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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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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老爷子和刘老太明天就要正式搬离后岭村了,送别的乡亲和族人挤满了整整一屋子,久久不愿离去。

    这充分说明这老两口的人品真的不错,但这样的两个老人家怎么就无法安生的过完后半辈子呢?

    儿子、媳妇的早早离世,已经让他们遭受过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人伦苦难,现在唯一的女儿马上又要家庭破败,他们能承受住吗?

    看着笑呵呵跟人说话的爷爷和奶奶,向左只觉得心里特别的不是滋味,更不知道该如何跟爷爷奶奶汇报。

    至于姑姑,她也还蒙在鼓里,姑姑恐怕会更脆弱,他一直没敢说。

    孙家也还没动静,但恐怕是在紧锣密鼓的着手准备应对了,也就是说,孙国忠那个败类肯定已经打定主意放弃姑姑了,实际上经过下午的那一场闹剧,孙国忠肯定别无选择。

    虽然,这是向左求之不得的,但一想到自家人是真正的受害者,他就一阵阵的憋屈,可憋屈又能如何?

    他甚至都不敢真正的闹大,就怕姑姑受到的刺激太重,爷爷奶奶也会跟着受到更多不必要的连累。

    此时,向左充分体会到了人生的无奈,快意恩仇,只存在于臆想中罢了。

    似乎是感觉到他的心情很是沉重,阿哆无精打采的趴在他的身边,最后还打起了哈欠。

    向左摸了摸阿哆的脑袋,心里突然又生出了感激:阿哆回归的够及时,姑姑还年轻,爷爷奶奶也不算多老迈,家里的情况又已经发生了改变。

    可是,曾经的爷爷和奶奶以及姑姑是如何度过这次的难关的?

    一想到这个问题,向左的心里就越发的难过和烦躁,因为,曾经的他恐怕根本就没有能力和资格给家里以分担。

    “哎呀,时候不早了,我看咱这就散了吧?”

    石小敏拍着手,开始了撵人。

    虎嫂立刻瞪向儿媳妇,眼神很是凶狠,心说,以前还觉得你最少也是个场面人,可场面人哪里会这么的没分寸?今天的这个场合里有你一个小媳妇说话的份儿吗?

    石小敏忙冲婆婆挤眼,示意她往向左的方向看。

    虎嫂就是一愣,东子看起来好像是有些不耐烦了,但不应该呀,东子可不是别的城里小孩儿,一向是很愿意跟乡亲们打成一片的,那么,就是确实累了,这几天白天就没见到他的人影,也不知道到哪疯去了呢。

    这么想着,虎嫂忙站起身来,笑呵呵的道:“可不嘛,都快十点了呢,东子明天还要开大半天的车呢,另外我老爷、老奶也不是就不回来了,以后,大家以后再唠吧。”

    众人这才不舍的告别,又是足足半个小时后,房间里才算清静下来。

    向左看了看姑姑,姑姑正一边和奶奶收拾屋子,一边大大咧咧的跟奶奶交代着啥,他苦笑了一下,拿出那个录音笔,插上耳机,找到咖啡厅的录音,走过去递给姑姑。

    “干嘛?”

    姑姑很奇怪的看着他,他咧嘴,示意她自己到一边去听,而后拉着奶奶坐到爷爷跟前。

    “哼,这是要说啥秘密吗,竟然还要背着我?也是,我是外人嘛!”

    姑姑嘀咕着戴上耳塞,并走到一旁,向左暗暗叹息,叫过阿哆,指着它,开始跟老人家交代:“爷爷奶奶,如果不是阿哆,很多事情咱可能要很久以后才知道,但那个时候就晚了、也太被动,现在呢,虽然您二老一时可能也会难以接受,但咱毕竟是掌握了一定的主动。”

    向老爷子和刘老太开始的时候还以为东子是要跟他们说别的私房话,但听着听着,就知道应该是出大事了,并且还是跟闺女有关的,老爷子倒是还能勉强沉的住气,但老太太就不行了,她焦急的道:“东子啊,到底咋回事啊?你可别吓唬奶奶!”

    说着话,刘老太不由得看了看闺女,闺女的脸色似乎已经开始沉了下去!

    向左忙拉住奶奶的手,道:“没错,是我姑姑的事,但爷爷奶奶啊,你们一定得稳住,只要你们能稳住,就一切都不是问题,咱家啥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并且咱家已经不是几年前的情况了,眼前的又只是一个小沟坎而已,一定能平安度过的,并且啊爷爷奶奶,我甚至现在就可以跟你们保证,这其实完全可以变成好事的!”

    向老爷子强制着冷静的说道:“东子你放心,我和你奶奶确实经历过太多了,你就放心说吧,我们能稳住,也必需稳住!”

    说着话,老爷子轻轻的向老伴点了点头,刘老太故作轻松的看着孙子,但那双枯瘦的手紧紧的握着他,甚至根本就在微微颤抖,这充分暴露了老太太是何等焦虑和紧张。

    向左用力握了握奶奶的手,道:“我先跟你们强调一个事实,我姑姑才三十三岁,正是一个女人最成熟也最有魅力的年纪,毫不夸张的说,生养都没有任何的问题,她的个人条件又那么好,所以啊爷爷奶奶,真没啥大不了的!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你们必需得转变观念,彻底的转变,必需从心底认为你们的女儿马上要迎来的是她的真正的春天,而不是啥悲惨的命运!”

