妒她不用向皇上曲意承欢,嫉妒她的一切一切——包括她的丈夫。

    她自认见过不少男儿,但从未见过那样一个能令她震惊的男子。在琼林宴上,他淡然一笑,对她说见过娘娘。如此温文尔雅的气度,如此俊美飘逸的脸容,如此惊天动地的才华,这真的是世间的人?她只能恨,恨苍天不公,自己仅能凭自己的身体色相来换取荣华富贵,而怜筝却能够凭着天生的尊贵处处强于她!

    怜筝的大婚使她对怜筝的恨已达到极致,竟使她不管不顾的亲自去雇用杀手。听闻流筝宫出了刺客,她满以为已经成功,却没想到,杨悟民挺身而出,杀退了叶寂然。

    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如泣如诉,哀婉动听,似乎藏着个缠绵的故事,竟将她的恨意慢慢消减了。

    她撩起帘栊,问道:“是何人在弹琴?”

    宫女回答说是秦榜眼。

    秦圣清吗?也是个俊美的男子,只是有些僵硬,虽然清俊圆滑,却没有那人身上的灵气。云妃细细地听着,闭上了眼睛。

    忽然,一阵笛声和着那琴声一同响起,虽音律相同,但笛声中更透出一种忧虑,比那琴声更叫人伤感。云妃心中一动,难道是他在吹笛?

    杨枫灵在宫中听到了琴声,不由自主地信步踅到了秦圣清弹琴的凉亭。

    这几日她除了在宫中照看怜筝就是去宫外寻那老人,加上尚书台的诸多公务,现在较前些天在军中劳神,竟是更加辛苦,瘦削了许多,一身宽大的白衣也掩不住清瘦。

    前几日她还在疑惑,怜筝除了性子变得奇怪之外并未有其他症状的,她还怀疑怜筝吃的不是自己所知的那种失心丹。

    直到昨夜,梦中的怜筝突然蜷缩成一团,喃喃地痛苦□□,她知道这是失心丹的毒快要发作,不可再拖了。

    今日天气难得的好,吃过午饭,怜筝温柔地向自己告罪,去陪父皇下棋。若在从前,这绝对是天方夜谭,现在居然成了事实。

    琴声幽怨哀婉,几乎不是男子能弹得出来的,秦圣清双眼隐忍含悲,不知他是否正在思念着杨家小姐,而他应是不知,杨家小姐已经对他,不再钟情了。

    轻轻叹息,枫灵拿出自己的笛子,和着琴音吹奏,将心中的焦虑尽皆吹奏出来,愁思百结,惆怅情深。

    吹着吹着,她闭上了眼,想起了那个叫做惜琴的女子,她也弹得一手好琴,又是大家闺秀,为何做上杀手的营生?不觉笛声有些疑惑,急忙收起疑问转而又想到她那夜的告白,不由得笛声羞赧,显出女儿意气。终于又跟上了圣清的琴音,愁思又起,真个是曲如人心。

    一曲终了,枫灵轻抬眼帘,看到秦圣清满眼热泪,知道自己方才笛声露了自己的风格,不由得惊慌起来,又看到面前站着一个面容忧郁的女子,竟然是云妃,急忙下跪请安。

    “驸马请起。”,一只满是清香的手伸过来,搀住了枫灵的胳膊,将尚未跪到地上的她扶了起来,也对同样跪下的秦圣清柔柔地说了一声,“秦榜眼请起。”

    “榜眼弹得一手好琴,驸马的笛更是精彩,叫本宫心往良久。”望着那双美目,枫灵心中一颤,她是在夸奖他们两人,但是眼睛始终望着她,秋波婉转。

    “娘娘谬赞,悟民的音乐造诣实在不及秦兄,方才只是随便吹吹而已。”

    秦圣清倒是默不作声,仍然愣愣的,眼中似有泪光。

    云妃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一个宫女对她耳语几句之后,她就不舍地又看了一眼枫灵,匆匆离开了。

    枫灵舒了口气,方才云妃的眼神,真是叫她害怕。一回头,又看见了秦圣清,才知麻烦还未结束,只得赔了笑脸说到:“秦兄近来可好?许久不见,悟民喧宾夺主,实在是抱歉了。”

