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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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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幺怏怏不乐地往蟾宫方向走去,阿睡也耷拉着头一路上很沉默,像有重重心事。

    见他一副不说话的深沉样,酒幺又不免打起精神和他多嘴几句:“今日的事你莫放在心上,就当从未发生过。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以后也别无端招惹芙微,倘若见着避过去就是。至于阿道......他近日过得不怎么舒坦,还是先别告诉他。”

    阿道维护她俩惯了,见不得外人欺负她们,如果被他知道芙微有为难她和阿睡,难不保会找上门去讨公道,又平地生风波。

    无声地点点头,阿睡算是答应下来,默默踟蹰一阵阿睡鼓起勇气问她:“你是因为我才去找芙薇仙子的么?”

    先是一愣,酒幺故作轻松地笑笑,拍着他的胳膊道:“小六虽暂未修得仙身,但也是迟早的事。她怎么也算蟾宫的人,若不是我早前答应芙薇让她折花,也不会出此事故。事情因我而起,我怎么可能叫她白白遭人算计丢了性命?不只是因为你。”

    有流云在他们身侧擦过,酒幺看着已比她高出许多的阿睡,内心唏嘘。她和阿道阿睡在一起三百来年,却从未替他们挣得过什么,也没为他们出过头。现在两人都长大了,她依然没能帮他们什么。

    就在酒幺想得入神之时,阿睡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小酒,其实我和小六......”

    “我都知道,你不用放在心上。咱们都在一起呆了有三百多年,我还不知道你?”酒幺笑道,眉眼弯弯。

    身后的红霞绚烂,从她身后映来,使她明艳的面上如蒙上一层瑰色的薄纱。“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要和小六好好的,保护好她。”

    明明如鲠在喉,可侧过脸看着她温柔的笑时,阿睡也跟着笑了。

    ·

    因阿睡不喜欢在天上飞来飞去,酒幺就陪着他慢慢走着,反正她二人已经许久不曾这样宁静地一同走过。

    月老的妙姻祠周围是一片枯树,枯树枝桠上挂满无数写满“天长地久”、“百年好合”的红布条。每有凡人祈福,祠堂里的童子就会替祈祷的善男信女挂上一条。

    时日一久,妙姻祠的整个枯树林都被挂满但愿长久的条子。风吹日晒,布条颜色不齐。

    有人姻缘破碎,红布便色褪、破裂。有的布条几十年后仍如才挂上去那样红艳干净,有的短短数日就掉下枝头碾做尘土。

    远远看去枝头是一片密密的红。路过祠堂外时忽然一阵大风吹来,堂子里一根树枝上忽然有红色布条掉了下来,顺着风就向酒幺飘去,她半眯着眼伸手一挡,恰好将布条握在手上。

    布条上有隐约的字迹,酒幺正想打开看一看。这时妙姻祠里忽然窜出一个小童子,跑得飞快,眨眼就窜到她眼前,还未待人反应就不由分说一把将酒幺手里的布条抢走。

    “这可不是能随意看的!”童子身着喜庆的对襟小褂,光着脚头扎两个饱满的丸子,明明憨态可掬却摆出一副严肃老沉的神态。

    酒幺也没心情与他计较,拉着阿睡提脚就打算走人。

    童子见酒幺不感兴趣,面上闪过微微的诧异,而后又露出一丝急色。他慌慌张张高声叫住她:“宫主难道不好奇你方才拿到的是什么东西?”

    淡淡看了他一眼,酒幺在童子略略期待的目光下,大弧度地摇了摇头:“不错,本宫主确实没有什么好奇心。”适才在芙微那里才学到的,她立马就会用了,说罢就悠悠然地转身。

    居然和她玩这样欲拒还迎的把戏,都是她和阿道早已玩得不玩的东西,毕竟是小童子,太嫩。酒幺心想。

    童子见自己未能成功吸引她注意力,赶忙跑上前拦住人。

    扬扬手中的红布条,童子赶忙用高亢嘹亮的声音道:“这个东西不是不能看,而是不适合刚才看!宫主可知道上头是什么?是您的姻缘爱情终生大事呐!”

