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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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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姐,你消消气。”长孙曦劝道。

    许玠也是劝解女儿,“你有身孕,不值当为了这些人上火。况且好不好藏在心里,这么闹出来,不定汾国……”顿了顿,改口道:“不定你娘又要闹出什么来。”

    太子妃见父亲还在担心自己,改了对母亲的称呼,不由一阵心酸。

    不管怎样,母亲都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但……,对于父亲来说,那就是背着他偷人的无耻女人啊!而且还把……,把野种妹妹都生了下来。

    昭怀太子见妻子情绪起伏不定,说道:“你们先让琼华缓缓,孤出去看看。”

    他姿态从容淡定的出了门。

    到了外面,许嫱见是昭怀太子单独出来,不由喜出望外。当即喝斥身边的人退下,然后上前一步,娇软的福了福,“给太子殿下请安。”

    昭怀太子虚扶道:“免礼,快起来。”

    许嫱见他对自己十分客气,心下更是欢喜,看来无忧公主告状的事成了。太子殿下这会儿一定恨死了长孙曦,心里正感激自己呢。因而特意用无忧公主打开话题,略微哽咽,“那件事……,说起来也怪我,是我被小人所陷害牵连公主殿下了。”

    昭怀太子眉头微皱,“不能怪你。”故意替她解释,“要怪,只怪那些黑了心肝的。你事先又不能知晓,自个儿也……,哎,你和无忧都是可怜啊。”

    许嫱眼圈儿微红,“太子殿下心里清楚就好。”

    昭怀太子问道:“无忧最近还好吗?”

    许嫱摇摇头,“公主最近很是伤心难过,一直闭门不出。”

    这是昭怀太子原本交待过妹妹的,因为担心她压不住怒气,露了马脚,所以就让她一直称病不出,避免遇到许嫱。反正妹妹还要忍一段时间,自己就已经除掉这个祸害了。

    许嫱又道:“罢了,木已成舟,不说这么难过的了。”妙目微转问道:“哦,最近姐姐的身子怎么样?一切都还好吧。”

    “琼华挺好的。”

    许嫱的笑容便略有一点僵硬,她低眸,掩饰心中失望,“那就好。”继而抬起头来,“我听说,爹把长孙曦也接到东宫来了?那她……,岂不是就在里面?”

    “是啊。”昭怀太子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没办法,谁让琼华喜欢她呢?孤现在顾及琼华的身孕,暂时不好对长孙曦下手,免得她一伤心就影响了胎气。”目光微冷,又道:“不过你和无忧都大可以放心,等琼华生产完毕,孤一定不会放过长孙曦的!”

    许嫱自认为计谋成功,亲耳听到昭怀太子说要杀了长孙曦,自然是满心欢喜。只是觉得时间未免太长了,等姐姐生完孩子,那至少都是半年以后的事了。再说,姐姐……,要是一举得男,越想心情越低沉下去。

    昭怀太子走进了几步,低声道:“嫱儿,往后你替孤盯着长孙曦一点,有什么动静,就过来告诉孤。”还出谋划策提供接口,“反正琼华正怀着身孕,你是她的妹妹,多过来探望姐姐几次,也是平常。”

    许嫱一直倾慕太子而求不得,太子又始终保持距离,何曾得过如此亲密的单独相处?那颀长的男子身形,淡淡的龙涎香味道,以及成年男子让人脸红心跳的感觉,不自禁的红了脸儿,声音又细又软,“太子殿下放心,嫱儿,嫱儿必定经常过来。”

    没错!自己比姐姐聪明、漂亮,太子殿下没道理不喜欢自己。之前对自己疏远,只是因为碍着姐姐的面子,不好意思跟小姨子太亲近罢了。

    “天这么冷。”昭怀太子很是温柔的替她扯了扯披风,裹紧了些,然后温柔笑道:“别站这儿冻坏了你,走罢,咱们先进去说话。”

