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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军人出身上过战场翟耀辉,侦察反侦察和审问反审问上,可是经过专门训练。
翟耀辉把该透露透露了，能说也都说了。至于现还不能捅破窗户纸，清河湾婶子大娘们再泼辣,也没能从翟耀辉嘴里套出任何蛛丝马迹来。
门帘后，大姑娘小媳妇们都很有原则,立马就把放翟耀辉身上本来就不多关注目光，一点不剩全都转换到其余仨人身上。
杨月看看小脸蛋越来越红,一点都没有了刚才刁蛮劲芽儿,扭过头去偷着乐。小丫头这会知道不好意思了,小小年纪就敢背着大人偷偷谈恋爱时候,咋不知道害怕呢！
正念高三胖丫和荷花，因为俩人都是家里老小,晚熟很。现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眼里看多还是吃。
这俩比芽儿还要大上两岁姑娘，这会都眼巴巴看着芽儿，要求道，“芽儿，等过完年，你给俺们补课吧！你以前给俺们寄回来参考资料，俺们有好多地方都看不懂呢！不光俺们俩，村子里还有好几个呢！俺听柱子哥和二栓哥他们说过，你比学校老师都管用！”
自从恢复高考，跟十里八乡村子相比，清河湾大学生是一个接一个往外蹦。
原本眼光浅，不舍得拿钱供孩子念书家长们，看看已经毕业捧上铁饭碗杜家兄弟几个，还有二栓和柱子他们，那叫一个眼热。
再看看被接到城里享清福杜老头他们，有好榜样眼前，朴实乡亲们观念早改过来了。都是为了孩子好，即然多念书好使，家里就是穷砸锅卖铁也得供孩子念书。
世上没有不透风墙，当年芽儿给杜皓宇他们补课事儿，被乡亲们传极富神秘色彩。清河湾乡亲大智若愚着呢，都知道老杜家芽儿是文曲星下凡。你不信？那你就去打听打听，人家可是满分高考小状元。
淳朴家长们骨子里也带着那么一点小狡猾，都知道胖丫和荷花这俩丫头跟芽儿关系好，这是让她们俩来打头阵来了。
老杜家一大家子看芽儿多稀罕，心知肚明家长可不敢直接跟杜老头商量这事。大过年，让杜老头小棉袄给几个学生补课，不被杜老头拿扫帚扫出来才怪。
不过呢，要是芽儿自个同意了，那就是两说了。说不定，杜老头还会主动提供好吃好喝，顺便提供暖和和地方。
被精明家长带到沟里荷花和胖丫，两个十□岁大姑娘，一边一人，抱着芽儿胳膊跟小时候一样耍赖，“芽儿，行不行啊？”
荷花和胖丫俩人分量都不轻，芽儿被坠打晃，赶紧答应，“行！当然行！年后就补！”
芽儿一声行，喜得俩姑娘把芽儿好一阵揉搓。F省是个山省，教育水平本来就比较落后。而F省里，青山县又属于扯后腿那种。学习成绩学校只处于中上胖丫和荷花，现有了芽儿保证，似乎，录取通知书都到手边了。
正跟芽儿玩好好奶娃子们立马不乐意了，坏人，敢抢他们芽儿姐姐。
一群穿着厚棉衣愈发显得圆滚滚奶娃子们，用全是肉窝窝小胖手推啊搡啊，想把霸占了他们芽儿姐姐俩人推开。
荷花和胖丫俩大姑娘都是孩子性子，利用自身体重优势，跟一群奶娃子闹不亦乐乎。
芽儿遭了秧，被两帮人马挤左摇右摆。
直到，浓浓饭香味钻过密实屋门，透过门帘子，传到屋子里。鼻子尖胖丫抽抽鼻子，捂着肚子开始喊饿。
可不是，杜爹把人接回来时候，就已经半晌午了。刚才，这老老少少又听外面鲜事听得入迷，都忘了时间了。
