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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真假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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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兰云溪此时若是要回大尧其实名不正言不顺,因为大尧此时还是东陵的属国,容国公身死的消息已经传回大尧,大尧内部估计正是水深火热,争权夺利的时候,正如一盘散沙,自己的身份虽然已昭告天下,但是如今就这么个光杆司令要回去,恐怕是难上加难,毕竟这是一国朝堂,不是儿戏。

    而公孙锦带回来的这个人刚好给了她一点希望,就算容国公的部下给不了她什么实质性的帮助,至少也应该熟悉大尧朝堂内部的事,应该可以给她提供好多有用的消息。

    因为是容国公的旧部,所以她和容钰一起去见了那人,落日族长特意安排了宴席,招待来人。

    据公孙锦说,那人叫孙子越,是容国公最得力的部下,基本上容国公知道的事孙子越都知道。

    纳兰云溪和容钰二人到了的时候,公孙锦和公孙婉儿还有公孙族长已经入席,正在和那人说话。

    落日族因为只是一个部族,虽然属于大尧的地界,却不归大尧管,族中事物都是独立处理的,所以族中的一些规矩也与大尧和大陆上的其他国家不大相同,主要的特点便是落日族不像其他国家一般民风保守,比较开放,所以族中但凡有什么重大决议或者决策参与公孙婉儿都会参加,女性的地位也相对来说比较高。

    “钰儿,云溪,你们来了?”公孙族长见了二人笑着招呼了一句,便让他们也入席。

    只见席间一名男子一身月白长袍,大约三十多岁的年纪,眉目俊朗,英气威武,他见了容钰和纳兰云溪之后一脸严肃的从席位上站起来,然后走到二人面前恭恭敬敬的跪了下去。

    “臣参见公主,国师。”

    “孙将军快快请起。”纳兰云溪抬了抬手说道。

    因为孙子越统领着大尧京城内的城防军,所以纳兰云溪为表示恭敬称呼他为将军。

    “多谢公主。”孙子越站了起来,却一时站着没动。

    “孙将军不必客气,快坐吧。”纳兰云溪一边招呼他重新入座,一边派人去叫秋白。

    秋蕊和秋瓷跟着唐少卿回到北齐之后,他便一直跟着纳兰云溪了,在到达落日族的第二日,他便跟何嬷嬷二人偷偷的潜回大尧去联络当年的秋家军去了。

    当年容国公带着军队投降,秋家军也在此列,容国公驻守大尧之后,景宣帝本来命他将大尧的军队全部打散分散编制在东陵派来的军队中,容国公照他的话做了,却将秋家军偷偷的保留了下来,这些年秋家军一直不听他的命令调度,甚至几次派人暗杀容国公,却都被他暗中将这些事压下去了。

    秋家军不听调度,楚秋歌几次想要将秋家军分散都被容国公拦了下来,说这样的军队不能强行镇压,恐怕将他们逼得反抗大尧,与朝廷作对,说要采取怀柔政策,慢慢收服,只是这些年来也没什么成效,这次秋白回归大尧,他是秋家长子,去接收秋家军也是名正言顺。

    果然,两日后他便回来了,说已经和秋寒的副将于舜之联络上了,他们得知他带着公主回归大尧,都很欣喜,当得知容国公当年投敌叛国的真相时,也各个感叹了一番,没想到投敌只是当年他和秋寒将军定下的计策而已,怪不得这些年容国公虽然表面上屡次说要将秋家军解散,分散到哥哥军队里,却一直没有动静,原来一直是他在暗中保护秋家军,这才得以幸存。

    当秋白将扶持纳兰云溪复国的消息告诉他们时,他们欣然同意,表示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虽然大尧数十年间无战事,但他们的操练从未停止过,一直在等待大尧复国的时刻,从未放弃过。

    秋白将秋家军的情形回来说给纳兰云溪听的时候,这是她没想到的,她这个穿越而来的人的确是低估了他们的忠心和从一而终的品格,或者说这是数千年流传下来的礼教制度,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而她如今走到了这一步,便只剩复国这一条路了,再没有其他的选择了,秋白的归来和今日孙子越的到来让她最后一点摇摆不定的心思终于确定下来,从此坚定不移。