    见酒幺身形一顿,小红赶忙开始做自我介绍:“我名红条,当然宫主可亲昵地唤我一声‘小红’。在月老祠我主要负责那颗树上头的布条,上头挂的都是姻缘卦。宫主可能不知道,我这条子比签文都还准!你不若了解了解?”指了一下一颗矮小干枯的树后,小红的很是诚挚地看着她。

    稍稍凝视了一下小红闪烁着希冀的目光,酒幺开口:“你既然想要我看,那方才急着抢什么?”

    闻言小红羞涩地搓了一把自己的脸,“宫主可能有所不知,我初出茅庐占了一棵树经营,可大家都不相信我,所以我业绩一直都没有,生活费全靠一点少得可怜的基本工资......连零嘴都买不起。我长这样大还没吃过葫芦雪球丸,宫主可愿行行好,做我从事这一行以后的第一个开章客人?”

    说着,他眼里已经氤氲了团团水雾。

    话已至此,酒幺和阿睡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没吃过葫芦雪球丸的确是过于惨了,葫芦雪球丸便宜,是一样阿道阿睡以前吃得不吃拿来打弹丸玩的点心。

    酒幺不做声地斜眼瞟了阿睡一眼,阿睡倏然为自己从前的铺张浪费感到羞愧。

    他和阿道以前浪费粮食的时候,压根没有想过天庭上还有惨淡到吃不起零嘴的可怜童子。

    看着天边开始西沉的斜阳,酒幺心想他为生计经营到这个点也是不易,于是和气地问他:“多少钱?”

    小红笑靥如花,伸出三个手指头在她眼前一晃,“三吊钱足矣!”

    远远超过心中预算,阿睡被这大开的狮子口吓得花容失色,同情心几乎即刻烟消云散,他下意识地接口质问:“你怎的不去抢?!”

    小红有些鄙夷地看了一眼阿睡,“我说过我的条子很准的,自然价格会贵一些。一分价钱一分货的道理你可知?”

    “是算卦么?”酒幺倏然想起阿文前几日与她算的她即将有血光之灾,今天在熹微阁也算凶险,可自己并没伤着。阿文指的究竟是不是这回事,酒幺也估不准。

    心里盘算着再验一验也无妨,酒幺点点头:“三吊钱也可,但你若收了钱却没算准么......本宫主改日一定会找你把钱索回来,还去月老跟前告你一状。你以为如何?若真有这个本事,我就测今明二日运数。”

    “一言为定!”小红颇有信心。

    将红绸布展开,酒幺顺着字句念了出来,上头用比布条颜色更深的朱砂写着一句她再熟悉不过的诗:“床儿侧,枕儿偏,轻轻挑起小金莲”。

    阿睡面上表情变得有些僵硬,而酒幺的面色也十分古怪。

    观察着她的神情,阿睡犹疑地问她:“小酒,你还在渴望爱情吗......那......你说他算得准不准?”

    “流氓!”酒幺啐道,将小布条一甩贴在小红脑门上,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捂着胸口,酒幺痛心疾首,“小红你年纪轻轻,混吃混喝混个糖丸零嘴解馋也就罢了,再退一步说,你看这样不正经的玩意儿还是罢了,没想到你还敢不知羞地公然传播。你如此作为,可知本宫主很是为你的前途担忧?可知本宫主会以有色眼光来看你们妙姻祠?”

