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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燕王大怒她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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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骗的本宫好苦啊……。”渐渐敛却了笑声,收了笑容,燕煜的脸在一点点阴沉下去,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水玲落,如同在俯视一条恶心的臭虫,“水、玲、落!”

    说着,他拿着剑,从水玲珑的脖子,以剑尖一路下滑,划破了水玲落一路上的肌肤,划破了水玲落的肚.兜——虽然没有将水玲落切割成两半,却也在其身上划下了一道深壑而血淋淋的血线逆。

    直至水玲落的小腹处肚脐处,方才停止。

    也许是两臂的缺失之痛,让水玲落已经对其余的疼痛变得麻木,变得没了多少知觉,但是,那锋利冰冷的剑尖划破自己的皮肤时,那样的触感和隐约听见的划拉声,都令她心惊胆战,毛骨悚然!

    她丝毫都不怀疑,燕煜分明就是想将她剖成两半!

    而当燕煜手中的利剑停止了动作时,她不但没有松一口气,反倒整颗心都提了起来,脱口便是讨饶声,“殿下您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真的不是有意要骗您的……真的不是啊!玲落真的怀了您的孩子啊!要不是因为胭脂雪那个贱人害了……。茶”

    “哦?真的有孩子么?”燕煜打断了水玲落的解释,他根本就已经不想听,也没必要再听,诡笑一声,“那就让本宫现在剖开瞧一瞧,不就知道这是真还是假了么?”

    说着,手上的剑就用力往水玲落的肚皮上摁了下去。

    水玲落惨嚎一声,“燕煜你这个疯子住手!快住手!!”

    既然求饶不管用,好话和解释他已经听不进去,那她不如不要再像条狗一样委屈求全的保命,倒不如摊牌的好,“你敢杀我,篱哥哥是不会放过你的,一定不会再对你投诚的!他手上的御林军难道你不要了吗?!”

    这不提樊篱还好,一提樊篱,燕煜就动作顿住了,人也僵在那里。

    见状,水玲落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以为自己的威胁利诱有了用处,更是再接再厉的说道:“只要你不杀我,我保证篱哥哥他一定会……啊!!”

    不待她说完,燕煜突然将剑生生的从她的肚皮上扎了进去!

    “樊篱樊篱……你还敢跟本宫提樊篱,嗯?”咬着牙,燕煜将手里长剑的剑柄一翻,刺在水玲落腹部的长剑剑刃生生翻了个个,“要不是你向本宫保证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会乖乖的听你的话,要不是你保证他一定会对本宫效忠,本宫岂会落到今天被封宫废黜的地步!”

    水玲落痛的满面扭曲,原本是要晕死过去的,可是就因为燕煜剑刃在腹部的翻搅,她又被痛的不得不清醒了过来。

    听到燕煜这样的话,水玲落根本无暇细想,只是震惊,再无其他,“封……宫,被废?!”

    这么说来,她的篱哥哥是成功了?

    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现在会突然落得这个下场,为什么?!

    这不是她要的结果,不是啊!!

    “贱人!是不是你偷了本宫与溱国郑王来往的秘密书信交给了樊篱,是不是你一直都在骗本宫,是不是?!”燕煜睚呲欲裂的逼问着。

    “哈,哈哈——我若说不是你会信吗?燕煜!”水玲落已经足够了解燕煜这个凉薄无心的多疑小人,她知道自己不管怎么狡辩,事到如今,都不可能会得到燕煜的信任,虽然她明明记得,燕煜嘴里所谓的那封书信,根本就没有在交给樊篱的锦盒之中,如果有这样比她盒子里还要好的东西在,她也不会一步步走到今天!

    之所以水玲落觉得那封什么与溱国郑王来往的书信要比自己盒子里的东西好,那是因为她很清楚,那盒子里最有用的除了那两枚印章和一枚燕煜的私章意以外,其余的东西,不过都只是一份名单,起不了多少真正的用途。

    而一封小小的书信就能让燕煜彻底的被废,自然要比她的那些东西好上千倍万倍。

    燕煜狰狞的冷笑,猛地将剑从水玲落的腹部抽了出来,一同随之喷薄而出的血,又溅了他一脸,“事到如今,你觉得本宫还会如此愚蠢的相信你的鬼话吗,水玲落?”