    如此亲近之举,差点没有让许嫱当场眩晕过去。

    特别是,当她娇羞惊喜的抬起眼眸,看着面前那个清雅如玉、俊美无俦的男子,看着他眼里的柔情,觉得整个人都像是被喜悦充满了。这一辈子,都没有像此时此刻这般甜蜜、幸福,恨不得时间永远停驻。

    “怎么呆了?”昭怀太子的眼睛好似一泓碧水,波光粼粼。

    “我……”许嫱脸上还是有点烫,但是动作没有迟疑,赶紧和他并肩往前走去。若不是估计光天化日之下,男女大防,简直恨不得贴在昭怀太子身上。

    到了书房,昭怀太子先行一步进了门。

    许嫱心中揣着窃喜的小秘密,故意落后一步。然后一进去,就温婉大方的打了招呼,“爹和曦表姐都在呢?真是热闹啊。”

    许玠“嗯”了一声。

    曦表姐?长孙曦觉得对方今日过于亲热,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只是不想揭穿她,见舅舅表情太过僵硬,于是接话招呼道:“嫱表妹来了。”

    许嫱又道:“姐姐,你最近的气色看起来越发好了。”

    太子妃笑道:“是吗?”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想来是最近滋补的东西吃得多罢。”瞅着这个身世不清白的妹妹,细细打量,----以前怎么没有留意,她长得和爹一点都不像呢?便是有点像母亲,也不是全像。

    那么另外几分像谁?真是恶心。

    还有,她那一脸娇羞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哦,那眼睛都快粘到太子殿下身上了?原来她不仅是个野种,还惦记着自己的丈夫,想到此,不由一阵恶心反胃。

    “哇……”太子妃一口吐了出来。

    “怎么了?”长孙曦吓了一跳,“好端端的怎么吐了?”当即掏了帕子给她擦嘴,又端了清茶过去,“快簌簌口,把嘴里的味道冲一冲,免得再吐了。”

    许玠赶忙拿了青花瓷盂过来,替女儿接着。

    许嫱嫌恶的皱了皱眉。

    想要退后几步,瞅见昭怀太子关切的朝姐姐看了过去,心里又是酸,又是气,还得强忍了厌恶,装作很是关心的样子。也跑了上去,问道:“姐姐,你没事吧?”忍不住逞了几句口角之利,“哎呀,看来姐姐的孕像还是不太好呢。”

    众人都围着太子妃忙活着,没人答话。

    昭怀太子皱眉扫了一眼。

    许嫱猛地心惊,担心太子看穿自己不想让姐姐顺利生产,因此厌恶自己,忙道:“我也担心姐姐。”心下忽地灵机一动,“哦,我的意思是……,既然姐姐这么容易不舒服,平日只怕很是难熬,不如我留下陪伴姐姐罢。”

    这样的话,就可以天天见到太子殿下了。

    太子妃漱完了口,抬起头,“不用了。”强忍恶心反胃,“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家,哪里懂得怀孕的事?你留下来,也帮不上我什么。”她在,自己得恶心的天天想吐。

    昭怀太子咳了咳,“嫱儿,你还是回去多陪陪无忧罢。”

    许嫱见太子妃拒绝自己,太子也拒绝,心下不免失望的很。继而想想,姐姐本来就不喜欢自己,而喜欢长孙曦,自己过来只怕也讨好不了多少,还得天天看着心里添堵。不如回去多陪陪无忧公主,让太子殿下欢喜,肯定对自己另眼高看几分。

    再说了,太子殿下不是说过,自己可以经常过来“看望姐姐”吗?有的是机会见面。

    她自觉想通了其中关窍,又觉得昭怀太子对自己委以重任,因而很快做出抉择,大大方方温柔一笑,“是呢,我留下来也不懂什么,都是因为关心姐姐的缘故,都急傻了。我还是回去多陪陪无忧公主,和她说说话儿。”