    秦圣清收起了悲戚的模样,十分的尴尬:“驸马爷见笑了,圣清惊觉驸马吹笛的风格与故友相似,故而有些激动。”

    呼,又是长舒一口气:“不知秦兄近来是否繁忙,悟民有意明日请秦兄一叙,不知可好?”心中有愧于他,或许陪他叙叙政事也好。

    “这,圣清求之不得,只是皇上方才召了圣清前去,要我到幽州城办些事情。明日启程,皇命难违。”圣清带了几许遗憾怅然说。

    幽州?枫灵绷紧了心思:“不知皇上派您去……”

    秦圣清忽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皇上密旨,恕难相告。”

    冬日的午后并不炎热,枫灵换了一袭白色常服,上街寻人。

    爱笙走后枫灵才发现身边的诸多不便,洗澡更衣时还真是叫人心惊,也不知是从何时起,这个神秘沉静的爱笙对自己而言已是必不可少。爱笙,去哪里了呢?

    枫灵没有骑马,只是牵着坐骑步行,心事沉重,步履也显得踟蹰。她实在担心,那老妇人会不会已离开了京城。天下之大,人海茫茫,渺小的她如何寻得另一个同样渺小的人物。

    京城集市热闹非凡,人山人海,更加不好找人,虽是冬日,枫灵也是一身汗。

    忽然,一个穿着黑布外袍的年轻男子几步到了枫灵面前,一言不发,直勾勾地望着她。

    枫灵四下望了一下,没什么别人,这男子看来是要找她,下意识的,她握了握腰间的剑。

    还未等她问来人想做什么,那人却突然屈膝跪下,说:“属下见过三少爷。”

    枫灵原本恍惚的眼神陡然变的僵直凌厉,细细的打量着这个英姿勃勃的年轻男人。有了爱笙和齐少忠的经验,她已经对别人突然向她跪下或称她为什么少爷习以为常了,只是这次又加了个限定——“三少爷”?师父还有别的子嗣吗?

    “嗯,你是何人?”枫灵冷静下来,声音也冷得异常。

    那男子起身,一脸的镇定,却又是一脸的惊叹:这就是三少爷,老爷指定的少主人,果然是气宇不凡,惊如天人。“属下田许。前几日爱笙小姐飞鸽传书,通知我为您找人,现在已经找到了您要找的人在哪里,爱笙小姐已经先去了,正在那里等着你,特意叫我来找您过去。”

    什么?枫灵心中升起了一阵狂喜,立刻飞身上马,向着田许大声问道:“人在哪里?”

    见枫灵如此变化,田许一惊,但很快清醒:“金陵城西面数百里处的一个小村落,叫什么程家村。”

    话音未落,眼前骏马已奔驰而去了。

    西郊,居然是西郊,枫灵暗自责骂自己不经心,找遍京城,却未往更远的地方寻找。

    马蹄飞驰,不多时便看到了村口的牌坊——“程家村”。

    一个绿衣女子立在村头,翘首相望,是爱笙。

    翻身下马,枫灵向爱笙奔了过去,气喘吁吁。“爱、爱笙,你这几日,原来是替我寻人来了么?”

    爱笙眼中透出了些许忧郁,但只是一闪而逝,然后就换了一张笑脸说:“少爷,人找着了,你怎么奖励我?”

    枫灵笑了笑,没有作答:“先带我去吧。”

    爱笙也不追问,直接带着枫灵到了村头的一间房。

    屋中一个苍老的背影,伛偻的身形有些熟悉。

    “老人家,”枫灵声音有些哽咽,几乎要流出泪来,“您总算是现身了。”

    一声苍老而缓慢的叹息,老妇人转过身来:“你也总算是找到了我。”

    “老人家,请赐枫灵解药来解失心丹的毒,已经不能再拖了!”枫灵不再绕弯子,开门见山的恳求。

    老妇人却是不看她,只是抬眼望着天,一言不发,似乎沉在了什么回忆之中。

    “老人家。”枫灵再次唤了一声。

    “枫灵,你是当真想要救那个人吗?”老人声音依旧淡淡,神情也是淡然,不看枫灵的脸。

    枫灵想都不想:“当然,否则枫灵也不会千辛万苦地找您。”

