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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回 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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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味情缘。

    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有些胆怯的四处张望,有时望到面包或蛋糕,眼睛直盯着,甚是馋嘴。容珍瞧了,便过去问道:“小弟,你是买面包还是找人?”

    男孩朝容珍鞠躬行了一礼,才回道:“请问,夫人......呃,闵夫人是在这儿么?”

    容珍瞧这男孩衣着不甚好,却似是读过书的模样,“是,这是闵夫人的面包铺子。你找我家夫人有什么事么?”

    “我是城外夫人庄子上的,有事想向夫人禀告。”

    那不是自家庄子么?容珍让男孩在旁边坐了,自个儿去禀告了崖儿。崖儿出来时,一见果然是壮子。

    “壮子。”

    壮子忙起身,行了一礼,“夫人。”

    崖儿瞧他有书生模样了,甚是开心。她拉了壮子进后院:“壮子来寻我可是有事?”

    “上次夫人不是说,若是庄子上有什么事不能解决,我可以来寻您么?”

    “庄子出什么事了么?”

    “庄子倒没什么事,只是总有好看的女子深夜进庄子。我与荣管事说了,他说那些女子都是来谈生意的,谈好了可是会替夫人增加不少的进项。又叫我不要瞎说。可是我爹说,那些女子都不是好人家的女子。”

    崖儿颇起了眉头,荣胜果然不可靠!她又带壮子去了前厅,找到李五,“李五,你送壮子回庄子里去,顺便查下荣胜的私生活,若有不妥之处,直接打走。”她又朝容珍说道:“你包五十个面包与他们带回去吃。”

    壮子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崖儿好笑的拍了拍他的头,“努力读书,将来要什么好吃没有?”

    壮子用力点头,“我要考秀才,然后帮夫人管好庄子,绝不偷懒!”

    “不何不是状元?”

    “夫子说,像我们这样的孩子。能考到秀才不错了。”

    崖儿眉头一拧。这是什么为人尊师?“可有听过一句话?不想当状元的人,不是读书人。壮子若不想考状元,倒还不如不读了。跟你爹学种地。”

    壮子一听不读书,急了,“那可不行!我还要帮夫人管庄子呢,爹说了。不识字不能做管事。那我还是先考个状元吧,秀才以后再考。”

    众人一听。又是大笑一回,惹得壮子不明所已。

    告别了崖儿,壮子随李五一同回了城外庄子。待李五归来,已是丑时。他自是睡下不提。

    第二日。他与崖儿禀报了荣胜之事。荣胜做事,管庄子倒还不错,只一样:好色!他经常带了妓院的妖娆女子回庄子厮混。还允许那些女子自由出入庄子。

    “如何处理的?”

    “我已将他遣走,暂时由宋兴代管庄子。再待夫人定夺。”

    “宋兴不错,先让他试试,若是好,便定下他吧。”崖儿瞧见他眼底的黑影,问道:“昨儿没睡好?”

    “昨儿丑时才回的。”

    “那你再去睡会儿,午时再去喊你。”

    “我精神头很好,还是去前头替容珍,让她来帮夫人。”

    “不必,有银曼青曼维珍足已。现在铺子里的人颇多,你一人不够的。”

    李五下了楼,留崖儿一人独自坐着。一时空了屋,竟是静得可怕了。

    维珍忙完了厨房,欲去寻问崖儿是否开始准备午饭。她敲了许久的门,都未有人应。她便推门而入,一眼瞧见崖儿坐那里,目光空远。

    她轻声唤道:“夫人。”

    崖儿回过神来,见是维珍,“银曼青曼回了么?”

    “回了,正在洗菜呢。我来问夫人,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么?”维珍又一笑,“其实是想偷师呢,夫人的手艺甚好,却是不常见。如今有幸目堵,可得好好学学才行。”

    崖儿扯出一笑意,“行啊,想学什么便问,我定倾囊相授!”

    见崖儿笑得有些勉强,维珍颇为失落,懊恼自个儿不如容珍会说笑。

    “走吧,我们下去便开始。前头容珍一人忙得过来么?”

    “李五在呢,后头只我们便可,他不会厨艺,便去前头帮忙了。”

    “好,一会儿开饭时,便把门关了,让他们都进来吧。”

    “好。”

    崖儿突然停下,又不说话。维珍不解,问道:“夫人?”崖儿一咬牙,还是说道:“你去一趟珠宝阁,请墨大公子来吧。”

    维珍点头。

    厨房里,银曼青曼正在清洗着材料,见崖儿进来,银曼道:“夫人还是歇着吧,这里我与青曼来做就行。”

    崖儿挽了袖子,系了围裙,“你夫人我又不是泥做的,怎的不能做活?说好了今儿我下厨的,怎能食言?”

    青曼歪着脑袋道:“食盐?盐本来就是吃的啊?为何又不能吃了呢?”

    银曼红着脸,数落她:“叫你平日里多读些书,不听!如今在家里出了丑倒不要紧,赶明儿去外面出了丑,看你有何脸面回来!”