    事情到了如今,这已经不是她一个人的事了,老皇帝虽然死了,但是听说燕翎在东陵已经向皇帝提交了一本奏折,奏折中详细列了制裁大尧的几个方案,所以她如今唯一的出路便是匡复大尧了。

    纳兰云溪和容钰入席之后,不多时秋白也匆匆来了,孙子越又站起来和他见礼寒暄了一回,几人才入席攀谈了起来。

    “公主,臣代表大尧欢迎公主回归,臣今日便是来接公主回去的。”

    孙子越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的说道。

    “孙将军,国公已经在东陵去世,如今大尧还是东陵的属国,我这般回去,恐怕名不正言不顺,而且,大尧京城一定也有部分小效忠东陵的人,我就这么回去,恐怕他们会极力反对。”

    纳兰云溪凝了凝眉,然后将自己担心的事说了出来。

    “公主不必忧心,如今既然有秋家军的支持,还有朝中多数人都是大尧旧臣,只要我们发动宫变,将所有东陵的官员和军队控制住,再将公主归国,重新振兴大尧的事对外宣布,复国不是什么大问题,关键是……”

    孙子越说道这里停了下来,有些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关键是什么?孙将军只说吧。”

    纳兰云溪见他面现为难,忍不住追问道。

    “就怕东陵本土得知消息后再次率兵来犯,围困大尧。”

    “所以,我们在复国之后,要立即加强练兵,整合军队,以防止东陵再次攻打大尧。”

    秋白听了二人的话后思索着说道。

    “嗯,也好,那这件事就先这么定下来,孙将军,接下来你将大尧的风土人情,国力与兵力,如今朝堂的现状,有什么举足轻重的人物,都详细的说一遍吧,这样也有助于我了解大尧,从而对大尧做出正确的决策。”

    纳兰云溪听了秋白的话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想要复国绝不是凭着三言两语便能做成的事,肯定要走到兵戎相见的那一天,只是,这一次,无论如何,她只能胜不能败,不能让大尧像十年前那样再被亡一次国。

    孙子越听了纳兰云溪的话之后点了点头,然后便开始讲述大尧现状。

    大尧内政在楚秋歌和东陵派来的一些大臣的干预下,的确如一盘散沙,朝中党派纷争厉害,基本上分为大尧旧臣党、容国公党、东陵官员自成一党,几个派别十年来虽然明面上都遵循容国公的统治,但私底下一直争权夺势,妄图壮大自己的势力,但也因为这样三足鼎立的局面,使各党派虽然纷争了多年,却基本上势均力敌,没有哪一党更强些,也没有哪一党更弱些。

    孙子越先将大尧当今朝堂的事说了一遍,然后又说起了经济。

    大尧在几国中本来是最富庶的国家,当年被灭国之后,三国联军虽然最终没有屠城,却将皇宫和国库洗劫一空,容国公接手之后,励精图治,这些年休养生息,一直在恢复大尧的国力,虽然也不差了,但是比起当年的繁荣富庶还是有差别的。

    如今大尧京城最富庶的当属顾家和苏家,顾家几乎垄断了大尧京城米粮绸缎的所有生意,而苏家专注采矿和皇家供应,这两个家族加起来的财富恐怕也抵得上整个大尧了,不过苏家是国公的亲戚,而顾家的掌舵人是一个女子,是顾臣希的妻子叫做兰婷芝。

    顾家的崛起也是近十年来的事,从一无所有到成为大尧京城首富只用了短短十年的时间,而且顾家的崛起也颇具有传奇色彩。

    兰婷芝本是大尧泸州大户人家的女儿,因家道中落父亲和哥哥又先后得了急症去世,家里只剩下一群老弱妇孺和孩子,无奈之下,她将家里的家产全部变卖,拿着变卖家产后的钱带着全家人到了大尧京城来投奔自小和她定亲的夫家苏家。

    和她定亲的是苏家二公子,苏家公子倒是没说什么,但是苏家的夫人却对兰家有所不满,几次三番想要退婚,但最后都被苏家的公子制止了,也因为双方是从小定下的亲事,兰婷芝也没什么过错所以最后只好接纳了她,但是苏夫人提出了一个条件,便是只能接纳兰婷芝一个人,她的家人他们家是不会管的,一个子儿也别想苏家给兰家。