    剑被抽离的那一刻,水玲落只感觉自己的灵魂在那一刻也被生生的抽离了出去,身体瞬间将最后的力气全部被抽空。

    她已经感受不到了疼痛,身体一片冰冷,意识在渐渐模糊,眼前一片朦胧,只有血红的一片。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也不害怕了,也不想哭了,异常的想笑,抑制不住的想笑,尤其,是仰望着站在自己面前,魔鬼一样的男人,“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狗眼……爱上了你这样的……男人……呵……呵呵呵……我在地府等着你……燕……。”

    后面的话,她没能再说出来,没有再说出来,嗤的一声,一股鲜血溅在了她的脸上,而她的笑容,就在这股殷红的洗礼下,被定格了住。

    咕噜咕噜,她的头带着她这张沾满血污的诡异笑脸,在原地,缓缓的滚了一圈……

    甩掉了最后干脆砍掉了水玲落人头的长剑,燕煜一脸嫌恶的背过了身,似再也不想多看她一眼似的,声音阴冷的彷如实质的冰窟寒冰,“让人抬下去,挫、骨、扬、灰!”

    一直站在他身后,一直就这么看着他,一动不动,眼睛一眨不眨的影,面无表情的,应是。

    飞渡江中,柳木船里。

    “母亲!”胭脂雪一声彷徨的大喊,身子也跟着从榻上坐了起来,两眼圆睁,满额冷汗。

    外面听到动静的流苏赶紧撩起里帘子走了进来,见到胭脂雪如此,不禁蹙眉,抽出腰间丝帕,递了上去,“怎么又做噩梦了?”

    如果只是偶尔几次倒也罢了,现在王妃却是一睡着就做噩梦,虽然现在无事可做,一天会睡上个两三回,可每回都如此梦魇,只怕反倒不是一件好事,对腹中胎儿,怕是也有影响的。

    接过帕子,缓缓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胭脂雪摇头,声音很虚,“没事……。”

    “怎么可能会没事?”流苏有些气恼,王妃她总是这样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现在有了孩子,还是这样,真是,“您觉得自己没事,可肚子里的孩子又怎会觉得没事?”

    抿了抿唇,胭脂雪不语了。

    这些噩梦也不是她能控制的,如果早知道会这样一直如此,她就之前该让明了看一看治一治的,要不是因为之前时常与那傻子在一起就没再梦靥过,她也不会……

    突然想到这个抑制许久不愿想起的人,胭脂雪眸色一沉,面色难看了几分。

    “血蝙蝠可有带来京都的什么消息么。”闭了闭眼睛,胭脂雪疲惫的沉声问道。

    流苏摇了摇头,“虽然动物可以跨洋跨海的飞行,但我们毕竟先离开了京都几个时辰,血蝙蝠也不是一直能追的上的。”

    自从上次王妃将那支墨玉短笛交给了她之后,她就已经开始学会用笛音唤来动物,并潜心的去感应动物的声音,辨别它们要传达的东西。

    起初听到王妃说时,她只觉得匪夷所思,认为这根本就不是可能的事情。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真的接触后,她却鬼使神差的学的轻松,几乎已经将音杀的入门基础,在短短几天内就参悟了个通透。

    这诡异的不是她学得快,而是她总会莫名的产生一种,这音杀这门诡异的武学,她似乎曾经学过……

    虽然她记忆里没有,但是,却总是会产生这样的感觉。

    胭脂雪点了点头,又倒头睡下了,重新躺进被褥前,临了,不忘提醒流苏,“若得了消息,别忘了说一声。”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一边替她掖好被子,流苏一边不满道:“就是因为你总是记挂着这些事,才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要是放下了,不就什么烦忧都没有了,还何来的噩梦一说?”

    “真是越来越像个罗嗦老太婆了……。”蒙在被子里,胭脂雪闷闷的说。

    流苏眼睛一眯,“什么东西?”

    “……。”胭脂雪没有再出声,仿佛已经熟睡。

    流苏长叹了一口气。

    莫道关中,十一岭。

    在听了燕王的此行目的以后,明了惊诧的张大了嘴,不敢置信的看着燕王手中环抱着不肯撒手的冰棺。

    “燕王,你说胭脂雪那妮……啊不,是燕王妃,她又把自己给作死了,而这具焦尸就是她的尸体?”明了咽了咽唾沫,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燕楚眸光黯淡,目光始终流连在冰棺中的丑陋焦尸上,只追问一句,“你一定能治好她的,对不对?”

