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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拱手相让帘榻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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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处没有外人,起来吧,有什么事情吗?”或许是进宫历练了几日,言谈间,皖诗绫倒是多了几分主子的气势,举手投足间,倒是有了婕妤的样子。

    “主子,刚刚宫里来传旨,说是让您准备下,今夜的侍寝!”似乎是觉得此时在怜衣面前说这件事情稍有不妥,明湘的神色稍微有些不自然。

    反倒是怜衣大方笑了笑,开口说道:“今夜吗,如此倒是好事,妹妹还是早些回去准备着吧!”

    “姐姐……”

    “我无妨的,看到你得到圣上的喜爱,姐姐从心底高兴,明湘,去吧,带你家主子回去了,好好梳洗一番!”

    怜衣的神色依旧明艳,虽是眼底有些莫名的悲伤,但却并没有流露出来,当然,依着皖诗绫的性子,也是看不出来的。

    将自己的好姐妹推向自己爱人的床前,就算是早已经知道真相的,心里还是不由得一疼,只能让皖诗绫的快些离去,来掩饰自己的伤感。

    没有其他的,从昨夜的深谈,到今日早间的那道圣旨,再到此时皖诗绫的侍寝,一切的一切,怜衣都是已经事先知道了,所以,此时的怜衣才可以如此的云淡风轻,恍若是真的不在乎这一切的。

    不为旁的,只是因为夏荣琪的处境,远比怜衣想象的要更加难过,欧家欧静柔,当朝太后,欧家欧惜梦,当朝皇后,自上而数,后宫掌权者,皆是欧家之人。

    大夏皇朝,夏为国姓,可是从先帝开始,就因为欧氏一族的专宠,颇觉恼火,自先帝去世后,欧静柔全力辅佐夏荣琪成为圣上,不为其他,只是为了能够更好地控制。

    怜衣了解夏荣琪,欧静柔作为其生母,更是了解夏荣琪和夏荣霄两兄弟的性子,夏荣霄自小时起,便是有着些许远大的抱负。

    但,若是夏荣琪知道,当时自己稍微努力学习,不至于顽皮不听教导,然后就可以免于这场皇室之争的话,想来,那时的他,定然是比夏荣霄还要努力吧!

    所以,皇室之中,从来没有输赢对错,只有,你是属于谁的棋子,夏荣霄的足智多谋,运筹帷幄,让欧家深觉此子威胁太大。

    于是,就在夏荣霄都以为圣上之位定然是自己囊中之物时,传来了圣上驾崩的消息,也一道传来了,自己将作为王爷,被遣送出宫的圣旨。

    那一日,夏荣霄甚至没有去作为一个皇子的基本孝道,去送送先帝,反而是一个人,独自在自己的宫殿里,呆坐了整整三天三夜。

    终于,三天过后,夏荣霄没有和任何人说,便是独自一人去了已经安排好的霄王府,从此,宫中只有一位圣上,宫外多了一位霄王爷。

    当听到这段秘辛的时候,怜衣心中有一种淡淡的明悟,或许自己的任务,就是与这皇位有关也说不定的,只是,尚有一种莫名的疑惑缠绕,总觉得事情又似乎没那么简单。

    于是,当夜里,夏荣琪便是和怜衣决定,演这么一出戏,戏出来了,自然演戏的也就出来了,阴谋,也总会出来的。

    今夜的怜衣心情默默,此时已然是夜深,但却没有丝毫的睡意,此处离得玉莹堂虽是稍有距离,但刚才那番的热闹,还是隐隐传了些来。

    与之昨日自己这清荷堂里同样的热闹,与之昨日同样的男子,只是今夜,却换了地方,无奈的笑了笑,心中暗道:“这,自己不是早就想到了的吗?”

    “主子,夜深了,睡吧!”云茴的声音悠悠传来,恍若没有看见怜衣面色上的落寞,静静劝了一句。

    “睡不着,你们先睡吧!”怜衣轻摇了摇头,回了一句,连眼神都没有变过,依旧是望着窗外那迷蒙的夜色。

    云茴轻叹口气,虽然不知道昨夜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可是,对于这宫里任何一个女子来说,今早的那道圣旨,都足以将之摧垮。

    可是,白日里的美人,依旧是那副淡漠的样子,就好像真的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说实话,此时的状态,才让云茴觉得,是这件事情应有的神色。

    云茴心中知道,这种事情,对于女子,特别是宫里的女子,不可不说,是一个极大的打击,而且还是打击的这样彻底。

    若是今晚圣上召幸其他的宫中老人还好,却偏偏是召见了与之怜衣最为想好的姐妹,实在又是一层雪上加霜啊!