    兰婷芝无奈之下只好在京城买了一处院子将家里人安顿下来,苏家公子也刚好到了适婚的年纪,所以便匆匆的和兰婷芝办了亲事。

    刚成亲之时,苏家公子对兰婷芝还算可以,但是有苏夫人把持着,她在苏家半点地位的都没有,苏家如防贼似的防着兰婷芝,生怕她偷偷的接济她的家人,第一年兰婷芝在苏家虽然委曲求全,但过得还算可以。

    但是到了第二年,兰婷芝还迟迟没有身孕,苏夫人便动了怒,她将苏公子和兰婷芝叫到自己房里,当着苏家其他妯娌和亲族的面说兰婷芝是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成亲一年,连个一男半女都没有,最后,请了行宫的太医来给兰婷芝瞧病,那太医却说她体质阴寒,不易受孕,恐怕以后怀孕的机会也很小。

    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一般,不仅让苏夫人气得跳脚,也让兰婷芝陷入了绝望中,她在夫家本来就没有任何地位,整日看人脸色过日子,这一下有可能终身不孕,这对她来说是个毁灭性的的打击。

    而从此之后,苏夫人便在一个月之内给苏公子连纳三房小妾,为了让二房尽快能有孩子,但是那三房小妾联合起来整日和顾婷芝斗气,渐渐的苏家二公子也因三房小妾各个貌美如花,而中日沉迷于三个小妾的房中,却将顾婷芝彻底的冷落。

    而顾婷芝的家人住在外面也只靠一间布店勉强糊口,顾婷芝连半点都接济不上她们,内外夹攻之下,她气怒攻心,便生了病。

    她病了之后,三个小妾更是整日轮流上门挑衅,苏家二公子和苏夫人半点都不管,任由她们闹得不像样子,就在顾婷芝病得奄奄一息的时候,三房小妾中的其中一房喜称自己有了身孕,这下算是为苏家二房怀上了庶长子。

    这一下苏夫人便坐不住了,在兰婷芝和苏二公子成亲一年半后,以她膝下无子大不孝的罪名将她休弃……

    孙子越坐在席间边想着兰婷芝的事迹边和纳兰云溪几人讲述着。

    “孙将军,你是说这兰婷芝是被休弃之后又改嫁都顾家,最后掌握了顾家的生意么?”

    纳兰云溪听到这里已经大致知道了事情的经过,看来这兰婷芝真的不是简单的人物,否则,不深究详细情形,只她在这古代被休弃然后又改嫁最后成为京城首富这一点,便不是寻常人能想到做到的。

    “正是,公主,公主且听微臣详细为您说清楚来龙去脉,你回京后必然是要和顾家打交道的,您提前知道一些,也有助于您和他们之间的来往。”

    孙子越点头应了一声,然后端起席间的茶喝了一口,又开始说兰婷芝的另一段事迹。

    孙家二公子看似软弱无能,实际上薄情寡义,妾室有了身孕,所以苏夫人提出休妻的事,他几乎连个反应都没有便点头答应了,兰婷芝接到苏家二公子的亲笔休书后万念俱灰,甚至要在苏家上吊,却被她的丫环救了下来。

    她离开的时候几乎是净身出户,除了自己的贴身衣物之外,苏家什么东西都没让她带走,连她当初嫁入苏家时候娘家拿给她的一百两银子的嫁妆苏家都没给她。

    她哭哭啼啼的回到家中,最后也不知怎么回事,第二日她竟然将苏家告到了衙门,可是,她没有身孕这事终究是犯了七出纸条,所以最后衙门也无能为力,只能将她的诉状驳回,再不予以受理。

    这件事当时传遍了京城,苏家还特意发了个通告表示和兰婷芝恩断义绝,此生老死不相往来。

    之后兰婷芝竟一改往日的软和性子,开始专心经营起自家那间布庄来,因为全家人的生存重担都压在了她的身上,她必须赚钱养活全家人。

    那间布庄在她的精心打理之下,生意竟一日日好起来,苏家见兰婷芝被休弃之后并没有上吊寻死,或者出家为尼,反而还大模大样的招摇过市,在市井间做起生意来了,还守着那间布庄能养活得了全家人了。