    这除了被这个消息震惊的脑袋发懵的明了,其实也被那具尸体同样惊的不轻。

    那具尸体放眼一看过去,就已知是皮肉筋骨都给烧的熟透了,甚至已经有了腐烂的迹象,除非他是大罗金仙,会起死回生的法术,不然怎么也不可能把一具这样的尸体给复生啊!

    他不知道,这燕王到底哪里来的信心,会认为他会有那样的本事?

    不过就是因为这一点,让明了为难极了,“这……。”

    这燕王对他抱有了如此大的信心,他真不知道说实话会如何,撒谎了又会如何……

    然,如今的燕楚一心都把希望倾注在了明了的身上,满心满脑子都是肯定明了能够做到,哪里又还能从明了现在为难的样子里看出端倪,“上一回你都能让她活过来,这一次你也一定能的是不是?”

    “不,不是……。”燕王越是这样,就越让明了有点心惊胆战,他怕自己的实话会激怒现在看似平静的燕王,唯恐自己小命会难保。

    一直不看明了,不看任何的燕楚,因为一直得不到明了的回答,有些心急如焚了,只好把舍不得移开的目光的,从冰棺尸体上恋恋不舍的移到了明了的身上,布满血丝的双眼,目光坚毅而深邃,“你说你要什么药,需要什么罕见的稀有药材,本王一定会拿到。”

    明了被燕楚的目光看的背上冷汗涔涔,“燕王……我这……。”

    一咬牙,发虚的视线连忙转到了冰棺里的尸体上,明了不敢再与燕楚那样的视线对视,生怕被看出来什么,“先让下官看看王妃的尸……身体烧伤程度吧,王爷……。”

    燕楚点了点头,将冰棺的盖子一掌推开。

    砰的一声轻响,棺盖向一端滑去,渐渐露出棺内的尸身,同时,很快飘散出了一股极其难闻的腐臭味道。

    因为以前常年与尸体打交道,明了倒是还能忍受这尸臭,只是眉心皱的很紧,皱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不仅是因为这尸臭,更是因为这尸臭,已经更加的证明这具尸体,根本就已经是无力回天。

    悄悄斜睨了一眼面不改色的燕王,明了心里直暗暗叫苦,这燕王怕真是失心疯了!但凡是个明白人,也不可能会认为他明了这一介凡人能有这样的本事,救活一具干尸吧?

    心里即便叫苦不迭,明了还是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去查看尸身,假装以看病的姿态翻看尸体的烧坏程度和所谓的脉象。

    旁观的带刀侍卫车夫,严肖可是旁观者清,把明了的一言一行看的很是清楚明白,但他也不阻止戳破,只是无奈的摇头。

    燕王的脾气他跟了这么多年是很清楚的,如果明了敢说了实话,恐怕,现在他就得为王妃陪葬了。

    可是如果他不说实话,只怕王爷还要继续再这样自欺欺人下去。

    啧,这该如何是好啊!

    偏头看了看一个拐弯就能看到的村口,严肖实在是担心那些士兵会突然心生好奇的跑出来看,万一看到王爷为了一个女人痴癫成狂的样子,他又要怎么替王爷挽回威名啊!

    就在严肖心神不宁踌躇不定,燕楚满怀希望目光灼然之时,那明了突然一蹦三尺高,还蓦地仰头大笑,“哈哈哈——老子就知道,就知道你这奸诈狡猾的妮子绝对没有那么容易死!”

    听到这话,燕楚立刻双眼一亮,一把拽住了明了的胳膊,“你有办法治她了?!”

    这严肖也是吓了一跳,完全没想到明了这样一个道士神棍,真的有办法能让燕王妃起死回生,比起他不知道明了的医术,他的第一反应更认为,是明了恐怕会胡诌一些什么招魂引魂术,能让死者回魂,继而起死回生的道士那套陈腔滥调。

    然而,明了的回答,既不是燕楚所以为的,也并非是严肖所想的那样,偏偏,同样让两人闻言后,相顾失色。

    “燕王你也真是太好骗了哈哈!明明这是一具中年的女尸,虽然头发依旧乌黑光亮,但按骨质的酥松程度,少说也有四十好几了!你怎么会笨到以为她就是胭脂雪那条泥鳅,也不找个太医好好看看就相信,你真是……。”指着燕楚毫无顾忌的放肆大笑的明了,突觉气氛异常压抑,再见燕楚脸色异常难看时,再也笑不出来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转动黝黑深邃的眸子,幽幽的看向了明了,燕楚的脸上,渐渐爬上了一层森冷的阴霾。

