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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第十一话.桃源杂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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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章百丈高崖

    这条峡谷异常幽深,水系复杂,即便是聪慧灵敏谙熟水性的随琰公子,也足足游了半个时辰才到他们这里。

    这几天在桃源深处流浪,野炊,漂流,露营,再时不时打个野炮,楚晗他们一行人皆衣不蔽体,已经习惯了。这会儿突然来个外人,在外人眼里,他们四个简直像林子里走出一窝大脚野人。

    沈公子还自己弄了一条兜裆布,遮住羞处。

    左使公子见着他们这样,表情却并不诧异,只是会心一笑,与衣着极其“朴素”的三殿下交谈时十分淡定。

    那时在烈焰池之上,神都凤军与澹台野战军捉对厮杀,迅速就跑没影儿了,只剩下白山的水军。禺疆大人无论如何不会抛下他家三殿下不管,因此循着洪水的流向,紧跟着追来了。

    原来,这么些日子里,他们四人在深谷河道下面玩儿着野外生存漂流,左使大人的队伍追着三殿下强大的龙息而来,一路沿着峡谷的走向急行军。大部队恰恰就在他们头顶,百丈悬崖之上!

    左使大人行军十分谨慎,既要守护房千岁与楚公子的周全,又善解人意地不敢惊扰好事。房千岁一行人清晨泛舟而行,左使军团也跟着开拔,悄悄跟踪;他们几人晚上歇了,水军也偃旗息鼓,就地安营扎寨……

    楚晗这时心里一动,觉着不对劲:“随琰公子,你早就知道我们几人在这下面?”

    随琰微笑着点头:“是。”

    楚晗:“你瞅见我们了?你下来过?”

    随琰又是一笑:“嗯……我父亲也是不放心,一定要确保公子您的平安,我每晚都下来看一看。”

    楚晗:“……”

    随琰公子的笑容十分特别,在灵界水族中很少见,一笑知冷暖,眼底有温度。温柔贴心的笑意从眼角丝丝入扣地融入整张脸,最终恰到好处地收敛在嘴角。楚晗过来这边见美男见太多了,天涯处处都是芳草。左使家这位公子实在算不上长得多么惊世绝艳,却别有一番打动人心之处。

    也亏得楚少爷不是个花心情种。不然,若选个美妾纳入房中,他一定将这伶俐贴心的暖男打包拎走。

    随琰附耳问房千岁:“要不要我唤螣姑娘来,先为殿下盥洗梳妆再上去?”

    左使公子说得含蓄,这是考虑主人家实在衣冠不整,仪态全无,头发都烧没了,这样儿不好意思见那么多人啊。

    那俩人嘴唇蠕动着交谈,楚晗都能听见。

    楚少爷特大方地说:“对啊!快找螣儿来替你接上头发,发型弄一弄,鳞也补一补,以前螣儿给你打扮得多好看。”

    随琰:“……”

    房千岁就知道楚晗是假大方,其实酸着呢。但楚公子不是一哭二闹的炸毛撒泼性格,凡事专门喜欢在心里翻来覆去纠结,时不时勾兑一壶小醋。房千岁其实更怕后者,生怕娘娘哪天真的抑郁了。他淡定地咳了一声:“不用螣儿了。不要耽搁,我们上去!”

    楚晗心里满意,嘴角露笑。

    房千岁洒脱地一摆头,用眼神吩咐随琰:助我们几人上去吧。

    随琰仰天吹了十数声蛇哨。蛇哨悠长,音调尖锐而险峻,穿透百丈云层,不出半刻就唤来数不清的年轻灵蛇,一条搭着一条,从崖上窸窸窣窣地垂下。

    这块悬崖比幻情谷深邃得多,爬上去不太容易。

    他们既然上去,就不是只上去两个人。后面还有沈公子与凤大人呢。

    随琰与指挥使贯有嫌隙,侧身而立,不愿与凤飞鸾对视,默然不语。

    凤飞鸾昂着下巴瞟向远方。

    房千岁一摆头,吩咐道:“先上去再说,给他也搭个‘梯子’。”

    随琰还没应声,凤飞鸾傲气地说:“不必了,我自己能上去。”

    沈承鹤眼巴巴地:“那、那我呢?”

    楚晗:“凤大人,我们一起走。”

    没有化妆素面朝天的凤大人,垂眼一哼:“以为本宫真是落草的凤凰,就飞不上去了么还用你们相帮?”

