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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驭当时就愣住了。
不是说治病吗？怎么变打工了？
等等，而且还要一千多个客人这么多，岂不是长工？！
当时王驭第一反应，就是被诓了，立马转身溜出了那店，发挥他长腿的优势，一路狂奔，跑到公交站坐上了公交车，这才松了口气。
妈蛋！
原来是个骗子！
哪知道就在那时，脑海里忽然又响起了那胖子的声音：“哇靠，第一天上工就早退？协议可是有惩罚约定的！”
“滚滚滚出我脑子！”王驭惊叫道。
刷！
整辆公交车满车近三十人，刷地一下全看向他。
王驭登时脸上红了个透，慌忙闭紧嘴。
尼玛！
脸丢大了！
“呵呵，要我滚不难，立刻回来给我上工！”那胖子的声音阴魂不散。
“不上！”王驭小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那就没办法了，鉴于你是第一次早退，那么处罚可以轻一点，”胖子笑嘻嘻地说着，“明天下午，你一定会乖乖地自己回到店里来的，哇哈哈哈哈……哇哈哈哈哈……”
“滚！”王驭被他笑得心惊胆战，脱口狂吼！
刷！
整辆公交车满车近三十人，刷地一下全看向他，个个眼神里透出惋惜。
年纪轻轻就患了神经病，真是可怜……人生漫长，看这小伙子模样还不错，这一辈子怎么过啊，估摸也就孤独终老一个结局了……
时间拉回到现在，王驭回想当时情景，欲哭无泪。
这事他没敢跟家里人说，一切太诡异了！以老爸老妈对未知事物的接受能力，让他们知道，那后果不堪想象！
到底该怎么办？
***
下午七点，T市二环北二段狗不理巷子二十三号门前。
王驭看看周围。
阴森森的，整条巷子除了他就没人走动，除了几家开着的店铺，大多都是房门紧闭，而且开着的店铺比巷子还要阴森，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想不到如今大发展后的T市，在二环市区范围，竟然还有这种类型的街道，清一色的双层木楼，每栋楼前都有一棵不知道什么树，开着白色的小花，看着特别碜人。
深吸一口气，王驭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店没店名，走进店内，一眼就是他昨天已经见过的前厅，约二十平，对着门是一个横放着的柜台，像是七八十年前的作品，上面的漆都掉差不多了，老旧。
一个又高又胖的光头中年人，正站在柜台后，笑眯眯地看着进来的王驭。
王驭双拳陡然握紧！
就是他！
骗劳资签破协议的死骗子！
但过了片刻，他的拳头松了开。
没办法，真要动手，他注定只能当对方的靶子，不可能打得过那胖子！
王驭今年十八岁，身高恰好一米七，偏瘦。和眼前这搞不好有两米高的胖子相比，他只能忍气吞声。
单论体型，这胖子只需要压在他身上，就能让他爬不起来，甚至有筋骨分家的可能性！
“识相，哈哈！我就喜欢识相的小子！”胖子保持着眯眯笑容，“来，换上工服，准备开工，七点半就有预约的客人****，第一天我带你，可得好好学，明天开始，你就得自个儿接客了！”
接客……
王驭一惊。
这不会是那啥吧？！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有个清脆的少女声音传来：“爸！我回来啦！”
那胖子登时笑开了花：“丫头你回来了！怎么样？今儿在学校没人欺负你吧？”
王驭下意识转头看去，登时蒙了。
来的无论是丑到爆还是美到爆，他都没这么震惊——门口扎着双马尾穿着二中校服的少女，赫然是他的同班同学，苏小佳！
苏小佳对着他眨了眨眼，直接绕到了柜台后，对着胖子佯嗔道：“爸！我已经高三啦！不是小学生，谁会欺负我呀？”
“没有就好，不然瞧老爸非把丫的扭成麻花不可！”胖子瞪圆了眼。
“怎么样？”苏小佳看了看王驭，扭头问胖子。
“刚来，还没开始，不过看他这傻样，估摸着没十天半个月出不了师。”胖子看着王驭，直摇头。
“慢慢来嘛，王驭很聪明的。”苏小佳柔声道。
“聪明？他上次年考第几？”胖子皱眉问。
“第一百九十三。”苏小佳不假思索地回答。
王驭一惊。
他自己都忘了上次年考第几了，这丫头居然知道！
“这还叫聪明，那你老爸不是得叫聪明绝顶？”胖子失声叫了出来。
王驭看看他的光头，差点没忍住笑。
确实绝顶……
“他只是不爱学习嘛。”苏小佳居然还在为王驭辩解。
“得，你去做你的功课，这小子有老爸处理。”胖子拍拍苏小佳头顶，“就算他笨得跟头猪似的，你老爸也有能耐把他教好！”