    明了有些懊恼的一打自己的嘴巴,“让你得意忘形,让你满嘴胡咧咧……。”

    “说!”砰的一声,燕楚一掌就将搁放在马车前踏板上的冰棺整个震的粉碎。

    无数细碎的碎片,全都掩埋到了棺内的尸身之上。

    明了小身板一颤,干咳一声,像个做错了事的老顽童,垂着头佝着背,承认错误般的讷讷回答,“内……内个……尸体,根本……就不是燕王妃……而……而是一个起码岁数不下四十多岁的老女人……。”

    静默,死一般的静默。

    明了与严肖皆不敢出声,连呼吸都轻微到了极致,更不敢去看燕王现在的表情。

    突的,燕楚仰头发出了一通的狂笑,“哈哈哈——好一个金蝉脱壳,好一个调虎离山,好一个——胭、脂、雪!”

    明了与严肖皆被燕楚突如起来似同癫狂般的笑声骇了一跳,脚步都不自觉的往后倒退了几步,总之是离现在的燕楚越远越好。

    严肖不懂为什么知道这尸体不是燕王妃的王爷为何不感到高兴,反而发出这么可怕的笑声。

    可明了这个老泥鳅,只是眨眼的功夫,就想明白了过来。

    现在的结果已经很明显了,胭脂雪那奸诈的妮子要捧上位的不是燕王,而且,她要捧的人,还是跟燕王不对付的某个皇子。

    所以,她才来了这么一招金蝉脱壳,调虎离山,为的就是用自己的死,把燕王调开京都,不让燕王参与其中。

    这么看来,这死妮子一定在他明了的身边安插了眼线和细作,否则,他被燕王调离京都到这个山窝窝里,这妮子绝对不会知道的那么清楚那么快!

    唉,果真是太小看这妮子了,连燕王这个丈夫都敢戏弄耍玩,捋弄燕王的虎须,啧啧,真是胆大包天啊胆大包天!

    瞧瞧瞧瞧,这燕王都被她欺负成什么样子了!

    唉,看来又有好戏看喽……

    想到这,明了摸着下巴,不光只是幸灾乐祸,甚至还有点期待起来。

    这两夫妻要是敌对起来,到底谁赢谁输,谁比谁运筹帷幄,谁比谁手段更狠,他还真是要好好的拭目以待啊……

    诚然,此时的明了只是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

    胭脂雪之所以对燕楚使用这样的计策,除却这一个原因之外,还有另外一个。

    而这另外一个,燕楚比谁都清楚。

    所以燕楚笑容越发的狠戾起来,“胭脂雪你好得很!可本王会让你知道,你连死都别想逃离本王,何况,你还活着!!”

    话落,一掌劈出,掌风将那具尸体和已经成了无数碎片的冰棺,全都化成齑粉。

    明了看的哆嗦了两下,连忙往后跳了两步,心里开始盘算着,如果开个赌局,他现在一定先压燕王嬴!

    没想到明了心里还在这么幸灾乐祸的想着的时候,燕楚,却突然点到了他的名,“长百草,本王限你三天之内,把毒源找出,把所有士兵身上的毒彻底根除!如若不然……。”

    说到这,燕楚不知何时变得猩红的眼睛,正冷冷的朝明了斜睨了过去。

    明了又是打了个寒颤,一滴冷汗从额头滑下,连忙摆手,干笑,“啊哈哈……不敢不敢……下官一定不负燕王重望……一定……。”

    严肖在一旁听得兀自奇怪,本想开口问什么毒源,什么毒,却蓦地也被燕楚喊到了名字。

    “严侍卫,你去找三匹快马,派三个人快马加鞭赶回京都,八百里加急的飞羽信笺,一定要将现在京都的局势原原本本仔仔细细给本王一字不漏的带到,听明白没有!”燕楚眯起了双眼,心里开始飞速盘算,嘴上开始下起了命令。

    大概是军人的天性,一听到命令下达,严肖的脑子里便只有了这个命令,其它的任何东西都已经抛诸脑后,身姿笔挺站直,抱拳行一军礼,“是!”