    毕竟,兰婷芝曾经做过苏家的媳妇,她抛头露面做起生意来之后,坊间便有些留言渐渐的传了起来,人们一开口议论或多或少的便会提起她曾是苏家的媳妇。

    这件事有一日传到了苏家夫人那儿,苏家夫人勃然大怒,本来她以为就兰婷芝那样的女子,被夫家休弃之后多半会一根绳子上吊或者跳河或者割腕,总之有一千种死法等着她,绝对再无颜苟活在世,可是没想到她被休弃之后居然还做起了生意,丝毫不顾忌她苏家的名声。

    所以,苏夫人便又想了个计策,兰婷芝的布庄紧挨着的一间废弃的铺子是苏家嫌弃地段不好弃之不用的,在她得知兰婷芝那布庄的位置之后,便将自家废弃的那间铺子也开了起来,而且也和兰婷芝一样卖起了布匹生意。

    自从苏家的布庄开了之后,便采取各种手段打压兰婷芝的布庄,起初她并不知道那布庄是苏家的,毕竟这么一个小小的布庄,苏家也只是随便的经营一下,就是为了专门打压兰婷芝的,并没打算长期经营。

    而兰婷芝布庄的生意也确实受到了很大的冲击,有一段时间,她和一家妇孺老小几乎连稀饭都喝不起,更加雪上加霜的是,有一天夜里,她的布庄和隔壁的布庄失了火,将铺子烧成一把灰烬,兰婷芝望着黑乎乎的铺子终于支持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可这还不算最惨的,就在她的布庄毁于一旦之后,衙门里突然来了官差,不由分说的便将她带走了,她家里只有哥哥生的一个孩子是男孩,才四岁,其余的都是女子,平日里她的母亲和奶奶便为人缝补洗衣赚些铜板补贴家用,她被休弃之后一度成了家里的顶梁柱,可这次连她都被衙门带走了,兰家的人问其缘由,官差却不肯说。

    到了衙门之后,公堂之上,兰婷芝才终于见到了告自己的人,原来是苏家夫人,苏夫人说是兰婷芝嫉妒自家的布庄比她的生意好,所以放火烧了苏家的铺子,没想到没控制好害人害己连自个儿的布庄也烧了,当时还有人指证是兰婷芝亲自放的火,衙门本来就畏惧苏家的势力,所以当堂便判兰婷芝被关押监禁一年。

    兰婷芝这时才知道,苏家休弃了她也仍不肯放过她,非要将她和她家里的一家老小逼上死路才肯罢休,顿时哭喊着说自己冤枉,可是衙门早就收了苏家的贿赂,哪里肯听她的分辨?不由分说便将她押入大牢,并要择日宣判。

    兰婷芝被押入大牢,可是她却知道自己若是不出去的话,那自己的家人迟早会被活活饿死,就在她以为天要绝她之时,衙门里有个姓顾的捕头给她送了水和食物还有干净的衣裳。

    她一见来人便觉得眼生,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个捕快,也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而那捕快在给她送了水和食物之后,就站在一边看着她,她虽然觉得一死百了也痛快,可是心中终究放不下家里的一大家子人,最后便吃了那食物。

    在她酒足饭饱之后,姓顾的捕头突然拔出佩刀将到架在兰婷芝的脖子上,兰婷芝顿时醒悟,以为他是给她最后好吃好喝一顿,来送她上路的,她此时早就心如死灰,便也一句话都没说闭上眼睛等死。

    可那姓顾的捕头并没有杀死她,而是对她说若是她肯嫁给他,他可以做上门女婿,以后可以替她养活兰家的人,再也不会被人欺负。

    这一逆转顿时惊呆了兰婷芝,她傻傻的愣了半晌之后,才眨了眨已经如一片死水的眼睛,问他是不是脑子有毛病,顾捕头说若是不信不妨先答应他,他立即就能将她放出去。

    兰婷芝此时哪里还有心思追究这顾捕头的目的,只要能让她活着出去,照顾家里人,她便心满意足了,又加上那顾捕头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不答应也得答应,所以当即便点了头。

    而她点了头之后,当天下午,她就被无罪释放,也不知道那顾捕头是什么来历,还真的说到做到了……

    孙子越将这段故事娓娓道来,席间众人都听得聚精会神,他口干舌燥的停下来喝茶,公孙婉儿便忍不住追问道:“那后来呢,后来如何了?那顾捕头真的入赘到兰婷芝家了?”

