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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回 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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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闵宗海见李五端着碗,便问道:“夫人醒了么?”

    “是,方才夫人还问老爷呢。”

    闵宗海两步并作两步入了屋。李五欲关了门出去,便听到崖儿说:“李五,送了碗再过来一趟。”他应声去了。

    “你可好些了?”

    “嗯,好多了。”崖儿瞧他脸色亦是好了些,便安下心来,想起宋晚晴,她又有些没把握了,“相公。”

    “你说吧,我大概知晓,只是我想听你亲口证实。”闵宗海握着她的手,再也不想放开。天知道这几天,他是怎么过的。即便是宋晚晴有难,他亦是想先寻到她的,确定她平安无事。

    崖儿先是把李五的身份与宋晚晴现在身份说与他知晓。闵宗海感慨:“不想李五竟是太医之子,难怪他懂医术。”至于宋晚晴,他真是无法评论,亦是不想评论。

    “老爷、夫人。”李五敲了敲门,待得到应声后,他推门而入。

    崖儿道:“别站着,坐吧,我这儿没那么多规矩。”

    李五顺势坐在了桌边,离床一人之隔。

    “那天我在树下等银曼,忽然瞧见一女子,手里拿的竟是相公的外衣。我奇怪,便跟了上去。直至城外林子,我才发现了不妥,想回头时却被人打晕了。再次醒来,便是一个小屋。她们没有绑着我,却把门窗都封死了。时至半夜子时,才有人开门进来。”

    闵宗海问道:“此人是宋晚晴?”

    崖儿摇头,“是刘香韵。”

    闵宗海瞪大了眼眸,不可置信道:“香韵?”

    “是,引我去那林子的亦是她。”

    “她为何要如此做?”

    “她说。她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谁?”

    “宋晚晴。”

    “果真是她!”

    “我用了一些话激怒了刘香韵,趁她迷茫之际,跑了出来,隐在暗处,待她追了出去后,我便朝相反的方向跑。不想这一走。便是好久。久到我都以为我要死了。”

    闵宗海抓着她的手。紧了紧,一阵害怕席卷全身。崖儿感受到后,拍拍他的手。“我已无事了。”

    “刘香韵说了什么?”李五问道。

    “她说宋晚晴想要我死。”

    “她果真是想要当闵夫人!”李五看了看闵宗海,还是道了出来。

    闵宗海愧疚极了,皆因他而起。他猛地起身,“我去找她!”

    崖儿忙拉住他。“别急,先别去找她。”

    “为何?”

    “你找她。她必不认的。我们得想一个法子,叫她认罪才好。最好是叫她以后都断了念想,否则将永无宁日了。”

    “宋晚晴此次回来会不会还有其他目的?”李五说出心中疑虑。“她既是茹妃在沐府的探子,必是知晓一些秘密的。茹妃会轻易放她走么?”

    闵宗海与崖儿面面相觑,此事难道另有牵扯?

    “那如今如何是好?”闵宗海一拍腿,懊恼道。

    崖儿低头思量了会儿。斟酌道:“一般失踪一夜的女子,会怎样?”

    闵宗海想起那些失踪在外的女子。不是沦落风尘便是以死证清白。他浑身一颤,坚定道:“不!不论他人如何说,我都不会弃你!”

    崖儿拉着他,安慰道:“我知晓。只是,昨儿夜里我逃跑后,宋晚晴未派人寻我,必是料定了一事,那便是我会遭你遗弃。”

    “夫人是说,让宋晚晴以为老爷遗弃了夫人,令她戒心放低......夫人想如何处置她?”李五猜了崖儿的意思,亦是准的。

    崖儿看了一眼闵宗海,闵宗海会意,平静道:“我早已与她无瓜葛,崖儿照自个儿的意思去做吧。她如今已不值得同情了。”

    崖儿点头,若是他心有不忍,便不好办了。“我要沐侍郎与茹妃都知晓宋晚晴的下落。”

    闵宗海不解,“为何?”

    李五接话道:“宋晚晴必是惹了沐侍郎与茹妃当中的一人,否则不会藏身妓院。想必昌城中已有人在寻她。”

    “她不要命了么?去惹沐侍郎与茹妃?对了,茹妃不是沐侍郎的外甥女么?为何茹妃还在沐府放置探子?”闵宗海真是气极了,这个宋晚晴为何一定要去惹那些惹不起的人?

    “他们虽是甥舅,却是主子不同。沐侍郎别看是个浑人,吃喝嫖赌,无一不精,但却是圣上死忠之人。故而在侍郎一位上久居不下。圣上已立三皇子为太子,而茹妃自然是要替大皇子谋划的。如此一来,他们便分庭而治了。”

    “嗯,在不知她到底惹了谁的情况下,我们只能引两方的人都去寻她。这亦是给她一次机会,是死是活便看哪方先寻到她了。”崖儿太清楚夺嫡的可怕了,一定要与宋晚晴划清界线,不论她是死是活!

    她看着眼前的李五,他似乎一下子俊郎起来,周身散发着一股贵气。她出声问道:“你既离了沐府,为何还是为奴?”

    李五顿时有些尴尬了,神情变化莫测,他端起茶杯,不想喝急了,呛了嗓子,又咳嗽起来。此时,崖儿想收回方才对他的评价,这人都不能夸的,连背地里夸都不行!