现，早就过了开饭点了。要知道，冬天是乡亲们猫冬季节，饭点比平时要早。
胖丫闻到饭香味了，其他人也都闻到了。整个清河人，差不多都聚杜家宽敞院子里。这会，闻到饭香味，虽然还没听够，也都纷纷告辞。
杜爷爷见状，赶紧朝告辞乡亲喊一声，“乡亲们，今天家里准备不足，我就不留大家了。家里忙活完乡亲，明天都别忘了早点来这边帮忙。三天流水宴，到时候都敞开肚皮吃。”
不少人立马乐呵呵回道，“成！杜大爷，只要好酒好肉管够，让咱们啥时候帮忙都成！”虽说这几年老百姓日子比以前好过不少，可是真能敞开肚皮大鱼大肉吃机会并不多。
“放心，好酒好肉绝对管够！”人逢喜事精神爽，杜爷爷可是第一次掏腰包掏这么痛，鸡鸭鱼肉准备相当充分。
不过，想到鱼，杜爷爷赶紧朝一帮壮小伙吆喝两句，“二柱子，栓子，你们回家赶紧吃饭。下午都帮大壮和文昊他们去塘子里起鱼去！鱼还是现捞鲜！”
“好嘞！杜爷爷您不用操心！反正那些鱼也都是要进俺们肚皮，绝对捞够！”清河湾这群棒实大小伙子爱干这事。
山脚下几口塘子，是清河湾集体财产。这两年，每到了年底，塘子里起出来那些鱼，除了村子里留一小部分，剩下全都拉到县里菜市场去卖。
小商小贩早就不是投机倒把了，于是，乡亲们朴实想法就变成，鱼肉是好吃，可兜里揣着钞票老百姓心里才踏实。刚进腊月时候，村子里就起了一回塘子。剩下，都被杜爷爷包圆，继续塘子里养着。
乡亲们来，走也不慢。今天老杜家一大家子好不容才团圆，咱们可不能那么没眼色。三三两两回家村民，嘴里嘀咕着刚听到鲜事，心里琢磨着，刚才来急，没捎点啥东西，等吃完午饭，再送点过来，好歹也是咱一份心意。
当然，村民也不是都**了。起码，村子里德高望重几位老爷子老太太，和村长一家被杜爷爷留住了。要不是一家子都高兴脑子转不大动，说不定流水席都已经提前开上了。
不过，即使这样，准备午饭杜妈她们也累够呛。光杜家就有几十口子人，再加上村子里这些长辈，后，满满三大桌才将将坐下。
杜奶奶她们几个老太太，带着杜妈妯娌仨，芽儿，还有帮着做饭几个婶子大娘杜爹杜妈房间开了一大桌。杜爷爷他们房间开了两桌男席，须发银白老爷子们和杜爹兄弟几个一桌，年轻一辈杜皓宇他们一桌。
热腾腾家常菜端上桌，小酒斟上，杜爷爷看看坐自己下首仨个兄弟，坐自己对面两个老哥哥，心难得平静下来，自己这辈子死无所憾了。
杜家饭桌子够大，杜爷爷自个给自个倒了满满一杯小酒，端起酒杯，先来了一个开场白，“老五爷，几位长辈，村长大兄弟，李老哥，翟老哥，利白兄弟，老爱兄弟，还有老二和老三，今天是我们老杜家团圆好日子。说实话，我盼这一天盼了好几十年，不过，今天终于盼到了。我将来合眼时候，这眼睛也能闭上，没啥遗憾事儿了。啥也别说了，干了这一杯！”
杜爷爷一仰脖子，溜一口，相当有容量一杯白酒全都进了肚子。这样好日子，当浮一大白！
杜爷爷这个开场白说不上多好听，可是，除了半知半解爱德华，剩下也都跟着一口闷。但不是所有人都有杜爷爷好酒量和好体格，高浓度白酒下了肚，随之就是几声咳嗽声。
辈分高五爷爷随意抿了一小口，不过，五爷爷为人处世虽然睿智，可是，老爷子也信那些有没有忌讳。
等大家都一口闷了，五爷爷这才忍不住开始说道犯了老人家忌讳杜爷爷，“先荣，今天是合家团圆好日子，可不能再说那些有没。咱们村乡亲谁不羡慕你，好日子往后长着呢。何况，就冲你喝酒架势，那都是几十年以后事儿了。”