    孙子越点了点头,确认了她的问题。

    “哎呀,表嫂,这顾捕头好生霸道,又好生令人羡慕,居然不嫌弃那兰婷芝是个被人休弃的女子,还将刀架在她脖子上逼婚,真是……为什么那个人不是我呢?”

    公孙婉儿听得入了迷,想要孙子越尽快说下去,却又忍不住叽叽喳喳的牢骚起来,其实她心里一瞬间想到的却是为什么裴逸偏偏对她不咸不淡的,不像人家那样呢。

    想到自己这次离开东陵的时候事出突然,都没来得及和他告别,如今容钰和纳兰云溪反出东陵,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再见面的机会,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又暗自伤神。

    “婉儿,你若哪日得了我表哥的心,他一定比那姓顾的更加霸道,更加宠你,爱情尚未成功,丫头你就好好努力吧,总有苦尽甘来的一天。”

    纳兰云溪知道公孙婉儿意在指裴逸,忍不住也开口打趣了她一句,同时心中也同样觉得这姓顾的捕头果然有所担当,是个男子汉,想到这里她也不禁瞅了容钰一眼。

    “表嫂,你还不是一样,当初燕翎和你退婚,天下皆知,我表哥却不顾这些,毅然不顾你的意愿向皇上请旨将你赐婚给他,和这姓顾的有些异曲同工。”

    公孙婉儿见纳兰云溪瞅着容钰,突然就想到了当初容钰和纳兰云溪的事,简直传遍了天圣大陆,她又嘟起嘴吧忍不住羡慕的说道。

    容钰冷眼看了她一眼,撇过了头没说话,纳兰云溪却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了头,公孙锦也忍不住了,催促孙子越继续说兰婷芝的事。

    孙子越被他们这么一打趣也喘了口气,休息了一会儿,又说了起来。

    那顾捕头本名叫顾臣希,将兰婷芝放了之后,便只身一人去了她家,当即就向兰婷芝的母亲和奶奶提亲,起初兰婷芝的母亲和奶奶极力感谢顾臣希对兰婷芝的救命之恩,但听顾臣希向她提亲后却说什么都不同意。

    兰婷芝再怎么也是嫁过人的女子了,况且是被夫家休弃的,即使兰家因为生计所迫让她抛头露面的去赚钱,但也不能答应让她再嫁,顾臣希极力劝说无果的情况下,便大怒再次拔刀,对兰婷芝的奶奶和母亲说,他既然能救了她,那再杀了她也是轻而易举,倘若不肯答应他的提亲,立即便让兰婷芝血溅当场。

    这样的狂拽魔头兰婷芝的奶奶和母亲哪里还敢不答应,于是当即便齐齐点头,顾臣希在他们点头之后才收起了刀,之后便请了媒婆三媒六礼,明媒正娶,真的将兰婷芝娶了。

    而且当日成亲之时,他还特意骑着高头大马绕着大尧京城转了三圈,知道京城之人人尽皆知才堪堪而回,苏家得知这件事之后,苏夫人气得将自己屋子里的之前古董家具摔了一地,却也始终打听不出这顾臣希似乎何方神圣。

    顾臣希去了兰婷芝之后,果然信守承诺,成亲之后真的入赘兰家,当了上门女婿,他虽然只是个衙门的小捕头,但武艺高超,有他在,以后再也没人敢欺负兰家人。

    “那兰家又是怎么成为大尧京城首富的?”纳兰云溪忍不住打断他问道。

    “这件事说来话长,那顾臣希亦正亦邪,他的来历很神秘,没有家族亲人,只有他一个人,而且,他做事全凭着自己心情洗好,在和兰婷芝成亲之后,便不再让她出面做生意了,他将养家的担子全部接过来,真的开始养活兰家的一大家子人。”