    “吃一颗忘情丹是为忘一段情,一份解药也只解一种毒。她为了忘情吃了两颗药,所以需要两份解药。”老人慢慢的说话,丝毫不顾虑枫灵眼中的焦虑。

    “但是——”老人的眼睛突然变得犀利起来:“这解药也是□□,解药需过量才能有功效。吃一服解药,人的身体还是可以承受的,若是服下了两份解药——同一个人不能服下两颗解药,否则还是会中解药的毒,必死无疑。”

    枫灵愣住了,这是什么药,怎么会如此的奇特。

    “药,我可以给你,但是要如何救那个人,就看你的慧根了。”老人的声音轻柔而悦耳,丝毫不符合她的苍老的外表。

    “这——”枫灵为难地接过药,这是什么道理,解毒还需费脑筋。

    老人在枫灵失神之际飘然离开房屋:“我下次会去苏州,你要想找我就不那么容易了。”她又转头看了枫灵一眼:“你一个人做不到,得找一个内功好一些的。”然后就不再迟疑向远处走去。

    枫灵看着老人远去的背影,怅然由心而生,那老人也是有什么秘密的人吗,为何眼神总是飘忽不看枫灵,为何要云游四方,她是否也在试图遗忘着什么,一段感情?

    “枫儿,她的眼睛很像你,叫我不敢看她。但你是外刚内柔的性子,怎的那孩子却那么得像我呢?”老人轻声叹着,望着满天的红霞,红似枫林的晚霞。

    ……

    “驸马您终于回来了——杨圣小哥也回来了。”清儿看着枫灵爱笙这一对风尘仆仆的主仆,笑得灿烂。

    “公主呢?”连夜从程家村赶回京城、下了早朝的枫灵满心疲惫,声音也有几分虚弱。

    “公主今早用过膳后就去佛堂礼佛,然后又去陪太子读书了。”相对话少的醒儿终于机灵了一回,抢在了清儿之前答了话。

    枫灵不得不苦笑,礼佛?除了画观音,怜筝何曾与佛字沾了边。陪太子读书?那太子倒是确实的喜欢读书,但看得却都是些野史逸闻,从来不把国家大事放在心头,还是个风流性子,连秦圣清为枫灵画的那幅挂在怜筝书房中的画像他都要了去,拿走时一脸惊艳的模样。

    想着,枫灵不禁捏了下怀中的解药瓶子,怜筝,我要你回来。

    一夜未眠,枫灵困乏,径直去了书房,打算合眼小憩一番,也好理清一头思绪。

    今日朝上再次谈起了左相的人选问题,国师力荐刑部尚书左知名,但朝中人都知道那人是国师原先座下的弟子,也是受国师保荐才当了刑部官员。

    曹相爷自是不许,在朝上和国师争论起来——两派历来不合,这也是众人皆知的。各个大臣有的跟从国师,有的赞成曹相,闹成一团。枫灵如往常一样,不参合此时,没有多说什么。何况昨夜没睡好,脑子太乱,根本无法再想朝上的事情。一会想着为何秦圣清要去幽州,一会想着该如何给怜筝解毒,弄得自己失魂落魄。

    爱笙悄然退出书房,再回来时,带着一盏香茗,轻轻放在枫灵案前。

    “爱笙,”枫灵睁开眼,瞧见了爱笙纤瘦的手腕,不由得一阵疼惜,“你这几日劳神不少,清减了许多。”

    爱笙笑得很是恬静,长长的睫毛微微眨动:“少爷这些天过得可好?”

    枫灵握住她的手腕,长叹一声:“我倒是还好,你多多休息,此次恩情,枫灵十分地感激你。”

    爱笙低首清吟:“浅恩淡谢已了之,君心何薄妾何苦?”