    刘老太的眼泪已经在眼窝里打转,她颤抖着道:“可是东子啊,真的就只能这样了吗?”

    孙子说的郑重,虽然还没明确提及那个恐怖的字眼,但老太太又怎么可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并且她也不会怀疑,东子虽然偶尔也犯浑,但在这等大事面前,又怎么可能糊涂?

    向老爷子痛苦的闭上眼睛,又马上张开,他是一家之主,这等时候不是他可以软弱的时候,他一边盯着闺女,一边道:“你给你姑姑听的跟这事有关?”

    向左点头道:“算是咱手里的一个把柄吧,我觉得必需让她亲自听听才行,虽然那肯定是巨大的打击,但长痛不如短痛,免得她还抱有别的幻想。”

    刘老太就惨笑道:“也就是说,那个王八蛋是有人了?真是丧良心啊,人怎么能这样?我闺女为了他到底做出了多大的牺牲啊!”

    向左冷笑道:“所以啊奶奶,咱真的没必要可惜,因为那一家子跟咱家真的不是一路的!”

    刘老太突然死死的盯着孙子,道:“那你呢,你就没替你姑姑出口恶气?!”

    向老爷子就苦笑道:“你个傻老太婆啊,孙子啥脾气你还不知道?我看啊,他也就是不放心我们,要不你觉得他现在还能站在咱面前?很可能早让警察给关起来了啊!”

    刘老太立刻就后怕的连连点头:“对对对,东子啊,奶奶胡说八道呢,你可不能犯浑啊!”

    向左苦笑道:“奶奶啊,这就是人长大的苦恼,人长大后就更不能随心所欲了,本来我是真恨不得掐死那个王八蛋,可是我不能,不仅不能,反倒还得自己安慰自己。。。”

    说到这儿,他忙正色道:“爷爷奶奶,我倒也不是完全的自我安慰,而是事实就是这样的,咱家跟以前真的不一样了,别的且不说,省城里的房子咱就有两套,一百多平的大超市也开得起,还有我写歌儿的事。。。哼哼,我刚认识的那些关系可不是啥简单的,并且他们还有求于我,要不手机和金链子啥的就不可能便宜给咱,所以我要是张嘴,他们随便出个手,姓孙的最少也是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刘老太立刻狠狠的道:“那你还犹豫个啥?”

    向左无奈的道:“奶奶啊,您觉得我姑姑会同意咱搞臭她的偶像吗?即便她同意,咱也不能那么做,因为感情的事太复杂了,她又不是个特坚强的,可能就会让她伤上加伤,所以,当时我也就只是抽了那个王八蛋几下,他们副校长出面后我都没敢继续闹。”

    刘老太马上解气的连连说道:“好,抽的好!”

    “什么破玩意!”

    却是姑姑在嘀咕,向左立刻看过去,就见姑姑正埋头摆弄着录音笔,好像是要重放?

    向左忙走过去,姑姑却把录音笔递给他,道:“续集呢,我要听!别说你没录,你这个混蛋的脾气我太了解了,耍威风的时候恨不得全世界都能看到呢!哼,什么东西,那人当时还是你长辈呢!”

    这话就有些不对味了,看来刚才说的话让姑姑给听到了,向左忙找出在一高中的录音,之后赶紧塞给姑姑,而后立刻回到爷爷奶奶身旁,他可是怕姑姑借机跟他发火,姑姑的脾气本来就不好,也就在孙国忠那个王八蛋面前还算有点温柔样儿,要是挠他两把,可就太冤了。

    刘老太却敏感的很,发现闺女其实整个人都垮了,她的心简直就揪成一团,忙问道:“东子啊,你给你姑姑听的东西到底是啥?”

    向左就简洁介绍咖啡厅里发生的情况,最后拉过阿哆,补充道:“这得亏了咱家阿哆,当时它一个劲儿的盯着那个女人看,还总冲我叫唤,那个女人我肯定没见过,并且长的跟孙瑾也不像,我只是挺好奇的开车跟在那个女人后面了,结果就看到了孙瑾,也就终于撞破了她们的勾当,后来我分析,阿哆当时可能是从那个女人身上闻到了姓孙的那个王八蛋的味道,它就很奇怪,也可能是怀疑那个女人偷了咱家亲戚的东西。”

    刘老太一把拉过阿哆,哽咽着道:“好孩子!奶奶谢谢你,谢谢!要不是阿哆你啊,爷爷和奶奶。。。咱家。。。”

    阿哆呜呜着去舔老太太的脸,老太太就再也控制不住了,抱着阿哆放声大哭起来。

    向左木然的站在那里,他知道,这必将是个不眠的夜,悲伤的夜,那么,就让泪水尽情的流吧,天亮后,生活还将继续,可能还有波折,可能还会心酸,但一切必然是崭新的,并充满希望和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