    孙子越叹息了一声,然后又说起了顾臣希的发家史。

    他虽然只是衙门里的捕头,但他能抓犯人,能断案子,自从他来了之后衙门里断案每次遇到难事,他都能轻松解决,逃跑了十几年的江洋大盗他也全部一一抓了回来,府尹渐渐的离不开他,什么事都要和他商量商量,就差将自己的官位让给他了。

    而他在取得府尹的信任之后,便开始利用手中的职权大肆敛财,无论什么样的生意和敛财手段,只要能来钱,他就做,只是,有一点,他不会坑百姓,对收下的衙役也出手大方,所以他虽然公开利用手中职权以权谋私,中饱私囊,却从未出过事,从未有人告发过他,连府尹都一味的包庇他。

    他将养家的活儿从兰婷芝手中接过来之后,起初只是能解决他们的温饱,渐渐的买新衣裳,买首饰,买好吃的,给家里换大房子,然后在京城开了第一家铺子,之后用尽各种手段压榨同行,设计陷害下套,只要能想到的赚钱法子他差不多都试了一遍,从一家铺子开始到现在的几十家铺子,而且是以

    所以说,他完全是白手起家,无所不用其极的赚钱敛财,迅速在大尧崛起,只用了短短十年的时间,便一跃成为大尧最富贵的人家,连有着强硬后台的苏家都稍逊顾家一筹,顾臣希在变得富贵之后,却也并没有丢弃衙门的差事,到如今他还是衙门里的一个捕头,而顾家的掌舵人便顺气自然成了兰婷芝。

    顾臣希娶了兰婷芝之后,对她的宠爱简直上天入地,百依百顺,无所不迎,只要是兰婷芝说的话,让他办的事,他从没有一件违拗,若是涉及到兰婷芝家里人的事,哪怕徇私枉法,上天入地,他都会办得妥妥的,只让兰婷芝和家里人安心在家过日子,外面的事都他扛着。

    苏家这些年和顾家一直是死对头,尤其顾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成为了大尧首富,这让苏家半点都不甘心,两家动不动就掐起来了,但这十几年中,但凡苏家再去衙门告状,每次都会被顾臣希强横的打回去,衙门根本不接收。

    孙子越一口气将顾家的事说完,然后长吁了口气。

    纳兰云溪沉默了半晌才道:“你说他亦正亦邪,赚钱手段无所不用其极,那举个例子来听听。”

    “有一次,苏家特意从兰婷芝的老家接过来她的一个表哥,据说这表哥和兰婷芝在泸州的时候情投意合,无奈当初兰家是和苏家订了亲的,所以二人虽然有些朦胧的意思,却也不了了之。

    苏家雇了兰婷芝的表哥当店铺掌柜的,让他和兰婷芝对上,顾臣希不知从哪儿听说了他们表哥表妹的事,当即便让手下衙役给兰婷芝的表哥使了个绊子,将他抓进了牢里。

    那时候兰婷芝还不知道自己的表哥被苏家偷偷接过来,还给苏家当了掌柜,直到她表哥从牢里送了信给她,她才知道,当知道表哥被关进牢里后,兰婷芝顾念着亲戚的情分去求顾臣希让他帮忙救她表哥,顾臣希表面答应的好好的,回头便让衙役将表哥打了个半死,还让衙役私底下找了个莫须有的罪名诬陷他,将他打得奄奄一息之后,直接扔到了一条去泸州的船上,远远的送出大尧。”

    孙子越说完后想了想又继续道:“至于赚钱,无论什么钱他都敢赚,根本不顾什么道义和做生意的准则,诚信对他来说完全不起作用。”

    “这样一个人,若是将他收服的话,想必其他商家也会一呼百应了。”

    纳兰云溪听完之后又问道。

    “是啊,反正他在大尧行宫的关系那是上下通,无论上面下面都有人,国公都试图想要将他收归麾下,但他却说他不够资格,每次对国公都冷嘲热讽的,国公甚至想要治罪于他,但每次提到这件事,行宫的各位大臣无一不为他求情,真是奇怪,最后国公只好将此事作罢,由他去了。”

