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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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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宴过后,是休憩游乐的时间,文森军团长与尤兰达夫人耳语几句,看看和兰斯特站在一起的林安,笑着伸手:

    “年轻的小伙子小姑娘,不介意陪陪我这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散散步吧!”

    客人们识相地散开,被尤兰达夫人指挥仆人引到一个个小偏厅玩乐,女人们说笑交际,没有带女伴的则一伙一伙的扎堆谈起男人们关注的时事政治,阿道夫在人群里得到兰斯特一个放心的眼神,就被他的同僚下属拉走了。

    林安微笑,“我的荣幸。”上前挽住文森军团长的右臂。

    兰斯特则扶着文森军团长的左臂,管家带着仆人远远跟着。

    几个人来到庭院里,树木花草将前堡的喧嚣掩去,月辉正亮,比起林安刚到异界那晚的新月,这天晚上的月亮圆多了。

    风灯昏黄的光照亮几十米的距离,远远延伸到远处,依稀能够看到当值的士兵巡卫经过的队伍。

    “小姑娘,我这个老头子突然叫你出来又不说话,心里有点犯嘀咕吧!”沉默地走了一段路,文森军团长忽然出声,没有什么虚词,看起来就想要单刀直入的样子。

    林安正在心里组织回答的语言,老军团长挥了挥手,“不用解释,我知道你们的心理,毕竟老头子我,当年也年轻过!”

    老军团长呵呵笑了两声,看看两手边的两个年轻人,男的俊美挺拔,女的娇美端雅,一副专注倾听的样子,很是欣慰满意的点点头。

    “尤兰达刚才说得没错——年轻好,年轻确实是好啊!年轻就有无数可能,年轻就意味着无数希望,不像我这个行将就木的糟老头子,假如南边边境战事不起,还能再活个十来二十年,剩下的日子,其实也可以一眼看到头,除了在现在的位子上老死卸任,不会有太多意外了。”

    “您多年坐镇南境,劳苦功高,有无数人受您的庇护,陛下不会忘记您的功劳,您的家族后代,也因您的遗泽而拥有光明的未来。”兰斯特认真地答道。

    “好好,小伙子会说话!”老军团长笑容满面,温和看了看兰斯特,有些干枯浑浊的眼里却流露出些许遗憾,这神情一闪即逝,让兰斯特摸不着头脑,而老军团长已经转过头和林安说起话来。

    “就像小兰斯特说的,我们这些老头子,除了不符陛下所托,完成自己的职责,剩下的日子里,除去为后代铺路,以及鼓励鼓励你们这些帝国的未来和后进们,也没什么可以做的了——”

    温和的语气到这里就差不多了,老军团长的神情渐渐转成严肃,显露出坐镇岩堡十几年的老军团长的威严来——

    “军团里近来发生的一些事情,你们或许知道一些,又或许并不清楚——无论你们知道多少,某些人又想做什么,在我这个老头子眼里,没有什么事情,能比南面军团的稳定和戍守边境更重要的事!因此,某些人的蠢蠢欲动想要借口挑起争端,老头子我用最快的方式将他们打压下去了——”

    说到这里,老军团长意味深长的看看林安,林安心里微微一凛——她当然明白老军团长的意思,看来这位老爷子对自己身份还是存疑啊,只不过,承认林安的身份是当下最快捷省力解决问题的方法,所以这位老爷子就快刀斩乱麻了。

    再联系老军团长之前说的话,林安还哪有什么不明白:

    这位老爷子,其实也是没确认她的来历的,一方面存着怀疑,另一方面也不想得罪了可能大有身份的林安,之前那堆什么鼓励后进的铺垫,无非是告诉林安:

    我不会挡你的路,但你也别得寸进尺,想从我这个快要老死卸任的老头子身上得到更多的表态——至于这一次,就算老军团长做个顺水人情,为他的家族和后代结个善缘。

    ——一副独善其身,要把林安这个麻烦包袱丢出去,不让她在存在而使得南面军团不得平静的样子。

    果然是打滚多年的老狐狸,老而弥坚啊!

    林安心里揣度着,心想所料不错的话,接下来老军团长要宣布有关她的去向安排了。

    果然,没说几句,老军团长就笑眯眯地地说:

    “年轻的小姑娘在这个荒僻的地方呆着,毕竟不方便也不合适,老头子我考虑了很久,打算写封推荐信,把你推荐到皇家秘法团——呵呵,老头子在帝都的人面还是有两分的——听说费尔法大师的那个弟子叫多伦斯的,已经去郡都找他的老师了,不过嘛,郡都那边近来有些不平静,至于梅丽尔王室的宫廷法师团,交流交流就可以了。”

    老军团长意味深长地说着,似乎别有所指。

    林安能说什么,人家都说呆着不合适了,也只能点点头——她也怕那什么皇室秘法团和宫廷法师团会揭露她的身份,事实上她连大公领郡都都不想去,但现在不是反对的时候,反正老军团长只是给了封推荐信,等离开了岩堡,林安随便找个独自游历的借口或遇到合适的机会,自然可以摆脱掉南面军团的人。

    等听到“郡都不平静”的话时,林安也隐隐有些了悟——她就说以老军团长的手段,区区她这样一个小人物怎么会造成麻烦,原来是大公领那头出了问题,作为帝*团,老军团长打算高高挂起,独善其身了,所以才急于把她这个可能的麻烦源头丢出去。

    林安在心里暗暗记下,心想,看来离开岩堡后不能往郡都那边走,如果可以,最好能离开大公领的范围——听老军团长的意思,梅丽尔王国境内似乎没有问题呢。

    大概是贵族的拐弯抹角的说话习惯,一番谈话下来,有料成分不多,需要揣度的地方却也不少,林安小心谨慎,记得头脑发胀,而老军团长似乎也不是不费心神,返程时略显有些疲态。

    老军团长不准备回宴厅了,三人准备分手,原本远远跟着的老管家神出鬼没地适时出现了。

    “说起来,阿道夫在南面军团的资历不短了,也该好好休一次长假了,批文我已经发下去,小兰斯特回去后,说不定就能得到要回乡探亲的消息了呢!”

    临别了,老军团长笑眯眯地说,看看神情恭敬认真、态度始终如一的兰斯特,忽然叹了口气,拍拍他已经高过自己的肩膀——

    “年轻人,好好干吧!你是男子汉,要坚强!别忘了,你身后还有两个家族需要肩负!”

    兰斯特闻言,怔了怔,心里莫名兴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林安望着老军团长远去的背影,心里忽然兴起一个想法:老爷子要赶她走,是因为麻烦,那么兰斯特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