    如此神色间,云茴只能是暂时任由着怜衣了,毕竟,这宫里的日子可是还长的,这些事情,得她自己去想清楚明白才好。

    由此也只能是叹了口气,轻声道:“那奴婢在外间候着,若是有事,您就叫我!”

    “嗯,去吧!”

    看着怜衣依旧是面容都不变的神色,云茴也是摇了摇头,退了下去,留下怜衣一道孤寂身影独坐窗前。

    或许此时怜衣悲伤的源头和云茴所想有些小出入,但那悲伤,却是由心而发,不是为了外面那道所谓的圣旨。

    而是仅仅为了那个自己爱的男子,就算是怜衣真的那么大度,真的是顾全大局,可是,当亲手把自己的爱人和自己的姐妹送上床榻时,还是不免在此独自伤感。

    怜衣轻轻的告诉自己:今夜,是给自己悲伤最后的权利,今夜过后,自己依旧是以前那个怜衣,依旧是那颗棋子,只是真相,离得越来越近了。

    ……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次日一早,按照宫里的规矩,当晚侍寝的嫔妃是要第一时间去给皇后请安的。

    虽是平日里的请安礼都是或多或少有着,但若是有事,也是可以推脱的,用在今日,却是无法了,所以,就算是怜衣,也得去走一趟。

    至于昨日,本来是安排怜衣侍寝,这第一个请安的人,也当是她的,却是被那道突如其来的圣旨打了个措手不及,实在让人惶恐。

    所以,所有嫔妃也就凑齐在今日,由着皖诗绫侍寝之礼后,前来参拜,如此也不算是失了礼数,毕竟,怜衣当晚按照彤史记载,也是没有见红的。

    皇后娘娘端坐首位,和上次一样,岚妃和涵妃都是屈居二位,皖诗绫倒是比之上次多进了位数,今日是坐在了涵妃的身边。

    以往本来依着皖诗绫婕妤的位子,便是可以和香茹一样,同坐一排,只是念在其尚未侍寝,所以便是未曾拘泥,此次已经是真正成为了圣上的女人,自然是不能推脱的。

    “今日是皖婕妤贵为圣上嫔妾的日子,按照宫里祖历,是必须要来朝拜的,如此倒是扰了各位妹妹休息了。”

    “皇后娘娘何出此言,祖宗规矩不可废,再说了,能够如此早间来此,也是清爽神怡的!”怜衣悄然一看,说话的竟然是香茹,只是其依旧是眉眼低低,也不知道这番话是受了谁的意。

    “茹儿就是这般过谦,也难怪圣上喜欢你的好性子!”皇后略带赞赏的看了一眼香茹,语气带了些许赞叹。

    香茹在这宫里说不上得宠,但其身份是宫里人的不传之秘,所以就算是其没有什么背景,但有着圣上的偏照,倒也是安稳无虞。

    依着宫里人的性子,若是没有身份背景,没有家世,还妄想在这宫里保住自己的位子,可谓说是痴人说梦的话了。

    所以,香茹此时能够稳坐在这婕妤的位子上,除了当时圣上的偏执,剩下的也就是香茹不争不抢的淡泊性子,否则,哪还有活至今日的道理。

    “可是,这不是前日晚上便是开始侍寝了吗,为何今日才召见各路嫔妃呢?”怜衣心中咯噔一下,这,该来的,也终于是来了。

    眉眼轻轻一挑,怜衣心中了然,说话的这位,正是当初和暮雪菲要好的一个,不过因为家世原因,倒是只得了个答应。

    此时的她正坐在暮雪菲的身后,想来刚才那话,也和暮雪菲脱不了干系的,果然,见到众人都是稍有避讳这件事情,暮雪菲自然是沉不住气的,柔柔开了口:

    “这,嫔妾倒是听说,前日晚间是怜衣姐姐侍寝的,这,怎得昨日会出了那般事情呢,害我们姐妹差点就误了祖制。”

    怜衣心中冷冷一笑,好大一顶帽子,轻描淡写的便是将自己的罪过放大到了祖制上面,若自己真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此时不是有理都说不清了吗?

    “暮姐姐了然,是妹妹的过错,此处妹妹与之各位姐姐赔不是了!”

    或许是觉得怜衣的态度出乎了心中的意料,暮雪菲莫名的有一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多了一种使不上力的挫败感。

    “哟,怜衣姐姐这是做什么,这或许是圣上不喜欢姐姐这种类型,也说不定呢?”暮雪菲眉眼都是带上了笑意,看在旁人眼里,倒是好一副姐妹情深的和谐画面。

    “够了,圣上的事情,哪是我们能猜得的,此时怜衣已经着纸降为了答应,也是受了罚了,此事也就此掀过了。”

    就在暮雪菲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皇后却是开了口,言语间倒是有些维护怜衣的意思,如此倒是让怜衣看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