    崖儿亦是笑得不行,“我看呀,赶明儿找个女师傅好生管管她,看她能不学么?”

    青曼撇着嘴,“怎的一句,竟是惹得你们如此对我?姐姐又不是不知我不喜读书的,请了女师傅也是糟蹋银子。”

    崖儿拿来银曼切好的鱼块,加盐、蛋清、白酒腌制起来,才问道:“青曼知晓城外小高庄的吴婆子么?”

    青曼看着她,“她怎么了?”

    “她呀,在闺中时家里条件甚好,却是个贪玩不学的性子。家人每每叫她上学堂,她都躲着跑出去玩。后来长大了,要挑选夫君。门楣高的,嫌她不懂风雅;门当户对,嫌她不识大体;这门楣底的呀,又嫌她不会干活。挑来挑去。竟是无人愿娶她,最后小高庄有个鳏夫,无儿无女,小有家财,只求一个女人。吴婆子便嫁了过去,谁知那鳏夫爱酗酒打人,在吴婆子受不住之际。那鳏夫因喝醉了酒。掉到池塘里淹死了。吴婆子便一个人活到如今。”

    “她因不读书,所以没人要?”青曼听傻了,脑子里想像着若是没人要她......突然大叫一声:“我不要嫁鳏夫!”

    崖儿继续唬她:“那你要不要读书?”

    “要!姐姐。明儿你帮我找个师傅,我要读书!”青曼坚定的眼神,差点笑翻崖儿,一旁是银曼亦是忍着难受。

    “好了。师傅明儿就去找。现在赶紧把菜都准备好,时辰不早了。”银曼催促着青曼把青菜都洗好。因已快午时了。

    崖儿看看天,“哟,都这个时辰了,是得快些了。”她加快手上的动作。三人很快把剩余的材料都处理完毕。

    青曼生火,银曼打下手,崖儿掌勺。半个时辰之后。香喷喷的一桌菜便做好了。

    这时维珍进来道:“夫人,墨大公子到。”

    崖儿想了想。道:“把这些菜一样的拣出一盘,端到院子里,其余的你们都端到前面去吃吧。”维珍与银曼装盘,青曼则一盘盘地端出去。

    崖儿坐在院中,面前是一桌的佳肴,她望着那些菜,思绪又不知飘向了何方。墨逸进来时,便是见到如此景象,宁静而安祥。

    “墨大哥。”崖儿站起身来。

    墨逸点头,坐在了她对面。“这些都是你做的?”

    “是啊,墨大哥尝下,可比得过你家厨子?”崖儿夹了一块鱼放到他碗里。

    墨逸浅尝了一口,酸辣席卷全身!他眨了眨眼睛,眼泪要出来了。简直是太丑了,他极力隐忍着。崖儿瞧见他的异样,问道:“墨大哥怎么了?不好吃么?”

    墨逸艰难道:“辣!”

    崖儿倒是不曾想过他居然怕辣,她连忙去厨房拿了水来,递给他:“快喝水。”墨逸喝了一大碗才好些。

    “对不住,我不知你不能吃辣的。”

    “无事,其实我知晓这鱼颇辣,我只是想尝下崖儿的手艺。”明知自己不能吃辣,可是崖儿做的,他也愿意一试。

    “墨大哥,还记得上次你走之时,我说过的话么?”崖儿又夹了一块拍黄瓜与他。“不论将来如何,我都不会自暴自弃的。所以,墨大哥尽可不必陪我。”他已在昌城逗留很长时间了。

    墨逸刚将那黄瓜送进口中,便听到此话,本是沉重的话题,可那酸得彻底的味道让他不禁皱了眉头,浑身一颤,“好酸!”

    崖儿愣了一回,又拿了碗水与他。看着他又喝了一大碗水,她哈哈大笑起来。墨逸放下碗,亦是爽朗一笑!

    “今儿不是请墨大哥来吃饭的,倒像是请你来受罪的。”

    “我平日也食酸辣,但不及你这太酸太辣。”

    “这些酸辣很重么?我往日也常做,相公每次都能吃三大碗呢。”崖儿笑着脱口而出,竟又是说到伤心处了。

    墨逸瞧见她收拢的笑容,安慰道:“五年时间,只一眨眼。”

    “从前有一个童子,对一棵小草一见倾心,从此浇水施肥,倍加呵护。他觉得这颗小草成人之际,便是他寻得此生归宿之时。可是,小草的旁边还有一棵大草,早在地底下,他们的根便已纠缠不清。他们相约,此生为草不为人,相伴永远至天老。童子没有等来小草变成人,不过他却发现总是来寻他玩的那个女子甚是可爱。”她一口气说了这个故事,便低了头,再次抬头时,她笑着说道:“墨大哥,你的恩情,我来生还你。”

    送走了墨逸,崖儿觉得,她得振作才行,她还得等着她家相公回来呢。

    但愿,五年时间,真的只一眨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