“谢谢爸爸！”苏小佳笑容甜极了，转头又看了王驭一眼，一转身溜进了柜台后的小门，不见了。
王驭还在那发呆。
论模样，苏小佳只是普通，脸形还不错，鹅蛋脸配细娥眉，眼眸水灵，奈何脸上还有不少雀斑，一点一点星罗分布，绝非能惹来青春少男遐想的美少女类型。
不过王驭隐约记得，刚上高中时，这丫头似乎脸上的雀斑比现在还多一些，只是平时大家没什么交集，他也不是十分肯定。
貌似，这丫头是高一时才进的二中，不是本校初、高直读的学生，听说她好像还是外地人。不过王驭一向对女孩子没什么兴趣，照前死党邓统的说法，就是生理发育远远超过了心理发育速度，对女生从不在意，所以并不十分清楚。
看着苏小佳消失，王驭指着那道门：“你是苏小佳她爸？！”
胖子恢复了他弥勒佛般的笑脸：“这不废话嘛！眼不瞎一眼就能看到我们的基因传递嘛！”
王驭差点没一口气咽死。
苏小佳虽然不算漂亮，但好歹比你这死胖子好多了吧！
“等等，你骗我难道有她参与？！”王驭猛地想到了这一点，登时倒吸一口冷气。
“什么叫骗！不过推荐你的确实是那丫头，你得谢她，不然你手上的七煞症不久之后就会要了你的命……”胖子喋喋不休地说了起来。
但王驭却听不下去，脑子都凉了。
果然是她！这特么专坑同学啊！
就在这时，几声巨大的声响猛地响起：“当！当！当！”
王驭一个激灵，转头看去，只见墙上一个大挂钟已经指到了七点半，正不断响动。
等等，七点半？谁家的钟是“半”的时候响的啊！而且“半”你特么怎么响法啊！
王驭死死盯着那钟。
响了七声之后，大钟下方一个小盒子突然打开，一张阴森森的狗脸弹了出来，张开嘴。
“汪！”
王驭嘴张得比它还大。
这狗的脸好逼真……
就在这时，那狗原本直直地看着正前方的眼珠子忽然一转，看向他。
“草！”王驭大惊，下意识朝后退，没想到被身后一把椅子绊了一下，登时摔得人仰马翻。
等他狼狈地爬起来时，那狗头已经缩回了大钟内，柜台后的胖子看着他直摇头：“窝囊废！真不知道丫头怎么会推荐你这么个小子……行了！这钟一响，表示到了营业时间，七点半到九点半，两个小时。把这个戴上！”说着递过来一个巴掌大小的工作证。
不是看双方战斗力差距有点大，就凭这句“窝囊废”，王驭就想揍他一顿！
不过现在当然只有忍气吞声，接过工作证。
证件倒是挺普通，最上方是他王驭的照片，下面是“姓名”、“职务”和“满意积分”三栏，分别填写着“王驭”、“小二”和“0”。
等等，这胖子啥时候弄到他的照片的？
不过，更让他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这啥？”王驭指着写着“0”的满意积分一栏问。
“顾客对你的服务的满意程度，满意加一积分，不满意减一分。”胖子倒是挺耐心，“记住，一位客人一分，好好工作，珍惜积分，那是换取你症状压制的宝贝！”
王驭有点懵，又有点明白，正想再问，店门处忽然传来一阵悦耳的风铃声。
胖子眼疾手快，一伸手隔着柜台把王驭抓住，瞬间拎小鸡般拎到了柜台后，低喝道：“客人来了！第一次看着我做，别坏了事！”
王驭慌忙把那工作证别在胸口，紧张地看向店门。
然而嘴张成了正圆形，合不上了。
店门处，一道身影幽幽地飘了起来。
不是“走”，也不是“跑”，尼玛是“飘”！
两只脚离地还有至少五厘米，移动时身体竟然没半点起伏的“飘”！
王驭一个倒栽，倒了下去。
鬼啊！
***
等王驭醒来时，发觉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旁边传来说话的声音。
“……纯粹窝囊废！居然吓晕了！”胖子的声音。
“他没见过嘛……”是苏小佳的声音。
“你甭替他说好话了，你爸我收过不少小二了，这特么还是头一个这样就吓晕的！”胖子声音带着不满，“看来十天半月还算好的，我估摸着这小子没一两个月是没法独挡一面了！”
“咦？他好像醒啦！”苏小佳的声音在靠近。
王驭一声呻吟，睁开了眼睛。
苏小佳的脸出现在他上方：“你醒啦！怎么样？没哪不舒服吧？”
王驭看看她，记忆迅速涌了回来，记起了一切。
他登时一翻身坐了起来，惊叫道：“有鬼！”
“鬼？噢，不是鬼，是灵魂。”苏小佳登时明白了他在说什么，抿嘴一笑，“我们的客人，都是已经失去肉身，但却不愿意就这么消失的灵魂。”
“啊？”王驭呆看着她。灵魂？
“对呀，他们都没有恶意的，只是来寻求一个完成遗念的契机。而且在我家店里，有神力保护，就算来的是恶魂，也不敢伤害咱们。”苏小佳柔声说道。
神力……恶魂……
王驭脑子又蒙圈了。
“等等，你家到底开的啥店？”王驭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