    小红张张嘴似要辩驳,酒幺一看,皱起眉头摆手抵住他的额头道:“你放心,我既然说过要给钱那就是不会赖。就算要讨回来,也要等过了今明二日看看灵验不灵验不是?”语毕,她向阿睡微微一示意,阿睡从袖子里摸摸索索掏出三吊钱递给小红。

    酒幺语重心长:“小红,我力荐你读一读《唐诗三百首》、《儿歌四百首》这类,对你身心发育都百利无一害。”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小红。”阿睡很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将钱收好,小红点点头,也不在意他们怎么说他:“宫主放心,你是我的开张生意,绝不会有假!如若不准,我一定将钱原数奉还。不过若是准嘛......”想了想,小红眼里划过一丝精光,露出奸诈相。“只求宫主替我四处宣传宣传就是。”

    这个要求倒不过分,酒幺也没注意,遂毫不犹豫地点头应下。

    ·

    直到已经走到蟾宫门口,酒幺再次将小布条摸出来一看,回过头朝着身后的阿睡讲话,脸色有些难看:“阿睡,我突然想反悔了。”若是灵验,这条子上的也不是什么能公诸于众的事。到时候她怎样去给小红宣传宣传?

    阿睡却没有答她,酒幺正要将他的注意力引回来,臂上却忽然被阿睡拍了一下。

    顺着阿睡的目光看过去,酒幺才看得重宴正在厅中自在悠闲地饮桂花酿,模样惬意,仿佛一点也没有身为外人的不适感与自知。

    “他怎么来了?我和他不是还在置气中吗?”酒幺疑惑道。

    察觉她带询问的目光,阿睡连忙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

    想起自己方才在熹微阁差点将重宴出卖的事,酒幺不由得生出一点小心虚。至少是叫她不好意思拿扫帚将他给扫出去的心虚。

    “这样,”酒幺思忖一下便向阿睡吩咐:“你先将小六带回桂苑,将魂魄归回她的身子里。办完后再去挑些水给她喝。”

    阿睡应下后便匆匆离开。

    ·

    整好衣裳,酒幺这才慢吞吞朝着蟾宫的正厅走去。

    恭恭敬敬地向重宴行了一个礼,酒幺试图把最友善的笑挂在脸上,“不知殿下大驾,蟾宫也没人招待。幸好殿下性子好,不当自己是外人。”

    重宴早就整暇以待,听闻她的声音却一副仿察觉她回来的神态一般。

    眼梢轻抬,眸中光华流转,微翘的唇角噙上浅浅的笑意。将酒樽搁下,他亦客套地站起身双手扶起酒幺:“宫主高兴就极好,你且放心,本殿不会与你见外。”

    站直了身子,酒幺觉得他的阴影将自己罩着很是压抑,于是微微向后退一步。

    瞥见他方才是用的她惯用的杯子在喝酒,于是又继续作下去:“不过我思索着若人人都趁着没人就跑来我宫中饮酒,本宫主每月哪里还能交出酒来?”

    她的小动作自然被重宴尽收眼底,但他恍若不见,继续与她周旋,甚至用一种极具诱惑的微低嗓音道:“那以后你只酿给本殿一个人饮如何?”

    “天庭人人都知道我的杯中酒千金不换一盏,只要殿下给得起价钱,本宫主岂有不从的道理?”与他多次交锋,酒幺逐渐也懂了其间路数。

    闻言,只听一声极轻的笑,酒幺恰好见得他眉眼间的温柔,她心中当即一滞。

    重宴将手伸至酒幺跟前,骨节分明,手指修长肤色如璧。只见他掌中华光大盛,无数金芒四射开来,仔细看去其间有一只凤凰盘旋起舞,沐尽璀璨光华,如浴火而生,威仪万千。

    待光芒散去,一枚两寸左右的金色凤印安静躺在他手中。

    “这是......”酒幺惊愕得说不出话来,眼睛挪不开,心头突突地直跳。

    竟然只看一眼她就腿脚发软,心底不由自主地就生出虔诚朝拜之意。那感觉就像看见她看见王母时那种大气都不敢出的样子。

    直觉告诉她这是一个好东西,能震慑人的心神,如果不是重宴扶着她指不定就跪下去了。

    酒幺心里的算盘已播得“噼里啪啦”直响,她暗搓搓地考虑若是有了这个东西,仙鹤童子岂不是在她跟前会控制不住膝盖?还有凤凰小久......她功力一定大增,不会再有人敢欺负她。

    看着酒幺垂涎的目光,重宴慢声问她:“喜欢吗?”