    楚晗笑道:“朋友之间不斗意气。下回倘若指挥使大人愿意助我,我一定不拒绝你好意。”

    凤飞鸾:“……给我一条长绢。”

    ……

    桃源曲江一路向着神州大陆的东南方向奔去,在某一段再次进入地下暗河。他们倘若不想四人再次屏气投入暗河水底,就只能从高崖这里出去。

    于是,他们这四个衣衫凌乱的大脚野人,这天正午时分,从崖底慢慢地爬了上去,爬出深邃的地裂峡谷,重见天日。

    从中午爬到日头西斜,晚霞染红山谷河道。

    房千岁几乎赤/身裸/体,只缠围腰,攀在悬崖一侧,在夕阳下化作一丛漂亮的剪影,手臂肌肉在霞光中轻颤。

    房千岁爬几步,就低头看看下面的人。

    房千岁很体贴地问:“成吗?我背你?”

    楚晗轻松一抖肩膀:“小看我?”

    房千岁:“前面还远着。”

    楚晗:“你不知道我以前在清华还是登山社的吗?我玩儿了四年攀岩。”

    房千岁轻笑:“我知道。”

    楚晗:“……你什么都知道?”

    房千岁笑而不语。

    小千岁确实都知道。自从楚小少爷七八岁开始,楚晗就在明,房三爷在暗,默默地盯着他,等这个漂亮又洋气的男孩有一天长大了再下手……

    灵蛇铺就一道上崖的“天梯”。许多小蛇再挂下来兜住楚晗的腰,牢牢地托起他,给他安了一道活的“保险绳”。

    楚晗一仰头就能瞅见某人,要紧处全部看个清楚,一览无余。

    这姿势与角度甚妙。

    房千岁也不在乎谁在看他,潇洒自恋得很。

    楚晗紧倒两步赶上,轻轻捉住对方一只脚踝,然后纵身而上!房千岁回头看他。楚晗恰好跃上对方的臀部,从后面以一个十分暧昧的姿势,以身相合。

    夕阳的剪影里,两人几乎裸/身在崖上贴合,一前一后颤动……

    楚晗狠狠揉了一下某人屁股——那里最敏感。

    房千岁轻轻抖了一下,躲开他手,笑着凝视:你要干嘛,你想在这儿□□?

    楚晗冷笑一声压上去,一只手从下面兜过去,毫不客气捏住某人的蛋,威胁道:“你又蒙我。”

    房千岁挑眉:“我蒙你什么?”

    楚晗质问:“随琰昨夜来过?”

    房千岁:“啊?”

    楚晗:“你别告诉我你闻不出你的属下左使家的宝贝公子身上的味道。”

    房千岁无辜地瞪着他:关本王什么事?

    楚晗气不打一处来:“还装傻充愣?他就离咱俩不远吧,没准儿还跟你使个眼色、打个暗号什么的?”

    房千岁这时咧嘴一乐,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随琰公子当时从浅滩水底露出一颗头,还恭恭敬敬地对他作揖行礼,只是楚晗没有看到。

    楚晗气得:“没羞的妖孽……人家都瞧见了!!”

    昨晚你对我这样那样地不停欺负、摆弄……

    你还在我身上套了那个摘不下来的乳/环……

    房千岁甩着头发迎风大笑,笑得嚣张快意。

    楚晗认为,这是姓房的混蛋自从“龙腥草事件“之后,做的第二件大坏事。顽劣不堪,恬不知耻。

    楚晗像把玩一对文玩核桃似的,捏住某人两颗蛋来回揉搓,狠狠□□一番,揉到小千岁低声跟他求饶了,说“蛋疼”了,这才消一口恶气,暂时放过这只妖精。两人继续一路爬上去了。

    他们一路都爬在前面,比较轻松。凤大人因为还要背着个沈公子,远远地被抛在后面,身影在悬崖一侧化作渺小的一点。

    凤飞鸾是咬牙也不肯让随琰公子襄助的,于是就一条长绢裹身,拖着沈承鹤,自己慢慢徒手攀岩。

    沈公子自己挺争气的,身高腿长一直努力往上爬了,然而毕竟凡人之躯,体力有限,中间歇歇停停,也几乎精疲力竭,挥汗如雨。

    崖上有一些天然的横向沟壑,可以遮风避雨,或者也可以被古人用作悬棺之所。二人沿途就钻进那些凹陷处,权作歇脚之所,也累坏了。

    “宝贝儿……”沈承鹤拉过凤大人渗出血迹的残破的手,心疼。这美男平时多金贵臭美的一个人。

    凤飞鸾抽回手:“擦破皮而已,大惊小怪。”

    沈承鹤叹口气:“你啊,就这臭脾气,你多会儿能改改?”

    凤飞鸾脸色一变:“我怎样了?!”

