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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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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湛居高临下的看向容婉,问道,“你几时出发?”

    容婉收了方才的表情,正经的回了一句,“明日一早。”

    荀湛点点头,踢了马身,缰绳一拉,使那匹马转头,对着遗落到他身后的容婉道,“如今天下太平,无须带多个护卫。”

    说完,荀湛便跨马而去。

    容婉想着方才荀湛所说,好似在提点她一般,难不成是因为怕人多会打草惊蛇么?容婉想着,虽然荀湛没有说清楚,但是想着仍有这种可能,因此,便将此事记在了心里。

    等第二日一早,她男扮女装,贴身婢女只是带了萤绿一人,而护卫则是带了杨初,毕竟在洛府之中,再没有哪个人会比杨初更值得信任。

    容婉同萤绿坐在马车之中,由杨初赶车,刚到汴京城外,马车便停了下来。

    萤绿得了容婉的吩咐,将车帘掀开,问赶车的杨初道,“怎么回事?怎么停下了?”

    杨初没有出声,只是稍微侧了侧身子,恰巧能让萤绿看清有一人骑马挡在马车面前,而看着那人的面孔,萤绿就知道,就算借杨初个胆子也不敢无视那人直接冲过去。

    萤绿缩回脑袋,又坐回马车。

    容婉看她不声不响,不由有些疑惑,“怎么了?”

    萤绿看了一眼容婉,这才轻声道,“娘子,国舅爷在外面呢!”

    容婉一听,不解的掀开车帘,果真就看到面前的荀湛,她还没开口,便听荀湛道,“不错,这次倒是听话。”

    容婉怔了怔,还不知荀湛是什么意思,便见他的目光落进了马车里头,她这才想起昨日荀湛说让她不要多带人。

    她走出马车。就站在马车之上,以便同荀湛平视,“国舅爷来视察的?”

    荀湛笑道,“自然不是。”

    容婉不解。只好直接问道,“国舅爷有事?”

    荀湛也不绕弯子,直说道,“我奉陛下之命,去查江南官员贪污一案。正巧同路,过来和你说一声,你可同我一起走。”

    容婉怔住,荀湛奉命到江南稍带她自然再好不过,不过堂堂的国舅爷专门到自己面前通知此事,怎么说也有些怪怪的。

    想到此处,容婉的面上也有些不自然,不过再没多问,只是道,“那便多谢国舅爷了。”

    说完。她便回到车厢之内。

    荀湛吩咐了杨初几句,便离开了。

    杨初这才道,“娘子,国舅爷让属下走在他们队伍中间,正好前后都有人护着。”

    容婉“嗯”了一声,这才掀开车帘,也许是作为钦差,奉当今圣上之命,荀湛带着五百人走在官道上,倒是声势浩荡。

    容婉见此。才明白荀湛昨日所说,原来他同她一起动身,因此才说她无须带很多人手,到底是累赘。

    从汴京到苏州。不仅是要走旱路,水路更是必不可免,同官兵同行自然是利弊都有,利在安全,弊在速度缓慢,直比容婉所预计到苏州的日子还拖了三五日。

    不过荀湛好心好意护她。她总不能得了恩惠还编排别人,比起一路相安无事,这三五日还真的不算什么。

    等他们到了苏州,容婉便同荀湛的队伍分开了,荀湛被苏州城的知州给迎为上宾,而容婉则是同萤绿及杨初一起到祖父家。

    容婉坐在马车上,心里却有些忐忑,毕竟当初大伯洛寅从汴京离开之时,便告诫自己,从此两家要断了联系,可她未同母亲商量,便擅自跑到苏州,她根本不知道若是她去寻了大伯,大伯会以什么样的心情看待自己。

    会不会因她不守信用而将她拒之门外,又或者虽然将她迎了进去,又会不满。

    如此犹豫着,直到杨初将马车行驶到苏州洛宅之前,容婉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只是在马车之上干坐着,不知是下还是不下。

    可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快带斩乱麻也比她自己在这里猜来猜去要强的多。

    想到此处,容婉坐在马车之上,让萤绿先她一步,已经在敲洛宅的门了。

    不过敲了几下,便有仆从将门打开一条细小的缝,看了一眼萤绿,觉得分外眼生,便警惕道,“你是?”