    孙子越边说边摇着头。

    “那他对兰婷芝的家人好么?”公孙婉儿这会儿才回过神来,立即将自己的问题问了出来。

    “好,那是真心的好,京城都流传兰家也不知道祖上积了什么德,能得到这么个上门女婿,真是千古难得,他的两个小姨子如今到了出嫁的年纪,都是他一手操持为其选定了夫家,半点都没让兰婷芝插手,只是,有一点,始终是个遗憾。”

    孙子越想了想他在坊间的名声然后又皱着眉回答道。

    “什么遗憾?”纳兰云溪纳闷的问道。

    “那兰婷芝果然如苏家所说,不能生育孩子,嫁给顾臣希这么多年,却也一直没得个一儿半女,膝下只有一个过继的女儿。”

    孙子越摇着头有些惋惜的说道。

    “那照你这么说,那顾家和苏家是死对头了?这些年一定斗得很激烈吧。”

    “是的,公主,顾家和苏家两家已经是水火不容,要不是苏家和国公是亲戚,估计顾臣希早就将他们家灭了。”

    孙子越如实回答道。

    “什么?苏家是容家的亲戚?哪个苏家?”纳兰云溪此时才反应过来,怪不得她一直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原来是这里觉得不对。

    “难道是苏玉落家?”她问完之后,瞬间反应过来,然后提高声音问道。

    “是的,公主,正是玉落小姐的娘家。”孙子越对纳兰云溪此时才想到是苏玉落苏家,心中暗怪她慢了半拍。

    “哼,什么狗屁苏家,想必是仗着苏玉落给国师配制解药,所以才敢这般嚣张吧,说起来,国师的蛊毒还是她苏家给楚秋歌的呢,如今,国师的腿已经彻底好了,这一次我一定要报了这个仇。”

    纳兰云溪冷哼一声,没想到苏家在大尧居然是富户,估计这些年傍着容国公赚了不少钱吧。

    “这……这又是怎么回事?”孙子越并不知道容钰当年中毒的真相,一脸茫然的问道。

    “这个,以后再说吧,今日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我必须要去会会那兰婷芝了,探探她的口风,毕竟,我若要回去,民间的支持也是很重要的。”

    纳兰云溪思索了片刻后作出了决定。

    “是的,公主,朝中大臣的事一切尽在微臣的掌握之中,国公离开大尧的时候便吩咐微臣了,说大尧总有一日会复国,让微臣将朝中的事处理好,只是这百姓之间,恐怕您先要去见见那兰婷芝夫妇。”

    “好,事不宜迟,那我们便明日一早启程去大尧,进城之后我先去见过兰婷芝,然后召集秋家军,我娘留给我的军队,还有夫君的龙庭卫,在城外集结,强势回归,到时候,说不得要大尧臣民们出来迎接,做做样子。”

    纳兰云溪终于做出了下一步的决定。

    “是,公主,微臣遵旨。”

    几人吃完宴席,便早早的休息了,第二日一早,纳兰云溪和容钰公孙锦公孙婉儿秋白孙子越等人便告别了落日族长,坐着马车浩浩荡荡的往大尧京城而来。

    刚到城门口,便见城门口人山人海,黑压压的都是人头,纳兰云溪和容钰坐在马车里,见此情形,不由得心中一动。

    而纳兰云溪此时的心情不免有些激动,有些感慨,又有些伤怀,她终于还是踏上了这片故土,曾经她以为她这一生永远都不会踏入这里了,却没想到最终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回到了大尧,看来,冥冥中自有定数,有时候,任何事都不以个人的意愿为转移的。

    “奇怪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人?难道大尧发生什么事了么?”

    纳兰云溪看了一眼身边坐着的容钰,小声的问道,他从昨天听了顾臣希的事迹后便隐隐有些不高兴,似乎有些异性相斥,她好笑的看着他,也不言语,由着她生闷气去。

    “公主回来了,公主回来了,我们大尧的公主回来了。”

    正在这时,一片欢呼声突然响了起来,有那么一刻,纳兰云溪还以为是在向她欢呼,却看到人群纷纷的从城外奔入城内,熙熙攘攘的人群穿过她的马车,径直往里面去了,并没有在她的马车前停留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