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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影神枪(7)》第五十一回:一帘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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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回说到:姜峰本欲将实情完全告知刘冰冰,可刘冰冰对姜峰的态度却让姜峰感到万般的不忍心。一道闪电划过苍穹,一声响雷炸开天宇,此时此刻,刘冰冰与姜峰却再次相拥,而地点却是在丞相府。

    姜峰轻声说道:“冰冰,不用怕,只是一声雷而已,我…我们还是把事情说清楚先。”刘冰冰却不想听,她依偎在姜峰的怀里,反问道:“难道真相真的那么重要吗?就算你欺骗了我,隐瞒了我,我也不会在意,因为我知道你是位心地善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并不在乎你的出身。”姜峰不知所措,如果继续选择温柔乡的话,那就等于忘记了自己家的血海深仇,辜负了雷叔对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养育之恩,更加背叛了招贤馆的兄弟,辜负了皇上对自己的信任。若为了刘冰冰,自己将会成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狗贼,日后必遭千夫所指,不得好死。可姜峰若是选择与刘冰冰彻底决裂,那将来必有一日会与刘家厮杀,这样一来,无论生与死,自己都不会好受,也会难过内疚一辈子。

    内心的矛盾不断地击打着姜峰的脑子,他感到头痛欲裂,忽然,姜峰轻轻推开了刘冰冰,自己站起身来,背对着她,坚定地说道:“冰冰,我们不能再如此,我不能害了你。你先不要插话,听我把话说完。”刘冰冰也站到他的身旁,此刻,一阵暴雨忽降,狠狠地敲打着后院的地面。雷声,风声,雨声,声声入耳。情心,孝心,真心,心心皆碎。

    冬日下暴雨,本就属不寻常之事,风中夹杂着寒意,雨中微带着凉丝,刘冰冰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姜峰顿了好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静静地说道:“冰冰,我们之间的相遇或许是老天爷对我们这辈子最大的惩罚。虽然我心痛难过,但我并不后悔与你相识,你是一位好姑娘,是我姜峰心目中喜欢的好姑娘,我们之间发生的点点滴滴,我之前也说过,我永远不会忘记。可由于我的身份,我们终将不能在一起。我跟你讲个故事吧,等这个故事讲完以后,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说了。”刘冰冰微微点头,嘴唇有些颤抖,说道:“好,你说,我听着。若是你不能将我说服,那你就必须再跟我和我父兄再好好谈谈。”姜峰望着刘冰冰,肯定地点了点头。

    姜峰深呼吸一口气,解下自己的外衣,给刘冰冰披上,他看的出来,她再这样下去,准会着凉的。姜峰缓缓地说道:“冰冰,在很多年以前,杭州府有一名知府大人,他为官刚正不阿,遵纪守法,嫉恶如仇,对恶势力从不低头。有一日,这名知府大人抓捕了一名盐商,他走私买盐,近千余吨,冰冰,你说,按照我朝律法,这样的奸商是不是该就地正法?”刘冰冰猛地点头,正色说道:“姜大哥,这的确没错。”姜峰苦笑着说道:“不错,也正因为这没有错误的举动,导致了这名知府大人一家惨遭灭门。”刘冰冰听后惊讶不已,瞬间花容失色,她惊问道:“怎会如此?到底发生了什么?”姜峰的神情变得哀伤,他继续说道:“正因为杭州知府大人不畏强权,力斩了这位盐商,却不料因此触怒盐商在朝为官的兄长。在一次上京的途中,知府大人不幸遇害,最终杭州知府一家也惨遭灭门。所幸的是,老天有眼,让知府大人留下了一点血脉,给了他能够复仇的机会。”听到这里,刘冰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惊恐地望着姜峰,哆嗦着问道:“难…难道,姜大哥…,你跟当年的杭州知府有什么关联吗?”姜峰凄凉地说道:“不是有关联那么简单,当年的杭州知府,名曰姜成,而当年的那个奸贼盐商的名曰‘刘世前’。”天空再次传来一阵响雷,刘冰冰吓得后退一步,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道:“什么?姜大哥你竟然是杭州知府的儿子?而…那个…那个盐商,竟然会是我去世…多年的叔父?”刘冰冰虽然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但她心里也清楚,她是有位叔父叫刘世前的,但爹爹从未提起过叔父的死因。直到今时今日,刘冰冰才真正了解到自己的叔父竟然会是当年的大奸商,而且还是被眼前她喜欢的姜峰的爹爹给抓获正法的。刘冰冰不停地摇头,不断地说道:“那这么说,当初害的你姜家被灭门的罪魁祸首,就…就是我爹爹?不可能,这不是真的,这不会是真的!”姜峰见到刘冰冰这样的神情和动作,其实也早在预料之中。不过,他今日告诉刘冰冰真相,他可是冒着很大的风险。虽然他已经明摆着要和刘世尘作对,可毕竟这是埋藏在他内心底的秘密,一旦事情被刘世尘知晓,只怕后果会不堪设想。但姜峰还是说了,只有告诉了刘冰冰真相,她才能够理解自己,才会彻底死心。