    许玠实在是厌烦这个孽种的很,加上又担心,许嫱继续留下更加太子妃生气,因而开口道:“嫱儿,时辰不早,我们该先回去了。”

    许嫱不想走,可是跟“父亲”回家过年是正经事,没有道理留在东宫过年。倒是看着长孙曦有几分酸意,她倒好,死皮烂脸的装作不知道吗?当即开口道:“曦表姐,你也和我们一起走罢。”

    长孙曦恶心许嫱倒是其次,担心汾国长公主暗地加害自己,才是最不愿意去的。

    不过她还没有开口拒绝,太子妃先道:“灵犀就不去了。她陪我说说话,等下还要早点回宫去呢。”不是撵表妹,而是先把许嫱哄走了再说。

    许嫱听了,幸灾乐祸道:“是了,曦表姐如今是宫中女官,理应回宫过年。”

    许玠招手,“走罢。”

    “那我先走了。”许嫱出门的时候,还回头环顾了一圈儿,虽然看起来大家都看了,实则在昭怀太子身上停驻了一瞬,然后低头含笑离去。

    等他们人走远了,太子妃抓起一个茶盅砸得粉碎!脸色涨红震怒,“这算什么?她那脸上就差没写着,我要进东宫做侧妃了!”

    “好了。”昭怀太子劝道:“孤又不是那样的人。”继而目光寒凉如冰,“到时候,孤要她替无忧偿命,琼华你别心疼就行了。”

    “我……”太子妃闻言一愕。

    许嫱若是真的死了,自己会难过吗?恐怕不会。

    如果这个妹妹一直养在公主府,自己和她有姐妹感情,纵使知道她不是一个爹,也会念着手足之情。可是许嫱一直都养在宫中,一年见面不过几次,实在谈不上感情。而她,居然还挑拨离间,让无忧公主来找太子殿下告状,想要杀了灵犀!

    自己那最后一分不忍心也断了。

    太子妃摇摇头,“我不伤心。”但却道:“只不过,也不必告诉我了。”

    长孙曦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算是安抚之意。这种时候说什么都不合适,都不对,也只能如此劝解。只希望,太子妃不要受到许嫱的影响。嗯,到时候不必告诉她了。

    “走罢,换个地方坐坐。”太子妃起身道。

    长孙曦和昭怀太子陪着她一起出去。

    到了侧屋,太子妃对着昭怀太子福了福,“代嫁的事,当时实在是无奈之举,还望太子殿下宽宏大量,别太生气了。”

    昭怀太子摇摇头,“孤不会生气的。”他道:“若是琼华你不能出嫁,又没人代嫁,只会直接毁了这门亲事。那样的话,孤才会是真的贻笑天下。”

    太子妃眸光闪了闪,垂下不语。

    长孙曦轻轻点头。

    也对,要是太子妃出嫁的当天上不了花轿,闹得太子和她的婚礼不能举行,该是多么晦气的事啊?到时候,不仅太子妃被人议论,昭怀太子也会承受巨大压力的。

    说起来,昭怀太子这个人城府深、有心机,表里不一,但是却很是理智冷静。不像楚王整天跟吃了炸药一样,等等……,想起他做什么?真是倒胃口。

    摇摇头,转而朝太子妃问道:“当时到底怎么一个情形呢?太子殿下居然不知道。”

    太子妃叹了口气,“当时我的脚实在是疼得慌,走不了路,肯定会把仪式给搞砸了。所以从出阁的前几天,一直到拜堂成亲。”看了看表妹,“都是你。”

    长孙曦不由讶然。

    昭怀太子更是脸色有点怪异,看了她一眼,心情略微异样。

    太子妃接着道:“一直到进了洞房坐定,太子殿下出去敬酒了。我才穿着丫头的衣衫,由着母亲带进洞房,然后悄悄的和灵犀替换了。灵犀则扮作丫头,被母亲带走,后面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长孙曦颔首道:“原来如此。”心里算是彻底敞亮了。

    太子妃却有点焦急,问道:“你说的出阁前的头一天,你被人送走,又被送到楚王的床上是怎么回事?他、他……”担心的看着表妹,“对你做什么了?”