    华清宫。

    “不好了不好了娘娘!大事不好了!!”赵嬷嬷慌慌张张的从长廊一路跑进皇后的寝殿,嘴里大声的只喊着这样一句。

    这让已经起身,正坐在殿内练字静心的皇后听到了,既是惊诧,又是有些微恼。

    惊诧是惊诧于,赵嬷嬷跟在她身边几十年,鲜少会有如此慌张不知礼数的时候。

    恼怒是恼怒于,让赵嬷嬷只是去东宫看看太子,这一去却是整整的一个早上。

    浑身肥肉乱颤的赵嬷嬷刚一进得殿内,也不知道是自己滑倒了,还是自己腿软的关系,扑通一声,就给跪在了地上,看着还在从容不迫练字的皇后,面色煞白声泪俱下的扯着嗓子嘶喊,“娘娘啊!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啊!!”

    “何事令你如此慌张惶恐,成何体统。”皇后颦眉,低斥一声。

    赵嬷嬷脸上的肥肉抖动了一下,想大声说,却到嘴边,又支吾了起来,“是太子……太子他……。”

    喀嚓一声,皇后手里的毛笔应声折断,懒怠的神情陡然一振,双眼锐利的看向了赵嬷嬷,“太子他怎么了?!”

    “太子他……。”赵嬷嬷又哭了起来,肥硕的身子匍匐了到了地上,“被废了啊……!”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太子不光是皇后的希望,也是她赵嬷嬷这个跟着沾光的奴才的希望,太子一旦倒了,皇后还会远吗?她这个奴才还会远吗?

    “什……。”皇后浑身一震,双眼一瞠,“被……被废了?!”

    说着脚步连连退后,直到后脚跟磕到了后面的太师椅,才被一绊,往后栽进了椅子里。

    赵嬷嬷见状,连忙从地上跳了起来,跑到了皇后的身侧,连忙给皇后顺气,“娘娘您振作点,振作点啊娘娘……!”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皇后这一回倒是没如赵嬷嬷所料那般差点背过了气,从震惊中很快醒转后,手一把狠狠的拽住了赵嬷嬷的粗壮手腕,“还不快点把话说清楚!”

    赵嬷嬷一愣之后,连忙把东宫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娓娓道来,“今儿个奴婢得了娘娘您的吩咐后,就即刻去了东宫,没曾想,刚一到东宫,前脚刚要踏进东宫时,就见一批御林军正拿着长枪长剑,整齐划一的朝东宫气势汹汹而来!当时老奴被吓坏了,连忙去问带队的御林军伍长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却不肯告诉老奴,还命令老奴这个不是东宫闲杂人等即刻离开东宫!老奴无奈,只得远离些东宫,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没想到,他们却在迅速的封锁东宫的每一个出入口!”

    听到这,皇后脸色大变,“御林军?御林军现在不是归樊篱管辖吗?樊篱不是已经投奔煜儿麾下了吗?!”

    “老奴之前也是这么想的啊娘娘……。”赵嬷嬷赶紧附和,表情开始恼恨起来,“可老奴见到后随御林军而来传旨的得福公公之后,老奴就什么都明白了!原来正是因为这个樊篱,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太子殿下同溱国郑王的来往书信,状告殿下勾结外贼,想要谋朝篡位,更卑鄙的把这封书信交给了闽阁老,让闽阁老亲自连夜去皇上面前把太子殿下给参了!”

    “闽阁老虽然人已经不在朝堂,但三朝元老的威望绝对犹在。由他亲自参本煜儿,皇上必定十分的相信,而且闽阁老一动,那些还残存在朝堂里的老臣,必定闻风而动,必定纷纷附和闽阁老,何况,还是勾结他国王爷,谋朝篡位这等大事!”噌的一下,皇后就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面上全是冷肃的杀气,“该死的樊篱,本宫早就该料到他的回朝必定事有蹊跷,本宫早该提醒煜儿提防着他,没想到他果然狼子野心,不安好心!还竟然得了这样的一副可怕城府手段!!”

    “娘娘您不知道,就在老奴回宫时,更听说皇上在乾明宫震怒!”赵嬷嬷咬牙切齿的继续道:“还不是二皇子燕卿那个贱胚子,居然落井下石,伙同御史台的一干御史弹劾太子殿下,陈词出了一份这几年太子的什么狗屁罪状!那樊篱更可恶,还把当初殿下用来构陷水玲珑的那两枚印章找了出来,并上告殿下陷害水玲落此等忠义良将。最后两人一拍即合,伙同状告什么太子殿下早就对燕国的江山图谋不轨,贼喊捉贼,陷害朝廷忠良,才是真正的叛.党,卖.国.贼!”