    姜峰幽幽地说道:“好了,这就是我的全部秘密,我已经毫无保留地告诉给你知道。现在,你知道我说,我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刘冰冰浑身无力,坐在了木栏上,姜峰见她沉默不语,神情恍惚,也心疼不已,但他仍然说道:“冰冰,我们之间今日就到此为止了,我们今后就不要再来往了,我不想伤害你,也不想让自己分心。接下来的时日,我会好好的准备,对付死地门。哦,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告知冰冰你,死地门也是我的仇人,我听把我抚养长大的雷叔说,万行云正是当年实施灭我姜家的刽子手。所以,于公于私,我都不会原谅死地门和你爹爹,而且,我一定会用我的双手,亲自杀死他们。”刘冰冰的眼泪如玉珠一般掉落下来,她抬头起身,上前抱着姜峰,说道:“姜大哥,我理解,我真的能够理解你的心情。可是这些事情你也是听别人说起的,或许…或许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是有人想要陷害我爹爹,是死地门万行云的擅作主张。所有罪行都是万行云和死地门做的,绝对跟我爹爹没有任何关系。姜大哥,你不能因为道听途说,就认定我爹爹是幕后主使人。”姜峰却没有再张开臂膀,只是仍由刘冰冰紧抱着,他面无表情地说道:“我爹爹跟万行云近来无怨,远来无仇,若不是你爹爹的指使,他怎么会来杭州?哼,冰冰,你是你,你爹是你爹,你冰雪聪明,心地善良;可你爹,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样好。或者说,他对你是真心的好,可对他的异己之人,他一定要铲除,而且他自己做过什么事情,他心里清楚,现在被关在天牢里的方严大人难道不是最明显的例子吗?冰冰,你不用替他再辩解了,这个秘密,今日我告诉了你,至于你会不会帮我保守,我也不会再干涉。日后,要么是我死,要么就是他们亡。冰冰,你忘了我吧!”说完,他将刘冰冰一把推开,刘冰冰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姜峰没有再回头,独自走出了凉亭,走进了暴雨之中,任凭冰冷的雨水渗透自己的身子,雨滴拍打着自己的脸颊,此刻他的心比身体还要寒冷,他整个人透出的那番杀意,几乎就要难以抑制。

    姜峰快步走出后花园,刘冰冰则是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她的目光变得呆滞,眼皮下的泪痕清晰可见,脑海之中变得一片空白,这一刻,仿佛天都要坍塌下来。雷声阵阵,寒风阴阴,暴雨不断,这外界的一切似乎都与刘冰冰无关,她心中唯一只想到接下来的不久,姜峰和爹爹会有一个生,另外一个会死,而自己之前想的一切方法对策,都将没有任何作用。这是一个死胡同,一条不能回头的不归路,而姜峰和她爹爹已经走的很远很远,客观的事实是她无法左右,更加无法改变的。而她与姜峰的相遇与决裂,就像一场被惊醒的美梦,永远无法再回去……

    欲知后事如何?

    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