    “有了它我能治住你的凤凰么?”她伸出指尖想碰一下,重宴虽及时拦了下来,酒幺仍觉得指头隐隐作痛,她根本没法接近,于是扫兴地撇着嘴。

    拉住她刚差点被伤到的手,重宴仔细地看了看她的手,才道:“何止是它,我也会对你俯首称臣。但你要先答应它做它主人,它才会听你的话,不会伤你。怎么样?”虽说像是商量,酒幺却嗅到一丝熟悉地诱哄。

    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酒幺收回心思,端正好颜色,干净利落地总结评价:“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罢径自行至自己的美人榻上坐下。

    “哎呀!嘶!”臀刚挨着凳子她就凄凄惨惨地哀叫一声,回过头见重宴还站在原处,她双目泪盈盈地哀怨地看着他:“殿下,本宫主还忘记自己有恙在身,今日恐不能再相陪,殿下还请......”

    “本殿不是外人,我随意坐坐就走,宫主不用陪。”话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打断。

    把“回”字生生咽了下去,酒幺面如菜色。

    “宫主的伤可还要紧?”重宴面上始终一副春风和煦的温文模样,酒幺甚至怀疑他早将打过自己的事给忘了。

    “阿睡早拿药替本宫主敷过,多谢殿下现下还记挂。”酒幺硬邦邦地吐出一句话后,就侧倚在榻上,转过头背着身子不再理他。

    她回头那一瞬,重宴脸色慢慢沉了下去。俄顷却更加温和,好像刚才那一瞬只是人的错觉。

    身在桂苑与小六浇水的阿睡突然一个激灵,狠狠打了个寒颤,接着又是几下喷嚏。

    看着渐沉的日头,阿睡摸摸胳膊拢好前襟,莫非他中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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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背对着他,身后也没有动静。酒幺估摸着时间够久了他应当已经离开,于是偷偷侧过脑袋用余光扫了一眼。

    果然人已经不在,酒幺心中其实也不感多高兴,只觉得阵阵失落漫上心头。

    “真没良心!”她端正坐好,低声骂了一句。

    “宫主可是说的我?”一个声音陡然从旁响起,酒幺忙扶住边栏吓得差点从美人榻上栽下去。

    讪讪笑着,酒幺不大自在地对上他的双眼,“殿下......还没走啊......”嘴上虽敷衍着,心头却舒坦了不少。

    “正打算离开,就见宫主伤不要紧了,人似乎也精神生动许多。”重宴挨着她身旁坐下,端详着她的脸若有所指地开口,“宫主不若告诉本殿阿睡他替你上的什么药,这么有效用?”

    “不过是寻常草药罢,殿下瞧不上眼的。”

    酒幺打着哈哈,向外头瞅了一眼自言自语地嘀咕,“阿道他不知和蜀欢怎样了,阿文也还没回来,殿下,不若我与你一道去渊溯宫看一看?”酒幺以为这是她说过的最委婉的逐客令,她以为重宴亦会明白。

    看着那双正柔柔地看着自己的双眸,重宴忽然弯腰将她抱起身朝外走去,淡淡看了她一眼后道:“本殿以为不用,阿道与蜀欢许久未见自有许多话要说。至于芙微,她是个聪明人,不会为难阿文的。”

    酒幺错愕地看着他,事情他都知道,她的事情就没一件能瞒得住他。那万一问起自己究竟是要和他坦白几分......

    刚想张嘴问他要带她去哪儿。重宴把下巴抵着她的额头上,眼眸深邃似古潭,语气却温和得仿佛在讲绵绵情话。

    “宫主与其担心他们不若担心你自己,若实在有这份空闲,你不如好好与本殿讲讲熹微阁发生的事?”

    “咳”,酒幺略显尴尬地假意一咳,左顾右盼着岔开话:“你这是要将我带去哪儿?”