    瞧见闵宗海亦是等着他的答案,李五一咬牙,说道:“我在沐府查到丽贵妃之事八成是茹妃所为,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无法替李家申冤。我本想不查到证据便不出府的,只是,只是音儿求了沐夫人,要嫁于我......”

    “好事啊。”崖儿知不妥,可就是想刺激下他。

    “我,我从不近女色的。”

    “啊?为何?你年纪也不小了,为何不成家?你李家不是只剩你一人了么?你自然要将香火延续下去。”闵宗海非常不解,居然有人不近女色。

    崖儿突然大笑起来,笑了一会儿。又抚着肚子,一脸痛苦。闵宗海急道:“你笑什么?你身上有伤还如此大笑,伤了哪里没有?”责备完又喊李五去瞧瞧。

    李五忙过去帮她把脉,崖儿慢慢不笑了,看着李五,“你不会是断袖吧?”

    李五手一抖,回到桌边。恼怒道:“男子汉大丈夫。岂有龙阳之癖?”

    闵宗海这才反应过来,崖儿笑什么。不过,如此之话。也是她能说的?他瞪着她,以示不满。崖儿讨好一笑,“好了,我以后都不说了。”又问李五道:“那你为何不近女色?”

    “我。我只是觉得......女子有些......”

    “有些什么?快说啊!”崖儿都急死了,什么原因如此难以开口?

    “不干净。”说完。李五又猛地灌了几口茶。

    好半天,崖儿才猜测道:“你有洁癖?”

    “什么是洁癖?”闵宗海亦是不明白女子有什么不干净的?洗了不就干净么?他还进一步猜测那音儿是不是从不洗澡的。

    崖儿组织了下语言,才道:“就是看见一物品,虽然知晓它是干净的。但心里总是过不去,总觉得它还是脏的。”

    “可是平时见你做活,也没觉得啊?”这次闵宗海问的李五。

    “我每次做活都带了手套。而且做完之后都会净手三次。”李五心里亦是五味陈杂。若说他以往从不近女色,但面对崖儿时。却从未有过远离的想法。即便是那次他陪同崖儿去买面粉,因突然窜出来的狗,崖儿受惊倒在他怀里,他都未有什么反应,反而想要与她多呆会儿才好。

    “那有法子治么?”崖儿觉得中医博大精深,指不定有办法呢。

    李五摇头,“父亲亦是想了许多办法,都未见效。不过,我已习惯这种生活,治不治也无妨了。”治好了,若不是她,亦是无味的,还不若不治,如此便可以此理由守在她身边。

    第二日,宋晚晴还在等着闵宗海来找她,带她离开。嫣红在后门的垃圾蒌里捡了一个布包,又迅速回了屋里,拿出里头的纸,打开看完便烧了。她来到宋晚晴房间。

    “姑娘,若京城不来信,我们该如何?”

    “不会,她必会派人来的。我若没点防身的东西,怎敢惹沐侍郎那浑蛋?”

    “姑娘有茹妃的把柄?”

    宋晚晴突然斜她一眼,“今儿话多了。”

    嫣红忙低头,“姑娘恕罪。”嫣红退下后,面露不削之色。

    方过午时,闵宗海果然是来了,宋晚晴欣喜不已。她带他去了她的房间。

    “海哥,这是你最爱喝的青竹。”她倒了一杯茶与他,温柔至极。

    闵宗海接过,抿了一口,“难为你还记得。”

    “海哥,你的事,晚晴从未忘记。”

    “你为何会沦落在此?”

    “沐侍郎准我归乡,可夫人瞧不过,定是她在沐侍郎跟前说了什么,才令他将我卖到妓院。”说完,她呜呜地哭了起来,好不可怜。她实在想不通,她明明告知沐侍郎她是茹妃的人,要回茹妃身边。他是如何知晓她回昌城了?而且如此之快!那次还差点被他捉住。

    闵宗海一拍桌子,气愤道:“岂有此理!竟如此欺辱人!”发泄完后,又温柔地对她说道:“晚晴放心,我定会救你出去的。”

    宋晚晴感动不已,点头道:“我信你。”她想起崖儿,又忐忑地问道:“海哥,嫂子她......”

    提起崖儿,闵宗海立马不削地哼了一声,“别提她,我已休了!”

    宋晚晴低着头,得意一笑,再抬头时亦是惊讶不已,“休了?为何?”

    “她之前与墨逸纠缠不清,一再保证不与他来往了。不想,昨儿回来后,睡梦中竟一直喊他的名字!还在衣柜里藏着他们来往信件!如此不忠之人,岂能再留?”本来末了,他想再骂句“贱人”应该比较妥当,可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宋晚晴不想还有这一段,真真是天助她也!她想笑,却不能,憋得有脸红了。

    “若不是这次有人将她掳走,我指不定一辈子被蒙在鼓里。”他眼角偷看了她一眼,继续道:“若让我知晓是谁,定好生谢他!”

    宋晚晴眼睛一亮,若是能让他感激她,岂不更妙?她心痒难耐,思量了一刻后,终是说了出来,“其实,我知晓是何人掳走她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