    皇后身子一晃,幸而双手及时撑在了身前的桌面上,才没有栽倒在地,脸色死灰一片,“完了……全完了……煜儿这几年在朝上建立的一切,全都完了……。”

    对于一个即将继位的太子而言,再没有比杀害朝廷忠良,还变成卖.国.贼的更具有杀伤力的罪名!

    这种罪名,不光会让朝廷一干大臣寒心,更会遭天下的子民唾弃!

    从今往后,煜儿是再无有被扶持的可能,再无被继位的资格!

    她没想到,万万没想到,她的煜儿煞费苦心,殚精竭虑这么多年,居然,只在短短的还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彻底的败给了燕卿那个贱.种的手里!

    她不相信,更不甘心,好不甘心!!

    “娘娘……。”赵嬷嬷哭的相当的伤心,眼中俱是惶恐,她虽然很不想,也不敢在这个时候问这类问题,但她还是忍不住的问了,“我们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啊娘娘……。”

    啪的一声,皇后反手一个巴掌狠狠的甩在了赵嬷嬷的脸上,“哭什么哭!太子还没死,本宫也还没死,就这么急着哭丧吗?没用的废物!”

    赵嬷嬷顾不得脸上的疼痛,连忙诚惶诚恐的跪倒在了地上,“老奴不敢……老奴不敢……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还不快速去一趟燕王府和太傅府!”皇后怒喝,虽然脸色很不好,但是反倒生成出了一股在她向来温和的样子下,从未显现过的凛然威严,精神矍铄的很。

    大概真是惶惑不安,所以才会心乱如麻,这向来人老成精的赵嬷嬷,这会子竟然脑子一下子短了路,居然怏怏的问起了皇后,“娘……娘娘……老奴要去燕王府和太傅府做……做什么?”

    啪的一声,皇后又是一个巴掌,又响又脆的掴在了赵嬷嬷满是肥肉的老脸上。

    “废物,蠢货!这样的问题真亏你还问得出来!”皇后气不打一处来,怒极反笑,“亏得本宫寵你这么些年,你就这么点脑子来回报本宫?本宫看你真是老得不轻了!”

    是的,皇后一向厚待赵嬷嬷,恩寵着赵嬷嬷,很少很少这样的苛待过赵嬷嬷,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形,对于皇后来说,她需要的是一个聪明机警,能够帮到自己的左右手,而不是一个只会拖自己后腿的无能废物。

    也许是皇后的这一巴掌给打的有力,也或许是皇后这番话极具恐吓性,总之,这倒是让赵嬷嬷一下子脑子就有用的多了,顷刻就清醒明白了过来。

    “是是……娘娘教训的是,都是老奴糊涂!”赵嬷嬷聪明的只道是自己糊涂,并不承认是自己无能没用,不然,那就真的是等于自己亲自让皇后废掉她这颗无用的废棋,“老奴这就先去燕王府询问雨王妃,看看兵符有没有消息,然后再让胭太傅赶紧对太子施以援手!”

    边说着,赵嬷嬷边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低垂着头,脚步飞快的向宫外退去。

    皇后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再理会赵嬷嬷,而是赶紧扔掉了手中无意识的紧握了许久的断笔,重新从笔架上再抽出了一支新的狼毫毛笔,重新再拿出了一张白纸,不过,只是信纸大小的白纸,继而,笔尖蘸墨,开始在信纸上落下黑字。

    其实她并没有把太多的希望放在胭脂雨和胭博渊的身上,其一,是胭脂雨嫁到燕王府时间太短,何况还有之前让别人代嫁的过节恩怨,未必能迅速在燕王府讨得了好,这么快速而顺利的得到燕楚的兵符。

    其二,朝堂上,除去那些倚老卖老的几代老臣,大部分的文臣,无一不都是胭博渊的人,御史台里更有不少胭博渊的门生,然而,刚才并没有听到赵嬷嬷所带来的消息里,有胭博渊帮衬过煜儿,替煜儿说好话的消息,显然,胭博渊这只老狐狸要么是突然变节,要么就是想坐山观虎斗。