    “我不记得了。”长孙曦摇摇头,尽量把事情往简单了说,“楚王说,他当时发现我被人下了药,担心别人害他,所以就走了。”又笑了笑,“表姐你别担心,我可是做女官进宫检查过的,还是清清白白的。”

    “那就好啊。”太子妃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昭怀太子却是疑惑,“楚王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

    长孙曦有点语迟,“这个……”不可能说什么楚王以为自己是他的妹妹,这样会把皇帝和许氏也牵扯进来,又是一桩天大的丑闻。因而心思转了转,“我也不太明白。可能他想借此让我感激他,对他心生好感罢。”

    太子妃点了点头,“是了,楚王一直纠缠灵犀。”

    昭怀太子不是十分相信。毕竟之前楚王恨长孙曦恨得要死,恨得要杀了她,怎么一转脸又爱上她了?但是,又找不出别的理由来解释。

    太子妃叹道:“我有点累,灵犀,你陪我回去歇歇。刚才说让你回宫过年,只是哄……、哄那位才说的。”妹妹二字,实在有点不愿意说了。倒是担心表妹不肯去,“你放心,这次不管吃什么东西,我都先吃,绝不让人害了你。”

    长孙曦忙道:“哪有这样的道理?”

    “好了。”昭怀太子摆手道:“你们都别争,让试吃太监验过便是了。”

    最终,长孙曦留在东宫吃了年夜饭。

    今儿是年三十,昭怀太子肯定要和太子妃一起守岁的。长孙曦陪着看完了烟花,然后在偏殿安置,初一又逗留了一天,陪着太子妃说话。初二,太子妃要回娘家,长孙曦自然不会跟着一起去,于是便回宫了。

    好在宫里多得是不能回家过年的人,倒也不寂寞。

    傅祯见她回来,倒是略有几分意外之色,不过她一向不是多话的人也没多问。

    长孙曦回了自己的屋子,身心放松。

    哎……,还是皇帝给自己安置的这个金丝笼安全,让人放心啊。在东宫的时候,虽然表面上陪着太子妃说说笑笑,其实一直提心吊胆的。要不然……,咳咳,去跟皇帝说说,自己愿意做后妃了?把皇帝的粗腿抱紧一点儿?有点迟了罢。

    再说了,这种事只有皇帝主动的,哪有自己厚脸皮贴上去的?不过惹皇帝笑话罢了。

    但是除了跟皇帝,又想不出别的法子摆脱楚王的纠缠,汾国长公主的杀机,以及各色人等的阴谋诡计,真是左右为难啊。

    不过说起来,楚王最近未免□□静了点儿,真的想做自己的哥哥了?

    对他来说,最初的原主就是一个无耻淫本的女子,坏他名声,陷他于阴谋之中,所以一见面就想杀了自己!现在不说他是在撒谎,就算他真以为自己是同母异父的妹妹,又果真能够打开心结,接受自己做妹妹?怎么想,都觉得不可尽信。

    ******

    殷少昊这个做“哥哥”的心里,其实很不爽。

    他叫自己别去接近长孙曦,当她是妹妹,可是理智和情感终归是两回事。特别是,每每想到彼此在床上纠缠,还有那次的唇舌缠绵,心中更是觉得煎熬,备受良心折磨,因而存了一肚子的肝火。

    整个楚王府最近的气压都很低,经常有奴才挨打,所以下人们都是心惊胆颤的。

    “启禀殿下。”王府长史神色凝重来到书房,撵了太监们,然后关上了门,和殷少昊一起去了里屋,方才低声道:“查到了。”

