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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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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纣王题诗作罢,摆架回宫。

    商容气得发抖,道:“女娲乃人类之母,补天神圣,陛下怎敢因此淫心而亵渎神圣!”

    只是这些话,商容也不敢在帝辛面前骂,只能自己气一气自己,还得为纣王收拾烂摊子。

    商容吩咐家将去将女娲宫中纣王题诗用水洗去,就只能跟着纣王回宫,以免纣王又在路上做出什么事情来。

    家将听从商容吩咐,将女娲宫中的纣王题诗用清水洗刷,却不料无论无论怎么洗刷,字迹也清洗不掉。

    最后,宫墙上的墨迹越来越浓,从文字中流淌出来,躺出来的却不是墨色,而是血一样的猩红。

    女娲圣诞,在火云宫和三皇庆祝。

    天皇伏羲乃是女娲转劫的兄长,与女娲情分非比寻常。

    从火云宫回来,女娲端坐宫中,人间一灵就已经感应。

    女娲看到纣王题诗,立刻大怒,将身前的桌案瓜果全部推倒,怒道:“无道昏君,怎敢辱我!”

    世间之人,都是女娲所造,一代代繁衍下来的。

    女娲虽然久不出世,但是她的传说却一直遍布人间,人间香火,也一直鼎盛。

    人族能有今天,也是女娲看护所致。就好比母亲爱护自己的孩子,孩子爱戴自己的母亲。

    纣王,却因摄于颜色,对自己的“母亲”题下这等淫诗,气得女娲三尸神暴跳。

    瞧着商容的家将洗刷纣王题诗,女娲冷笑一声,整面宫墙都淌出血来。

    女娲宫中,女娲圣像中的灵被女娲收回,整座圣像忽然啪的一声碎了。

    女娲宫震动不休,宫中的人被吓得不轻,尖叫着跑到宫外。

    随后,就是女娲宫的倒塌声。

    成汤立国至今,无形中庇护成汤六百余年的女娲宫一朝倒塌,化作废墟。

    商容听到家将来报后,已经老泪纵横,连夜赶至王宫,面见帝辛,要求帝辛重修女娲宫,并下罪己诏,请求女娲宽恕。

    纣王被女娲的容颜所折服,听到商容将情况说明,又不禁大怒。

    就好像他的爱慕之心如同粪土,被女娲如此糟蹋,让贵为九五至尊的他脸上和心里都过不去。

    纣王怒道:“孤不过是夸赞女娲的容颜,她就这样对孤!女娲宫塌了就塌了,若是不塌,我也要推倒女娲宫!”

    商容都已经再哀嚎了,道:“陛下!陛下!”

    纣王甩了甩袖子,道:“你不就是担心成汤没有仙神庇护吗!明日孤就下令在朝歌修建玄鸟宫!要她女娲做甚!”

    商容还待再说,就被纣王着宫侍轰出宫门。

    商容看着宫门,整个人都呆住了。堂堂成汤丞相,三朝元老,此刻就如同被人逼疯一样,两眼无神,呆滞在王宫前。

    女娲在娲皇宫中端坐,面容冷峻,叹道:“自作孽,不可活。”

    娘娘伸手在虚空中拨弄,瞧见成汤气运未绝,尚有数十年气运,但纣王念头一动,要祭祀玄鸟,成汤气运就只剩下二十八年。

    这二十八年,还是靠纣王的两位太子,殷郊和殷洪支撑起来。

    女娲目光幽幽,又想起数年前道祖于紫霄宫中定封神,下定决心,叫彩云童子将宝库中一个金葫芦取来。

    女娲把金葫芦揭开葫芦,从葫芦里飞出一杆小幡,称作招妖幡。

    当年帝俊的妖庭覆灭,帝俊的心腹军师青丘老人将招妖幡献给女娲,求来女娲庇护,保得一命。

    女娲瞧了瞧招妖幡上众妖名讳,闭目暗自演算天机,招来了轩辕坟中三个小妖。

    称作九尾狐狸精、玉石琵琶精、九头稚鸡精。

    女娲娘娘道:“你们去败坏成汤天下,事成之后,我使尔等亦成正果。”

    待三妖远去,女娲看着娲皇天中欢笑的童子和自己无数年来在时间长河里度化的人,安居乐业,喜乐常安,脸色就不禁柔和下来。

    圣人并非只一心参悟天道,什么都不干。这样做,圣人也会很快老去。

    圣人在时间长河里经历着许多不同的事情,来长河的分支里帮助迷失正道的人重新找回正道。

    随着因由,随着缘分,随着果报,显化出不同的外相,或男或女、或老或少,成为“贵人”一样的存在,在某个人、某些人、某个种族、某个时代里发挥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被圣人帮助过的人并不会知道自己被帮助过,就像圣人从来不存在一样。但无数时空里,遍布着圣人的足迹。

    某个世界的轨迹是破灭,也许圣人就是通过轻轻拨弄人心的办法,使世界的轨迹改变,免于消亡。

    女娲无数岁月,经历无数世界、无数劫难,最终使娲皇天中生活着许多与她因缘相系的人。这些人,都是女娲的骄傲。如同三清、西方二圣、镇元子一样的骄傲。

    女娲收回目光,微微一笑,道:“生死幻灭,皆有其数。”