    枫灵不由得怔住,手一松,默默将头转向一边。

    “驸马,”书房外传来了清儿的声音:“云妃娘娘派人请您过去品茶。”

    枫灵蹙眉,妃子请驸马品茶?未免不成体统,怕会惹人非议,但是若是不去,又不大好。

    她想了阵子,拿定了主意:“好吧,我换了朝服就去。”

    云霓宫住着的,是皇帝宠妃云妃娘娘,后宫之主。

    “微臣参见云妃娘娘。”

    依旧是那只优雅清香的手,搀起了自己,竟带着些许的颤动。枫灵忙起身,像被烫了一样将手从她的手中抽回。

    云妃面上闪过一丝讶色,但很快恢复了自然。

    “驸马请坐,不必拘礼。”坐下之后枫灵依旧不敢看云妃的脸,只是打量着这房中的摆设。

    抬头望去,满墙字画,俱是出自名家。“娘娘好生风雅!”枫灵不由得惊叹。

    “本宫久居深宫,无法见到外面的世界,也只能借这些字画来聊解无聊。”温柔的声音幽幽响起的同时,一道灼热的目光似乎也射到枫灵的脸上,枫灵敏感地被那目光逼住,不敢转过头去。

    “驸马为何不喝茶,是上等的铁观音。”柔柔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枫灵低着头,拘谨地转过去,抬起茶碗,轻轻地咂了一口。这才抬起头,第一次直视那双美丽的眸子,悠然一笑:“果然是好茶,悟民多谢娘娘惦念。”

    那如玉的人优雅端坐,脸上带有一种弱不禁风的娇美,眼中带着股子深宫女子的幽怨,带着——诱惑?

    枫灵忙又低下了头,心中合计,便是与她正面交谈,也再不能再看那眼睛了。

    “昨日听到了驸马的笛声,叫我欢喜了一晚。不知今日驸马可否再为本宫吹奏一曲?”言语之中带着恳切和哀求,令人不忍拒绝。

    悠远的笛声响起,从这带有深深怨念的深宫传了出去,驱走了冬日的肃杀和独守的孤独。每每伴随着笛声的终了,便好似有深深的叹息。

    枫灵就在这里吹了一上午的笛,品了一上午的茶,看了一上午的那张略显忧愁的美丽容颜,听了一上午的叹息。

    她的叹息中带着遗憾,枫灵不知她是为何而遗憾,但却知道,帝王后妃这样的女子,是必定有着遗憾的。

    已近正午,枫灵起身告辞,再呆下去,恐怕会碰上来用午膳的皇上。枫灵心中竟起了偷情怕被发现的心思,急于离去。

    她也没有挽留,只是低低地叹了一声:“守着驸马这等的人,真是叫我对怜筝既羡慕又嫉妒啊。”

    枫灵心头一颤,有了不祥的感觉。

    回到流筝宫,枫灵顾不得许多:“爱笙,帮我个忙,马上命人帮我寻找叶寂然,越快越好,马上!”

    爱笙确是有些手段,薄暮冥冥之时,便已经有了叶寂然的消息。

    “你找我?”翌日的清晨,微冷的空气中,秦淮河上的小桥,一身蓝衣的男子一身的清冷气。

    枫灵深深地望了那男人一眼,拱手作揖:“叶大哥别来无恙否?”

    叶寂然转过身,开门见山道:“难道驸马叫我来就是为了问候?”

    枫灵也不绕弯子:“怜筝中了毒,你知道么?”

    叶寂然平静的俊容泛起了波澜,眉心纠结成了川字:“什么!?”

    枫灵轻轻点了点头。

    叶寂然顿了顿:“现在她怎么样了?”

    他话语中有同自己一样的焦虑,枫灵勉强压下泛起的酸涩之意,简单将事情告诉了叶寂然,尽管她也知当日叶寂然看到了整个过程。

    “我想了一整夜,”枫灵艰难的睁开微红的双眼:“总算是想到了变通之法。”她深吸一口气,似乎在为自己壮胆:“那就是——你运功将怜筝身上的大部分毒导到我的身上来。然后只需给她服一剂解药就可以了。”

    叶寂然的脸上露出了震惊:“你疯了吗?那样你自己岂不是会中毒?”

    枫灵低头不语,抬起头来,露出坦然笑意:“对我而言,若是忘了什么,反而是好事,若是死了,也是命中注定。况且,怜筝需要的不是我,她吃药也是为了从你们二人中做出艰难的抉择。我这一生是无法给怜筝带来她应有的幸福了——叶大哥,先问你一件事,上次雇你刺杀怜筝的,可是这个女人?”

    她抖开一副昨日画好的卷轴,将其上的如玉容颜展现男子眼前。

    叶寂然的表情告诉了她一切,枫灵只得苦笑,女子的妒意,竟可以如此!

    【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