    “哦。”殷少昊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说来听听。”

    “那天跟殿下一起喝酒的几个人里面,有一个姓窦的陪客,身份略复杂,因而叫人昼夜不息跟踪。最后查到那人有个远房表妹,嫁了尹嫔娘娘的堂侄儿,尹嫔娘娘可是越王殿下的生母,所以……,只怕和越王脱不了干系。”

    殷少昊脸色阴晴不定。

    王府长史又道:“姓窦的,和广昌王平日走得近。”

    “不必说了。”殷少昊阴沉着一张俊美的脸,不耐烦挥手,“退下。”

    自己出身卑微,霍贵妃总归只是养母不是生母,又不能像太子那样,去攀附什么汾国长公主府,所以只好多多结交一些宗室。广昌王便是其中之一,他的祖上是太.祖一母同胞的兄弟,爵位世袭,所以和他往来相对频繁,经常一起喝酒听个曲儿。

    广昌王有没有和越王勾结,还不清楚,那个姓窦的肯定是受了越王指使。说不定,就是他挑唆广昌王去清雅小筑的。因为那天还是第一次去,记得广昌王好像说了什么,“有人找一个新地儿,听说酒菜不错,姑娘更好……”

    呵呵,越王可真是费尽心机了。

    等等……,不对啊!长孙曦不是汾国长公主送来的吗?怎么会和越王扯上了瓜葛?要说汾国长公主和越王勾结,那根本不可能!难道说,这事儿竟然不是汾国长公主做的,而是越王下得手?!

    殷少昊越想越是心惊震撼,脸色一片寒凉。

    有人算计自己不吃惊,但是如果真的是越王做的。那……,自己若是真的把长孙曦给怎么样,不说和汾国长公主府结仇,至少和许家、太子妃结仇了。

    殷少昊不知道代嫁的事,断断想不到,当时躺在床上的有可能是太子妃!

    但此时此刻,他找到一个理由去见长孙曦。

    殷少昊思量了下,这几天她应该不在皇宫里面,汾国长公主府可能她也不愿意去,多半在东宫陪太子妃。只不过,自己贸贸然去东宫肯定见不到她。思量了下,倒不如……,等到初六那天再去。

    到时候,自己可以光明正大去。

    ******

    正月里,吃吃喝喝、走街串门的日子一晃而过。

    初六这天,是昭怀太子的生辰之日。

    东宫里来了不少道贺的宾客,上至王公贵戚,中间公卿侯门,下至各处官员,真是一片热闹非凡。汾国长公主、许嫱、无忧公主,还有楚王,一大批长孙曦不想见到的人,全都悉数到齐。

    她心中委实有点郁闷。

    人人都知道自己和太子妃亲密,眼下放了假,前几天又一直陪着怀孕的太子妃说话。而今天是昭怀太子的生辰,如此突然回去,倒好似和表姐怄气一样。不说别人猜测,指不定皇帝也得猜疑几分。

    因而和太子妃商议了一下,今儿对外就说昨夜受凉才染了风寒,正在养病,所以就不出来传染诸位贵宾了。别人信不信都所谓,反正有个借口,谁都不是傻子,不可能当着太子妃的面戳破的。

    只盼这一天热闹非凡快点过去,然后清静点儿。

    不过她想清静,别人却不想清静。

    殷少昊心下盘算着,不如等下借着越王的事儿算个由头,等宾客散了,找个机会跟昭怀太子商议。到时候,自然而然要让她出来说起详细,自然也就见到她了。虽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见一面意义何在,但就是隔了很久不见心里不舒服。

    想到此处,殷少昊不由在心里问自己,----这是什么毛病?难道不被她刺儿几句,就身上不舒坦吗?不对,不对,他很快给自己找到了理由。嗯……,自己是担心妹妹,只想看看她最近过得好不好。