    女娲动人的面容在娲皇宫的炉烟里渐渐虚幻开来,圣人,又进去无穷无尽的时空中去了。

    春雨如酒柳如烟,细草微风,酒舍老集。

    伯邑考踩着木屐,踩在西岐集市里的石板上,屐齿踩在青石上的声音悦耳欢快,如同伯邑考身后子归先生的心情。

    子归先生和伯邑考打着伞在西岐古老的集市里闲逛,小雨,集市里如同往常一样热闹。

    每当和伯邑考独处,子归先生就会莫名的显得容光焕发。

    伯邑考的风姿过人,一路上有无数人悄然观望,却没有人上前搭话。西岐之地,不认识贤侯的有,不认识大公子伯邑考的却没有。

    大公子喜欢在西岐各地行走,并不扰民,只是默默观察民风,问问物价,了解了解民间疾苦。

    没人会去打扰大公子,但是如果实在有困难,大公子也不会置之不理。但是这样的天人之姿,只要站在他面前,都会觉得自惭形秽。

    大公子有一种震慑人心的力量,堪比传说中能辨忠奸的神兽,不管和他说什么,他总能敏锐的看到真相。

    这是天赋。

    也是西岐百姓的福泽。

    伯邑考的余光瞥到子归先生看着自己怔怔出神,笑了一笑,放慢脚步,问他:“先生,这几年真的不算太平啊。”

    子归先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疑问,因此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伯邑考。

    伯邑考指了指天空,道:“我经常能听到雷声。哪怕是晴空万里,或者是月朗星稀,都会有雷声响起,好像冥冥中的警示。”

    子归先生并不能看穿伯邑考的想法,也就无从揣测伯邑考到底已经知道了多少仙神之事,或者说,又知道了多少东西。

    子归先生道:“大公子说的不错,确实大不平静了。这种无声处的惊雷,凡人是听不到的,但是仙神却能听到。这是大劫开始的征兆。”

    说到这里,子归先生看了伯邑考一眼。

    “上古有雷泽大神,掌控天下雷电,这位雷泽大神除了灭度妖邪,也对天地间的气数变换非常敏锐。因此天地间劫数蔓延的时候,他就会以这种无声之雷警示世人。”

    “啊,这样啊。”伯邑考抬起头,移开手上的伞,看了看天空。

    “除了普通人,灵感强大,或者气运强大的人也能感应到雷声,不过一般人只会以为是错觉。”子归先生走上前一步,把自己的伞遮到伯邑考头顶。

    伯邑考用一种很奇异的眼神看着子归先生,但目光闪动间,又将情绪隐藏。

    伯邑考说:“先生,二弟今年也老大不小了,母亲在给二弟操持着要往他房里填几个侍姬。”

    子归先生瞬间明白了伯邑考话里的深意,他紧了紧手,抓着伞的手指骨节分明。

    子归先生有些勉强的说:“大公子乃是先天纯阳之身,若是一直保持童身,更有助于修行……”

    “哦。”伯邑考的眼睛一刻不离的看着子归先生,眼前的男人高大俊朗,剑眉星目,站在那里就足够摄人心魄,而现在,却手足无措的像个孩子,显得笨拙不堪。

    伯邑考的眼神的穿透性太强,子归先生的声音渐低,然后就说不出话来。

    伯邑考就如同子归先生说的那样,生来神通,而这神通,就在他的感应上。

    他的眼睛,能看穿一切,他的耳朵,能听到幽深,他闭上眼睛,也可以明辨善恶是非,他张开双臂,就可以拥抱天地大道。

    这种玄而又玄的感觉,无法用语言表述。

    然而就在七年前他做过一场青莲里住着仙人的梦后,他的梦里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光怪陆离。

    那朵青莲不曾再次出现,但是他却梦到了自己作为另一个人的一生。

    他的感觉告诉他,这是他的前世,他没有怀疑他的感觉。

    梦里的时间依旧往古老的岁月的倒退,一世又一世出现在他的梦里。

    有时候是人,有时候是妖,有时候是山中奔走的一只小兽,有时候是枝头飞舞的一只蝴蝶。

    他每回想起一世,他的感应就加深一层,他的青莲仙种就越圆满。

    有时候一场梦境能做一年,有时候能做一天。

    就是昨日,他也依然做着梦。

    这些梦,他都没有告诉子归先生。

    因为他发现不管那一世,他都能在身边发现另一个人的身影,默默守护着自己,让自己圆满的老去,圆满的轮回。

    有时候他们相爱,有时候他们只是普通朋友,有时候甚至他们都未必有多相熟。

    那个人,就站在伯邑考面前。

    如果这样尚不能看出来子归先生的心意,伯邑考就是伯邑猪了。

    因此这一刻子归先生无话可说,也许就要出什么奇怪的招数的时候,伯邑考眨了眨眼睛,有些俏皮的意味,道:“那我就听先生的,况且我也没有喜欢的人。”

    子归先生正准备是不是要把事情和盘托出,然后怎么样,就全凭伯邑考的选择的时候,伯邑考忽然这么说。

    就像一拳打到了空处。

    又像是因为某一句“没有喜欢的人”而空落。

    所以有时候,哪怕再厉害的人,一旦有了喜欢的人,就会出现弱点和柔软。

    哪怕是子归先生,也毫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