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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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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子听到他叫喊的声音,身子一颤,转过身来,向这边一看。

    向员外看到那女子面孔,顿时欣喜若狂,这当真便是他那朝思暮想的娘子!

    只不过让向员外始料未及的是,那女子回头看了一眼,居然又转过身去,竟是往屋里走去了。

    “娘子!娘子!”向员外顾不上这是在国公府,便大声叫喊起来,还向那院子冲了过去。

    他脑子里在想:是她!我不会看错的,是她!

    其实他想的不错,那院子里的女子,正是他的夫人。

    那日从元安堡回来,向夫人大难不死,却是感触良多,特别是这个给了她诸般宠爱的丈夫,更是让她心酸不已。

    说实话,平日里向员外对她还是很不错的,这个男人在无为县也算的上有数的富家翁了,对这个续弦娇妻也颇为宠溺,甚至可以说是百依百顺,言听计从,在这个年代,这样的男人算是少见的了。

    本来向夫人对自己的丈夫还算满意,但到了江州之后,一切都变了。

    向员外身上有很多不足,向夫人不是不知道,他性子是软了些,但毕竟正因为性子软,很多事情才能让她一个女人做主,所以向夫人也没觉得有太多不好,但上次向员外去了一趟国公府,把持不住跟一个女子发生了关系,结果中了人家的圈套,这男人管不住自己的裤腰带,干了肮脏事被人撞破,却偏偏自己不敢承担后果,只能回来求老婆,求她一个弱女子,让她牺牲贞操,委身服侍他人,以苟全他的性命,以保全他的家业!

    这也就罢了,更让她心凉的,是她当时动身去国公府前,曾明言若贞洁受损,便自己了断,不让向家蒙羞,这虽然是她的决心,但这个男人,这个平日里看似那么珍惜他的男人,却没有半句劝慰!

    当时,她就有了一个让自己都有些害怕的想法:这样一个男人,值得自己去为他做一个贞洁烈妇吗?

    这个念头实在太过荒唐太过臊人,她甚至想都不敢多想。

    其实这样的念头恐怕人人都会产生,毕竟夫妻之间,难免会有掐死对方的冲动,也难免会有背叛对方的渴望,不过绝大多数情况下,这些都只是脑子里转过的念头而已,不会真的变成现实。

    但在元安堡发生的一切,却让向夫人对这个男人的不满达到了极致。

    当时夫妻俩被绑着,她拿到刀子,先替他割断了手上的绳子,可丧尸冲过来的时候,这个男人居然丢下妻子,自己跑了!

    这就是所谓的夫妻么?

    这就是所谓的同林鸟?

    生死关头,竟真是各自飞么?

    那说过至死不渝算什么?那说过生死相随又算什么?

    就跟着这样一个男人,继续做着百年好合,白头到老的鸳鸯蝴蝶梦?

    平日里能够相敬如宾,危急时不能相濡以沫,这样的夫妻,怎偕得白头之老?

    正因如此,向夫人被粉红娘娘救出之后,便再也没有跟别人提过自己的丈夫,如果是往日,粉红娘娘救了她,她肯定会惦记着自己丈夫有没有危险,能不能从丧尸口下逃生,但这一次,她是真的不想去过问那个男人。

    她只记得,他当时好像也没能成功逃脱,被众多丧尸给堵住了,那么多半是死了吧?

    死了就死了吧!在回江州的路上,她突然觉得说不出的轻松,第一次产生一种荒诞的想法,做个寡妇又如何?不是挺好的么?

    她本以为自己应该回五福客栈,收拾细软,然后带着留守在江州的几个向家随从,重新回到无为县。就算成了寡妇,她也有绝对的自信,可以将向家那份家业操持得四平八稳,红红火火。

    谁知道武大郎半路上将她交给了国公府的刘管事,而刘管事根本就没有问她的意思,就直接将她带到了国公府,安排了一个小院子让她住了下来。

    她当时就提醒刘管事,说她是向员外的夫人,希望刘管事将她送回五福客栈,那刘管事却说这事不急,向员外现在生死不明,如果他活着,定然会来国公府找她的。

    向夫人毕竟是身在异乡为客,不好提什么条件,只得先在这个院落住了下来,那刘管事安排了一个丫鬟在她身边伺候,但那丫鬟不见得有多勤快,却总是看着她,不让她出门,倒有点儿像是监视一般。

    向夫人是个聪颖过人的女子,自然察觉到有点不对劲,感觉那位刘管事好像是听从了谁的吩咐,有意要将她留在国公府一般。

    又隔了两日,向夫人便感觉那丫鬟对她的态度也变了,一再跟她宣扬国公府的好,在江州城里是何等的威风,甚至很露骨地劝她说,在偏远的县城当个地主婆,哪有在江州做国公姨太太来得威风自在?一个小县城的富家翁,哪里能跟国公府的主人相提并论?

    向夫人内心透亮,还能猜不出这其中意思?这显然是国公府的主人看上她了,有意将她留在国公府,还嘱咐这个丫鬟,先侧面跟她吹吹风,劝她留在国公府当姨太太得了。

    留在国公府当姨太太?

    向夫人一想到那个神采飞扬的年轻国公,就忍不住脸颊发烫,只不过不论向员外是生是死,她终究是人家的妻子,就算向员外已经死了,她也是新丧偶的寡妇,就算不讲究从一而终,守节到老,那也不能男人一死,就立马去钻别人的被窝吧?

    所以向夫人这几日呆在国公府,也很是纠结,不知道该不该从了那位国公;更煎熬的是那位国公只让丫鬟在一边吹风,自己却没什么表示,这都好几天了,一次都没来这个小院子看过,难免让向夫人有些胡思乱想,整日间各种猜测。

    就在这时候,她听见有人叫喊了一声:“娘子!”

    这声音实在太熟悉,她下意识便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却见一个男人穿着一身菜农的衣服,正在小土坡上点着脚尖,巴巴地望这边看呢,而那个菜农,赫然便是她的男人。

    向员外。

    无法形容她此时的古怪心情,没有什么惊喜和欢悦,反倒是有一种难言的不知所措。

    然后,她竟然鬼使神差地转过头,背过了身去。