    重宴低下头,恰好对上她问询的目光,“不是疼么?回房,替你再上些药。”

    心立马悬了起来,酒幺紧紧攥住他的衣裳委婉拒绝:“这样的小事不敢劳烦殿下,本宫主自己来就好......我自己来......”

    孤男寡女怎可共处一室?还要她宽衣解带......酒幺静静地脑补了一下画面,眼神都迷离起来。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酒幺还是坚决地摇头,万一她把持不住了怎么是好。

    “你和我客气什么?毕竟是本殿伤的你,不替你看看本殿始终过意不去。既然阿睡都能替你上药,那我有何不能?”终于明白了缘由,最后几个字酒幺都怀疑他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可偏偏重宴面上是无懈可击的完美笑容。

    本来是一句无心的话,却被他抓错了重点。酒幺正要和他解释清楚,重宴已经抱着她进了寝殿的门。

    炉子里的沉香燃尽后有微凉的香气,闻着使人精神都醒了几分。

    忍不住俯首埋在她颈窝深深一嗅,重宴才看着她道:“再好的香料也比不上你身上的桂花香。”

    他目光灼灼,酒幺被他看得面上微微发烫。

    抿了抿唇,有些慌乱地垂下眼将脸别开不再看他,俨然一幅娇羞神态,适才要解释的话忽然就忘得一干二净。

    将人小心搁在床榻上,重宴才道:“那日是我鲁莽,手上的力道也不曾控制住。你用的是这个?”说着就拿起矮几上的一个白玉小瓶,抬手的时候他不经意地一瞥,只见瓶子下压还着一本书。

    酒幺一听立即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抱住自己的丝被往后退去,瞪着杏眼道:“已经说过无事,阿睡他只是替我把药送来,我怎可能让他为我上药。殿下你想象力很丰富嘛。”

    “宫主不用怕我担心,若不为你仔细看一回,本殿才真会寝食难安夜不能寐。”重宴神色十分认真,并不像在与她玩笑。只是那双狭长的凤眼微眯,颇有深意。

    看着他伸过来的罪恶之手就要扯走她的被子,酒幺死死抱住,哭丧着脸大声道:“已经和你说过我早就好了,本宫主就是骗你的如何?随随便便就妥协岂不是显得我好欺负?还有方才在芙微那里我也确实生了不想顾你的心思。”

    抱怨的话越说越顺畅,酒幺也不看他,咽了口唾沫埋着头继续说:“既然都知道了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本宫主目前很是不中意你。”

    偌大的寝殿中只回荡着她一个人的声音,酒幺莫名觉得底气不足。偷偷瞄了重宴一眼,发现他面上竟带着困惑。

    兴许他还不知道他究竟哪里得罪了自己,酒幺忽然真的伤心起来,絮絮叨叨地停不下来:

    “殿下算算你对我做过的事,在我还是株手无缚鸡之力的月桂时就对我污言秽语,丧心病狂地叫我今后给你暖床。这样混账的话你也说得出口,那时你也还小......不知道后来那么多年里你对多少个姑娘说过这话,做成过几回。”

    “我气不过不过踢你一脚你就将我记忆给抹了......诚然你是救过我许多次,我也受虐地还喜欢你,但你也不应该......呜......我还总是拿给你算计,我承认我的聪明比起你来是差了一点点,你也不该......”

    越讲越难过,酒幺真抱着被子呜咽着哭起来。

    重宴怔然,他虽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就伤心了,可是他明白现在事态变得很严重,非常地严重。他的潜意识告诉他若不及时解决,一定会造成不可估量的毁灭性后果。

    就在他刚张口打算说什么时,酒幺随手忿忿抓起手边的东西朝他砸过去,打断他:“你都是有预谋的,什么都是你算计好的!你不用在这里砌词了!”美目中满含泪水,哀怨又惆怅。

    接下砸在自己胸膛上的东西,重宴一看,是一个香囊。看样式纹样都该是做给男子用,拾到鼻尖一嗅,香囊里装的正是风干后的丹桂,和她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做工稍嫌蹩脚,右下方绣着一个小小的“酒”字,看上去应是她自己做的。