    萤绿朝那仆从笑了笑,按着容婉的吩咐道,“小哥儿,我家郎君是府上小郎的朋友,想送一封信给些小郎,麻烦小哥儿将信带过去如何?”

    说完,萤绿从袖口里拿出一小块碎银递给那仆从,那仆从干咳着收进袖中,这才回萤绿道,“好,我现在就去。”

    说完,仆从便江门给关上,萤绿也走回来向容婉复命。

    容婉点点头,示意萤绿坐在外面的车椽上,若她不出所料,定会有人出来见她的。

    果真,不大一会儿,洛宅的门再次被打开,里面一个人影匆匆出了府门,见府门外不远处停了一辆马车,连忙上前就问,“方才,是你们递了信到府上么?”

    容婉听到声音的时候,便勾起唇笑了笑,看来她并未猜错,伸手便掀开车帘,对着来人笑着道,“大兄。【ㄨ】”

    那人回过头,看见的确是容婉,连忙用手拍了拍胸膛,松了一口气,好似方才被吓到一般。

    来人正是大伯洛寅的长子,洛景廷,几年未见,也许是因着常年跟着洛寅经商的原因,已不复当年那番尚有些腼腆的模样,更多了些商人的精明之气。

    洛景廷看向容婉,也回之一笑,紧接着便问道,“阿婉,既然来了,为何不直接到府上?”

    容婉一顿,听洛景廷这般问,容婉笑容一收,垂下头,“前几年大伯曾说,不让我同你们联系,我,我不敢进去。”

    洛景廷只是好整以暇的看着容婉道,而后悠悠道,“阿婉,其实汴京中的事,我们都是大概知道的。我记忆中的阿婉可不是这般胆小。”

    他的潜意思便是,容婉在汴京城中的所作所为,他们大抵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完全没必要在此刻扮绵羊。

    不过洛景廷这番话并不是想让容婉不好看。纯粹想着逗一逗容婉。

    容婉听后,心里一僵,既然说她的所作所为他们都知道的话,京城洛府就一定有祖父或者大伯安排的人。

    容婉抬起头,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一副无奈的模样,“既然如此,阿婉便不同大兄绕弯子了,我确实是有件重要的事来寻祖父的。”

    洛景廷笑着拍了拍容婉的肩膀,亲昵道,“别多想,我方才只是随口说说,随我来吧,祖父等着你呢!”

    容婉闻言,有些疑惑道。“祖父知道我来?”

    方才她交给萤绿的信中,只是说让洛景廷独自出来见她,而不要告知他人,可祖父竟然知道了,容婉只好看向洛景廷,无声的责备他不守信。

    洛景廷分外无辜的摊摊手,“这不怪我,仆从递信来之时我碰巧就在正院,祖父和父亲都在我身旁,我只好当他们的面拆开。我刚读完,还没收起来,便被父亲给抢走了。“

    洛景廷的声音甚是委屈,容婉看了一眼。不禁扶额,她这些年到底错过了什么,以往那个腼腆的兄长怎么变成这副模样,怎么看都像是被人凌辱了许久一般。

    当然,容婉是不会说出来的,正了正脸色。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看向洛景廷道,“走吧。”

    洛景廷点点头,便带着容婉进洛宅,萤绿跟着容婉一起进去,而杨初则是同守门的仆从将马车牵进府中的马厩,既然容婉大老远的过来了,定会在苏州待上几日的。

    几年未到苏州,洛宅的样子并未大变样,只不过看着来往的婢仆,看起来更加怡然自得,仿佛每日做些伺候人的事,并不让他们感觉劳累一般。

    从大门赶往正院的途中,容婉倒是问了洛景廷一些情况,比如说大伯的生意最近如何,洛容荨如今可是许了人家,嫁往了何处,而她最小的弟弟景铭如今有多高。

    自然最不会错过的自然是祖父和前几年新娶的祖母如何。

    对于这些问题,洛景廷倒是一一作答,洛寅如今的生意不仅实在苏州,简直遍布整个江南一带,从海对面寻来的稀奇,也只有洛寅由这般本事。

    而容婉这次来自然也不会见到洛容荨,因着洛容荨去年嫁给了洛寅同行的儿子,如今正同她的夫婿,在扬州一带勘察商情。

    至于洛景铭,如今已经四岁多,甚是爱玩,不过好在知礼守节,并不会让人生厌。

    关于祖父和祖母,洛景廷却是缄口不言,直说等容婉见到祖父,就知道了。

    而后容婉看向洛景廷道,“大兄,我还没问你,嫂子呢?”