杜爷爷一琢磨，还真是这个理，跟着傻乐，“对，兄弟，咱们以后好日子长着呢！”
五爷爷说真理，杜爷爷虽然是人到七十古来稀年纪，但白发间还夹着不少黑头发。身量依旧硬朗挺拔，面色红润，精神矍铄，怎么看都才将将六十左右。再加上人逢喜事精神爽，比平时又显得年轻不少。
跟保养得宜，常年被芽儿这个小妙手用心调养杜爷爷和李老爷子、翟老爷子他们比起来，杜仲义和杜季诚这俩当弟弟，反倒是显得年长。
杜爷爷又自个给自个倒满，“这第二杯，就敬咱们兄弟缘分！老二，老三，你们俩可都要记住了，座几位都是咱们亲兄弟。对了，还有利白兄弟，大哥再托一回大，你也要记住了，从今往后，这里就是你家，我们都是你亲大哥。”
朴实语言感人，相处出来亲情，割舍不断血缘，把所有人紧紧融合成一个家。
杜爷爷这几句，五爷爷他们和村长听来，也很中听。有句老话，不就叫远亲不如近邻？
酒桌上气氛，被杜爷爷带动起来。杜爷爷也是越来越来劲，呼拉呼拉往嘴里塞几筷子菜，接着来，“这一杯，就敬老爱这个外国友人！说起来也是缘分，几十年前，洋医生救了俺兄弟，几十年后，俺家芽儿也帮到了外国友人！”
爱德华和老管家俩外国人，刚才一直处于一头雾水状态。中国话他们只会说那么一两句，可是关键时候他们没有翻译啊。
这会，听见叫自己，跟中国人黑眼睛截然不同深眼窝蓝眼睛依旧迷迷瞪瞪，直到杜季诚给他们翻译过来。白酒爱德华喝不了，也不能喝，以茶代酒，喝那叫一个干脆。
不过，只冲爱德华喝茶架势，杜爷爷就十分满意。
“这一杯，为咱们每个老头子都健健康康干杯！”
“这一杯，为咱们父慈子孝干杯！”
“这一杯，……”
老爷子们那桌，一杯接一杯，喝好不热闹。
翟耀辉和杜皓宇他们那一桌，老爷子跟前，可不敢那么喝，只能胡吃海塞往肚子里灌食。下午还得去起塘子，得吃饱喝足攒够热量。
隔着一道门，几个老太太带着娘子军们也吃也热热闹闹。不过，那边动静越大，这边，老太太们眉间黑线就越多。真是，还以为是二十七八岁年轻小伙子啊，都七老八十了，还敢这么喝。
芽儿却佩服不轻，想不到关键时候自家爷爷这么能说。
被俩**子夹中间赵清，一帮老太太跟前，羞得抬不起头来，一个劲往嘴里拔着干饭。丑媳妇见公婆，虽然不是亲公婆，但准媳妇却不这么认为。
一顿饭下来，芽儿也算见识到老爷子们酒量，见识到了什么叫宝刀未老。
饭后，谁都顾不上收拾了，杜爹和杜家二叔一人抗一个，挨个送喝晕头转向村长他们。倒是五爷爷，头不晕脚不晃，跟老伴一起溜溜达达回家了。
杜爷爷喝多，可这会脑子清醒。笑眯眯看看也跟着忙活杜青山他们，看到不知道捣鼓什么杜建设，却瞪了眼，“你小子，捣鼓啥呢！要不帮着收拾，要不帮着起鱼去！”
杜建设也急一头汗，“爹，我这不是找三轮车钥匙么？丁香和丁叔他们下午火车，我一会得接他们去！”
杜爷爷一拍脑袋瓜子，可不是，咋把亲家他们给忘了。
等打发走杜建设，杜皓宇哥几个也提着水桶扛着渔网准备出门。至于第一次回老家杜青山他们看见了，也都赶紧跟了上去。他们都被清河湾彪悍婶子大娘吓怕了。
杜妈妯娌俩厨房里收拾，屋子里清净了不少。
杜爷爷看看盘腿坐炕头上兄弟，再看看正拿着笤帚忙跟小蜜蜂似宝贝孙女，心终于满足了，“宝贝孙女，来，过来，让爷爷稀罕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