    听了她哀怨的话,重宴不怒反笑,在床榻边坐下来。酒幺见他凑近便更往深处退去。刚往床里挪了不到一尺,她的胳膊就被人拉住。

    “这是做给我的?”重宴也不关心其他,只把方才她扔过来的香囊在她跟前一扬。

    本不欲理他,可晃眼之间那东西的确很眼熟。揉揉婆娑的泪眼,将重宴手里握着的东西看清楚后酒幺暗恼起来,怎的把早前偷偷做的香囊都扔出去了。

    重宴见她愣愣地模样忍不住笑起来:“不说话就一定是了,既然如此本殿多谢宫主美意。”说罢就将香囊朝怀里揣去。

    酒幺一看就急了,将泪抹干净伸手就起身过去抢:“才不是给你的!还给我!”重宴拉着她就势一带,自己也往后躺去,酒幺猝不及防顺势就压在他身上。

    “你......你这个无耻之徒!”酒幺气得牙痒。

    小脸涨的通红,却更显得皮肤水润不已。她想从他身上撑起身子,重宴却用双手紧紧箍住她。本来适才哭过一番也没什么力气了,酒幺此时也就动弹不得。

    如此真实太便宜他,酒幺气不过就狠狠抬头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

    松出一只手,重宴甚是无奈地揉揉她的头顶。“若是散不开,别人误会我们俩发生了什么,可又正中我下怀。”戳戳她气鼓鼓地脸颊,“这香囊若不是被我看到,你是不是打算不给我?”

    布料边角有轻微的磨损,像是长时间被人握在手中把玩留下的痕迹。想来已做好有些时候。

    酒幺闻言立即怒目而向,揪着他的衣领使出自以为最凶恶的眼神凌迟他:“谁说的是做给你的?!”

    “你刚才不是说喜欢我么?此类贴身之物,又是男子用的样式,不正是该送给心悦之人的传情之物吗?”重宴声音里带了笑意,解释起来头头是道。

    见她可能又会吐出煞风景的话,重宴干脆抱着她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趁她没反应过来就重重向着那淡粉丰润的唇吻下去,将她还没来得及出口的话都尽数封缄,捧着她的脸不断在她口中汲取着甘甜。

    酒幺推了他两把,但实力悬殊终究是太大,身上的人纹丝不动稳如泰山。

    起先还是恼火,但随着他逐渐加深,酒幺被吻得云里雾里,气也忘记生了,心里虽然还恼他,但碍于无法,只得娇怯怯委委屈屈地闭上眼,任他为所欲为。

    室内缕缕暗香袭人。

    怕压着她,重宴一手手肘撑在她头侧一手揽着怀中纤腰。良久,见她终于乖巧安静下来重宴才缓缓将她松开。

    摩挲着她的脸颊,重宴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在她耳畔低语:“之前的事,我确实有考虑欠周到的时候,是我不对。可我从未算计过你,我只是想你离我更近而已。”

    两人脸贴着脸,鼻尖萦绕的尽是他的气息。酒幺心里“砰砰”地跳得厉害,心里怕尴尬,于是仍绷着脸冷哼一声,把强硬不服输的态势端得十足。

    “若说欺负这回事,我也只欺负过你,也只想欺负你。谁叫我年少就看上了你?”指尖划过她的眉眼,最终停留在微微红肿的朱唇上。

    这样的对白,酒幺隐隐觉得有些熟悉。如果她记得没差,第一百三十八期的《艳情攻略》的第八十三页,邪魅狂狷的坏书生对着隔壁的小娇娘说过同样的话。不知他是不是从上头看了学来的。

    只是这样的学习一点也不得她的心意。没创意!抄袭!借鉴!还毫不应景地胡乱使用!酒幺的脸立刻就黑了几分。

    “若照此说起来,本宫主能得殿下另眼相待,受尽非人的打压。应该是感觉万千荣耀加身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