    洛景廷听到容婉这般问,笑着道,“你嫂子昨日刚带着小宝回娘家,这两****怕是见不到了,若是你在苏州多待几日,没准也能等到她回来。”

    回娘家么?这般不巧。

    容婉倒是调笑了洛景廷一声,“你该不是和嫂子吵架了吧?”

    洛景廷连忙摆手,辩道,“哪里哪里,我疼她还来不及。”说完,方意识到此话不好对容婉说,一时之间便顿住,不知道说什么好。

    容婉笑着点头,边走边说倒也轻松愉快,等再次抬眼时,便见到正院在自己的面前,她看了一眼洛景廷,洛景廷笑着看她,“走啊!”

    容婉忽觉有些瑟缩,总觉得好似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不过来都来的,就算硬着头皮也一样要进的吧!

    想到此处,容婉便也不再犹豫了,跟在洛景廷的身后便走进了正屋。

    果然如同洛景廷所说,她放进正屋,便见洛老太爷坐在上首,而洛寅则坐在他左右的第一个位置,见她进来,双双都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她佯装镇定自若的走上前去,对着面前的两人行了一礼,“阿婉见过祖父,大伯。”

    洛老太爷点点头,指了一旁的位置,破天荒的以十分和蔼的语气道,“坐吧!”

    容婉应了声,便坐到洛寅对面的位置,而洛景廷也要跟着坐到容婉一旁,却不料洛寅看了他一眼,而后道,“景廷,今日店里新到了一批珍奇的货,你去看着点,就别在这儿待着了。”

    洛景廷就算再不聪明也知道他们要将他支开,不过他听话听惯了,想着祖父和父亲应是不会为难容婉的,便应了声,小声朝容婉道,“阿婉,我去看看有什么适合你的么?你在这儿等我。”

    他见容婉应了,这才出了正门。

    而洛老太爷看向容婉道,“这几年,你们在汴京过的如何?”

    这次相见,洛老太爷的态度与之前大相庭径,倒是让容婉有些捉摸不定,想说的话在心中过了几遍,这才斟酌着开口,“还好。”

    十分简略的两个字,既能表示好,也能表示不好。

    因为容婉不知若是她说出了真实的境况,老太爷会不会指着她说一句活该,毕竟当初是父亲非要在朝为官,非要到汴京去的,如今多少的苦难都是由他形成,不怪他怪谁。

    洛老太爷见容婉惜字如金,也知她是不知如何说,心中便有些复杂,想起这几年从汴京传来的消息,他有时会想着说,是不是他做错了。

    可偏偏在这时,来的是容婉,若是来人是洛景钰,他有可能更容易开口一些。

    洛老太爷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左手边的洛寅,示意他开口。

    洛寅接收到来自洛老太爷的意思,便轻咳了一声,看向容婉道,“我听说你去做了女学的先生,是不是我之前留下的金不够?”

    容婉一顿,难不成他们以为她是来要钱的么?

    想到这里,容婉对于自己来的目的有些说不出口了,果真是商人么?任何事都要以金来衡量。

    但容婉还算残存理智,她知道她不能起身便走,因此也算平静道,“大伯误会了,阿婉去做女学的先生无非是喜欢教书育人罢了,就如同自己的父亲一样。”

    也许是提到死去的洛骞,屋内的氛围变的有些微妙。

    此刻洛寅也应该知道,自己方才的那句话定是让容婉给误会了,可具体怎么开口,他又不知道应该怎样描述。

    倒是洛老太爷复杂的看了容婉一眼,似感叹一般道,“若是你父亲,同你一样便好了,定然不会英年早逝。”

    洛老太爷看的出来,容婉选择进女学,并不是因为她是女儿身,就算她是男儿身也一样的淡泊名利,全凭自己爱好。

    当然,对于容婉来说,洛老太爷怎么想的同她毫无关系,她为何进女学,原因也不过她自己知道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