    但不管是哪一点,这些人,终归都只是外人,事到临头了,最可靠最能靠的,就只有亲人。

    落下一排不长的黑色字体后,皇后便将纸条快速的折好,然后快步走到了窗户边,将窗户上挂着的一只鸟笼取下。

    这鸟笼里关着的不是一般的鸟,而是一只苍鹰。

    只是这只苍鹰通体雪白,羽毛色泽不同于普通的苍鹰,身形也比普通苍鹰小的很多,所以如果不仔细看,还真会以为,这是一只极具观赏性的鹦鹉类的鸟儿。

    取出苍鹰,将折好卷好的纸条塞进了苍鹰腿上绑着的一只小竹筒里,最后,将鹰抛向窗外。

    望着窗外半空中越飞越远的鹰,皇后容色冷凝,嘴角扯出一抹凄迷的笑,“没想到,最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陛下。”

    忽而,蓦地转身,皇后神色一凛,边拖着长长的凤尾华服走出内殿,边甩袖对外候着的宫人吩咐,“准备清池香汤,本宫要沐浴更衣,恭迎陛下莅临!”

    东宫。

    夜晚再度袭来,黑暗再次笼罩。

    冷冷清清,几乎空无一物的玉心宫里。

    影冷冷看着拿着一块空无一字的灵牌,正在亲手为其灵牌上刻着字,还席地而坐的太子燕煜,面无表情,“殿下,定国侯与国舅国昌候来信。”

    看到太子为了一个女人怅然若失的这副鬼样子,他越来越觉得,今天冷眼看青禾和棠妃唱双簧的决定,实乃明智之举。

    于一个成大事者而言,绝对不可以有任何的弱点,尤其,对于一个君王来说,更是如此。

    倒是他忽略玉姬这个被太子殿下已经遗忘多年的姬妾了,如果他早知道殿下是故意装作对玉姬漠不关心已经遗忘,也定会早就下了手。

    现在也好,不用他以后再亲自动手了。

    “他们,都准备好了?”燕煜的表情很专注,但是,因为没有做过刻字这一行,手上锋利的纂刀还是会时不时的划破他的手指,不管划得是轻还是重,伤口是深还是浅,他都像没有痛觉似的,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甚至每每刻好一个字,他还会用自己指头上的鲜血,去染红灵牌上刚刻出来的字体。

    灵牌上,现下赫然已经刻好了三个字,且都被他的鲜血染得一片血红。

    玉无心……

    这是玉姬的名字,真真是人如其名,酷似玉人儿,却无心无情,没有心肝儿。

    以前,他燕煜是这么觉得的,现在,更是。

    如果她有心有情,就不会如此决绝的弃他而去,用这样残忍冷酷,没有回旋余地的方式。

    曾经,他把一切该给的都给了她,即便是他最吝啬的情感,但她还是不屑要,不肯要。

    所以,她现在死了,他只能用他自己的血,来焐热这个冷血无心的女人……

    影应了声是。

    “对了,胭脂雪那个女人呢,现在怎么样了?”提及那个神似玉姬,却又太不像玉姬的女人,燕煜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嘴角抿起一抹古怪的笑。

    似乎是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个人,影眼中涌起说不出的复杂之色,回话道:“若不是根据消息,胭博渊今天在朝堂之上毫无帮衬殿下的意思,属下这才特意亲自去太傅府探查此事的话,恐怕一直都不知道,我们埋在太傅府的眼线细作都已经被胭博渊封了嘴,而太傅府,也于两天前,发生了一场巨大的变故。”

    “哦?”燕煜头也不抬,继续手里的动作,似笑非笑的扯了扯嘴角,“这事跟她有关。”

    问的是疑问句,说出来的口气,却是肯定句。

    影眸色愈发复杂,既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抿嘴组织了好一会儿语言,才道:“既有关,也无关。属下也说不清楚,总之,这件事怎么看,都觉得透着一股诡异。”

    挑了挑眉,似生了兴趣,燕煜无声的笑了起来,“是么,说来听听。”

    影应是,开始言简意赅,将两天前发生在太傅府的巨变,一一道来,“在五天前的晚上,胭脂雪的生母七姨娘,突然暴毙身亡。紧接着,胭脂雪倒下病重,休息两天之后的第三天,当她亲自为其生母守灵时,这事情,就一件紧接着一件,开始发生了。”

    目光闪了闪,一顿之后,影继续,“而这第一件事,就是殿下您的小姨窦箫玥在灵堂上大闹不成反被训斥,而后假借动了胎气之名想躲过此次追究,却不料,被请来的京都有名的大夫相看,发现已经有孕三月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