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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记了一小过

    第二天在宾馆里醒来的时候,黄花花脑子里冒出来的不是她在哪的疑问,也不是她有没有酒后乱性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这类的想法,而是宿醉后的疼痛伴随着的一闪而过的安布的那张脸。

    黄花花穿着睡袍,一看就是宾馆里的,有点长,应该是女士睡袍她穿不下,所以给她穿了男士的。

    驼着腰坐在床上半晌,黄花花脑袋渐渐清明,目光环视了一圈,这是一个双人间,没人。

    又走到浴室里看了看,还是没人。

    黄花花在房间里踱着步子,忽然看到床头柜她的衣服。

    她走过去,可想而知,经历昨天晚上的那场混战,衣服有多脏,但还是得穿。

    一张纸抖落了下来,黄花花捡起。

    上面留了言:醒了的话,自己穿好衣服回学校,我们先去上课了。桌上的苹果醋,喝了会好点。

    娟秀的字迹一看就是吴倩的。

    宿醉后的黄花花有点迟钝地喝东西,穿衣服,还有洗漱。

    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忘了。

    是什么呢?

    黄花花费力地想着,肚子适时地叫唤起来,最后决定放过自己。

    把自己捯饬得稍微有点人样,赶在被赶前离开。

    “你总算回来了!”现在是中午饭点,黄花花拎着饭刚到寝室就发现愁云惨雾一片。

    黄花花愣了一下,道出自己的疑惑,“怎么了?“

    吴倩耷拉着脸,”我们惨了,被记了一小过。“

    黄花花一惊,”什么!为什么?“这才想起来,昨天一晚上没回去,宿舍那边不会是查寝,被逮个正着吧?

    果然,何灵哀嚎道:”早知道昨天控制控制,彻夜不归,记过是会通知家长的,这次死定了,我老妈会骂死我的。“

    只有宝丽事不关己似的在床上做着瑜伽,只给了四个字,”已成定局。“

    黄花花叹了口气,悔恨连连,心里很急,也很赞同何灵的话,”是啊,昨天晚上真不应该跟着胡闹的,看我们疯的,现在倒好……“

    黄花花不出声还好,一说这话,吴倩就忍不住抱怨起黄花花来:”你说你,叫你贪杯,喝那么多酒干嘛?你知不知道喝醉了的你就跟你上次晕倒没啥区别,不,更难伺候,我们几个伺候了你一晚上,还要起大早来上课,结果一来就听到这么大一噩耗,你倒好,没来,没有看到辅导员那凶神恶煞的脸……“

    那哀怨的语气伴随着何灵附和的哀怨的眼神,黄花花不解地看着她们,“又不是我一个人醉了。”

    “……虽然不是你一个人醉了,但你是最难伺候的,就是因为弄不动你,我们才回不来的。”

    醉了的事情说实话黄花花也不记得了,还以为真是因为自己,在吴倩和何灵的一搭一唱下,越听越内疚,就直接想割地赔款了。

    这时,清丽的声音从床上传来,”得了,别整那出了。“

    黄花花往床上看去,宝丽正换了条腿拉伸,黄花花没空去羡慕她的大长腿。

    顺着她的视线看到正眉心郁郁的咄咄逼人的两人在这句话下气势明显弱了下去,换句话说就是颇显心虚,熟知她们每个表情的黄花花这才反应过来,冲上去就要胖揍她们一顿。

    记小过是真,彻夜不归是真,但哪里是她黄花花的错。先不论眼前两个就是灌醉黄花花的罪魁祸首,就说昨晚转战三楼的时候就已经在众人不知不觉之下过了门禁时间了,酒过三巡大家都醉意醺然,能回学校的自然回了,不能回的为了避免写检讨只能在外面找地儿住了。

    黄花花这个寝室就是属于后一种,为了不写检讨,一个不幸,现在落到要记小过的地步。

    嬉闹发泄了一阵一个寝室才彻底罢休。

    黄花花累瘫在凳子上,歇了口气,忽然今早上脑袋里出现的那个画面,本来想直接问昨天是不是安布也在那间KTV,但话说出口又变成了,“昨天我喝醉酒干什么了吗?"

    万一只是她做梦了呢?她想。

    吴倩和何灵歪着脑袋想了想,皆是摇了摇头,昨天晚上她们为了把黄花花给灌醉,自己也壮烈牺牲了,当然,没有黄花花那么惨,她们只是倒在沙发上醒醒酒。

    黄花花歪着脖子又望向床上的宝丽。

    宝丽倒是没醉,但昨晚被张蒙的几个哥们好生缠着,哪腾的出来心思关注黄花花啊,不过她倒是说了。

    ”那我还真不知道,你去问问张蒙吧,昨晚上他照顾的你。“

    但这两天找着张蒙还真不容易,听说忙着呢,好不容易打通他电话,被他狠狠数落了一顿,叫她逞强喝那么多酒,给他尽找麻烦,伺候一个醉鬼简直是要了他的命。

    黄花花被数落得心虚,只能一愣一愣地盯着电话瞧。

    这事也就揭过去了,至于脑海里那个片段,黄花花也无暇顾及,只能当做是自己做梦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梦里出现帅哥了。

    明大很是注重校纪校规,被记上一小过还是很严肃的一个事情,所以还得交上检讨。

    黄花花四人表示无语泪流:就是不想写检讨才不去冲撞门禁的,这下倒好,记了小过还是要写检讨。

    辅导员那张脸几人表示是再也不想再见的。鉴于一切的根源来自黄花花的生日,所以交检讨这事就由黄花花一人代劳了。

    黄花花苦着脸接下这差事,“你们好意思让一个寿星来承担辅导员的怒火吗?”