    “咳!”沈承鹤一摆手,难得收敛了吊儿郎当,很正经地说:“我懂,你是要强惯了,不会对任何人服软,尤其对那个姓房的!但是从今往后,你可以悄悄地、不让别人知道地,在我面前软一软。我又不是外人了。成吗?”

    凤飞鸾:“……嗯。”

    沈承鹤:“还有,楚晗跟我,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我俩可铁了!所以你也甭跟姓房的一群虾兵蟹将斗啦。以后你跟小白龙都成了妯娌了你们俩还……”

    “连襟。”凤大人忍无可忍地打断,随后一愣,这是承认自己与三太子成一家人了么?荒唐。

    沈公子也不计较:“随你随你。”

    凤飞鸾不悦:“你这样惧怕楚公子?”

    沈承鹤无奈一笑:“哎呦,老子怕他干什么,我们家晗晗脾气最好了,特乖,特懂事儿。老子的爸爸怕他爸爸!楚晗他爸可精了、脾气可大了!……嗳说了你也不懂,以后你见着就知道了……”

    凤飞鸾不屑:“哼。”

    沈承鹤义正言辞地又说:“我带你到了那边,人间啊可比你这个灵界乱多了。你这里只区分美男和各种有蹄子有尾巴的小妖怪,我们那边,社会成分复杂,人间百态嘛,好人恶人奸人怂人什么样人都有。你千万别事事逞强出头得,别让坏蛋欺负着了。”

    沈公子说着一乐,摸摸凤美人的脸,笑:“放心,老子罩着你!”

    凤飞鸾垂下的浓密睫毛后面,隐隐闪烁动容神色。这人突然笑问:“承鹤,令尊令堂可也愿意把你许配给我?”

    “啊……”沈承鹤喷了一口口水:“这事吧,咱俩私底下怎么样来,都随你,在我爸我妈跟前,你好歹给老子长长脸啊!”

    “成。”凤飞鸾笑意更深:“私底下怎样来,都随我?”

    沈承鹤:“……”

    凤大人眼珠漆黑,瞳仁里有两团火,额头后心还残留疲倦的汗水,纵身压上沈公子。

    沈承鹤:“卧槽悬崖峭壁上!”

    凤大人蓦然动情,轻言细语:“我想要你。”

    沈承鹤哭笑不得:“就这小窝窝里,都盛不下咱俩!待会儿再滚下去了,好不容易爬这么高了!”

    凤大人压住他,喘息道:“不怕,本宫不会让你滚下去……我们做。”

    沈承鹤指指上面的方向:“咱俩先上去找个舒服地方。”

    “不要。”凤飞鸾那时眼底突然一抖,喉咙微微哽咽:“我们再做一次,就在这里。”

    ……

    两人就真的大着胆子,在悬崖上一处浅显的岩洞里,就地宽衣解带颠鸾倒凤。四下无人窥视,唯有天知地知。软风在耳畔呢喃,鸟语虫鸣。

    沈承鹤一翻身压上美男,耍赖似的摇晃几下:“说好了一人一趟的,宝贝儿,这回该你伺候爷们儿一趟了吧!”

    凤飞鸾一愣,竟然也没反抗,笑了一下,顺势向后仰去:“好,你来做。”

    沈承鹤没想到这样容易就得手了。指挥使大人眼底流露涟漪水光,长发披散,姿容更添妩媚,就任由着他脱去亵裤,露出细腻雪白的身体。

    岩壁内空间狭窄局促,可惜了沈公子一贯的马上雄姿,他都不敢有大的动作,稍微浪起来后脑勺就磕到上面,只能细微地动作,一点一点搅动、撕磨。每一回缓缓地抽出,再猛一挺进,擦过那一点。凤大人按捺不住叫出声音,口含一缕发丝,面带夕阳红霞……

    八十年前,灵界西北阴山脚下的火池中,生出一名眉目清秀的男孩,身着锦衣红袍。诞生时恰逢一只灵鸟凤凰飞过火焰堆,吐了一口清晨的香草露水,滴在男孩眉心。一代一代锦衣鬼卫皆托生于阴山灵火渊,唯独这男孩得了凤鸟的灵力,其他人都没有。

    男孩天生聪慧,骨骼精致仪态高贵,少年时既武功冠于神都,十八岁被赐予凤头金杖,做了指挥使,代天巡牧。这一任就是百年,只是从来也没人问过,这个人内心真正所想所愿,想要归于何处。

    人生不过匆匆百年,白驹过隙,命如蝼蚁。下一世或许擦肩而过,对面而不识;这一世既然隔界相遇,怎么能够放手?

    ……

    灵蛇天梯之上,百丈高崖之巅,一丛金光从云端缓缓绽开,射出千万道耀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