    他这边惦记着长孙曦,另外还有不少人惦记着长孙曦。

    汾国长公主恨不得直接把她掐死,无忧公主心里也对她存了一肚子怨气,想在人前让她出个丑什么的,偏生却见不到人。至于昭怀太子的警惕,太子妃的关切,许玠的担心,这些都不用一一细述。

    单说另外一个人,许嫱。

    她今日心中有一个精妙的主意,也惦记着长孙曦,得知长孙曦今儿染病不出来时,心里顿时喜出望外。因而收拾打扮了一番,到了前院和内院的交汇之处,找了个小太监,面带几分焦急道:“太子殿下可是在前院招呼客人?”

    小太监觉得她问得废话,点头道:“是啊。”

    许嫱忙道:“快去,找个人知会太子殿下一声。”连连跺脚,一脸焦急不已的样子,“太子妃的孕相有些不好,又不敢声张。大喜的日子,传了太医不是显得晦气吗?还请太子殿下找个机会到内院一趟,拿个主意啊!不然这可怎么办呢?”

    小太监闻言大惊失色,“太子妃孕相不好?”

    许嫱斥道:“是啊,还不赶紧快去?!”

    在外人眼里,她可是太子妃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子,小太监自然不会怀疑她的话。还以为太子妃真的孕相不好,又不便闹开,更怕宫女来了不可信,所以才让妹妹过来寻找太子。因而信以为真,慌忙拔脚往前院报信儿了。

    许嫱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等会儿,只要昭怀太子一过来,自己就……,到时候一定水到渠成。就算昭怀太子对自己撒谎有点生气,也不会得罪汾国长公主府的,总要给自己一个安置。等自己做了太子殿下的侧妃,再说清楚一腔仰慕之意,用柔情把他哄转回来就是了。

    哼!这样就不用嫁到黄家那种破落户,做什么小儿媳了。

    许嫱一切都算计好了,此处正是外院和内院的交汇之处,人来人往的,等下只要自己大喊就会引人围观,事情就算成了一半。但是若让外人知道是自己勾引太子,将来于自己的名声未免不好听,所以嘛……

    她低头,看了看今儿身上的打扮。

    ----只好委屈一下长孙曦了。

    到时候,只要事情进展的一切顺利。自己不仅能够做了太子殿下的侧妃,而且名声还不会受损,黑锅都让长孙曦给背了。自己就不信,太子妃会为了一个表妹,不顾亲妹妹,再说有母亲给自己撑腰,她干吗?最好能够趁机败坏长孙曦的清白,逼她一死以全名节,那就更是大快人心了。

    想到此,许嫱故意将孔雀羽披风上的兜帽戴了起来,用风毛遮住大半边脸。

    不一会儿,昭怀太子得了消息。

    他听小太监说太子妃身孕不好,先是惊吓不已,继而听说是许嫱来报,便又是一阵恼火冷笑,只是隐忍不发。心下大抵猜得到她要做什么,----许嫱对自己的倾慕,一直以来看自己的眼神,只要不瞎都看得出来。

    因而干脆心生一计,对小太监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交待了一番,“去罢。”

    小太监飞快的跑了回来。

    “太子殿下呢?”许嫱急了,“太子殿下怎么没有过来?”

    小太监忙道:“太子殿下说了,外院和内院人来人往的太不机密,万一叫人听到太子妃身孕不妥,必定引起轩然大波。让许四小姐去蜂腰桥那边找他,在那边说话,许四小姐赶紧过去罢。”

    蜂腰桥?许嫱心下懊恼,太子殿下干嘛换地方啊?心思飞快转动,叫来心腹宫女,细细密密的嘱咐道:“赶紧的!快去找我娘,就说我在蜂腰桥扭着脚了。”

    那宫女当即飞快去了。

    许嫱满心得意的往蜂腰桥过去。

    到了桥头,果然看见一袭白衣胜雪的昭怀太子,心中顿时喜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