    众人表示:好意思。

    去了学院楼辅导员办公室,辅导员不在,给她打电话,辅导员叫她等着。

    一听这话,黄花花心里就咯噔一声,她本来是直接把检讨搁这儿的,然后打个电话跟辅导员说声就行,这样就可以避免这场无妄之灾了。

    看来辅导员还想跟她上上政治课啊。

    黄花花多想拔腿就走,但师命难违,为今之计,黄花花环视了一下周围,办公室里有几个老师在位置上忙着呢。

    她往外面走,就站在辅导员回来必经之路站着。

    心里打着主意,就算要骂,在外面骂总比在里面骂好,要在里面,那么多老师看着呢,多难堪呐。

    他黄花花的面子可金贵着呢。

    等待是煎熬的,等待被批更加煎熬。

    在站得脚底发麻后,黄花花不禁骂自己傻,在里面等着还有地儿坐,现在倒好,站在外面就跟个傻子似的。

    但再回去就更显得傻了。

    大约等了半个钟头。

    黄花花趴在二楼的窗子上,远远地就看见辅导员出现在楼下,精神立马一振,乖乖走到楼梯口迎接着。

    走上来的是一个洋气十足的老太太,戴着副金丝眼镜,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一副老当益壮的样子,黄花花想起她训人的时候,也是中气十足啊。

    此刻她的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

    待看见黄花花,一张脸便迅速没了表情,眼镜下目光冷厉。

    ”来交检讨来的?“

    虽然只是轻飘飘的一句问话,黄花花就有种被吓尿的赶脚。

    她抖着声儿,”是。“同时抖着手把检讨递过去。

    唉,尽管她从小到大打过无数架,但见了老师还是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此时的位置绝佳,在二楼的大堂里,现在这个时候,也不会有人走进走出,所以黄花花垂着头静等接下来劈头盖脸的怒斥责骂。

    静等了一会儿,都没听到声音下来,黄花花狐疑地抬起了头,便看见辅导员认真逡巡在检讨上面的目光,最上面那份是她的。。。

    辅导员”嗯“了一声,看了她一眼,然后没再说什么,朝着身边的人说:”这就是我说的黄花花了。“

    黄花花这才顺着视线看去,身体一僵。

    这边上站着的不是那个凶神恶煞的管理员吗?

    再联想到辅导员的这句话,黄花花华丽丽地一个腿软,没那么严重吧,不就一个彻夜不归么,她还以为是学院的小过就得了,难道还要报到学校去了吗?还是说,这个管理员大哥把那天她擅闯领导办公室的事情给告发到她辅导员那去了?

    这还亲自来人了?

    恍惚之间,听到他的声音,“成,就她了,真是谢谢您。”

    虽然说着谢谢,但这口气怎么听怎么粗鲁。

    辅导员亲切的声音再一次在耳边响起,”不客气不客气,我的荣幸。“

    黄花花纳闷了,好像不是说彻夜不回这事。

    似乎是察觉到黄花花的疑惑,那个管理员又看了她一眼,说:”怎么着,您这学生不知情?“

    辅导员好像这才想起似的,对着她的语气又变回了庄严肃穆,两三句话就交代完了。

    ”是这样,学校的捐赠家是浩娱公司老总,有部电影,其中一个角色挺适合你来演的,你就去试试看吧。“

    然后看着她,一副要她表态的样子,不过态度是不容拒绝。

    黄花花早已被这三言两语刺激得完完全全说不出话来了。

    辅导员看她这幅表情,皱了皱眉。

    一看到这熟悉的摄人表情,黄花花一震,赶紧出声,说出来的话有点坑坑巴巴的。

    ”演戏?我……我,老师,这不适合吧,我什么都不懂,我不会……“

    她只是个胖子啊。

    辅导员怎么肯就这么轻易放过她。

    学校里很多楼都旧了,需要翻新。浩娱公司的老总是学校最大的捐赠家,时不时捐个楼捐个实验室什么的。现在人家就缺个合适的角色,要连这学校都帮不上忙,那以后还能指望人家捐赠?校领导已经交代下来了,尽可能地找,表面上没有强制要求要找着,但哪个不知道,帮上这点忙,总能给校领导留个好印象。

    于是黄花花这弱弱的拒绝被辅导员拂手无视了。

    ”不懂就学,人家说你成就成,好了,不用说了,回去吧。“

    毋庸置疑的语气,然后又添了一句。

    ”你们的检讨,我会好好看的,好好表现,表现好了,就申请院里把处分给销了。“

    黄花花:……

    她听懂了。

    这刚柔并济的。

    抬腿刚要走,那个管理员就说话了,”这样吧,我跟这小姑娘一起走吧,正好,我给她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